“王位不稳，势必纷争不断。你和你妹妹救出你父亲没有？”
“救出了，可他没几天过世了。女王需要我们兄妹守护，我草草把他葬了。”
“噢？这不像你。你和公孙姑娘走南闯北，不就是为了救他？他走了，你俩就这样把他葬了，也不送回北都？”
林啸玉看了看眼前的公孙尾天。除了受了伤之外，他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形势所逼，林姑娘到了京师就知道了。我们不保女王，自己的命也保不住。满城荆棘丛生，十分险恶。在木边城，也比在危机四伏、暗流涌动的京师好。”
“那我得早点去。鲁修鸿有没有事？”
“他好得很，不过有点心狠手辣。我以为自己就够狠了，他现在比我毒得多；因此挟持了一些人助力女王。局面上，女王还没输。”
“我的错。你也知道。”
“这……”
“统帅，我们的人在潮南巷被杀了，凶手跑了。”一个人飞跑进来打断了公孙尾天。
“知道了，让安统领去处理，我待客呢。”
“是。”
“林姑娘别见怪，我让他们有事当下回禀我，无论我在做什么。”
“这没什么。这里不太平，你也得防着点。我看我早些去见女王比较好。”林啸玉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他们冲我来的，不会让我安生。林姑娘可得帮女王解这个局。”
“当然，我连神钺都带来了。”
“神钺，我是不想得到它了，掌控不了。女王现在应该可以驾驭它。”
“或许可以。我带进王宫给她。”
“我派人送你，门外车已经备好了。”
“这样岂不是很慢，我直接过去，瞬间就到。”
“这不符合神钺国礼仪规范，那些暗地里与女王作对的知道了，必然拿它说事，对女王不利。”
“那我听你的，坐车去。”
林啸玉拉着柳絮和沈青姑走出了正门。公孙尾天跟在后边。林啸玉上车后，他目送了一会儿，便回府了。
林啸玉没想到他改变这么大，为了稳固女王的王位，连自己的父亲都顾不上。即使环境所迫，真的就严重到不能离开的地步？
街上十分喧哗，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街两边的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钺。
有的看上去很锋利，已经足可以当成兵器使用了。有的十分奇特，比神钺的造型要好看得多。有的十分笨重，像人的脸，似乎是祭祀专用的。
“阿姊，我口渴了。”沈青姑坐在林啸玉的腿上，仰了仰头说。
“刚才不是喝茶了么，又渴了？”
“阿姊，青姑不是渴了，是想吃雪梨。”
柳絮一说，林啸玉才听到叫卖雪梨的声音。冬末，能吃到雪梨，十分难得。
“吃雪梨就说吃雪梨，怎么说口渴了，青姑？你平常也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见她。”
“原来是因为女王。我带着你，她抢不走。再说，她王位不稳，恐怕只是想看看你，不想让你留下来。”林啸玉掀开帘幕，对公孙尾天的人说，“停车，把卖雪梨的叫过来。”
“是。”
马车停了。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单薄衣服的少年拎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竹篮走了过来。
“掀开，让我看看。”
少年低着头，将白布掀开了。竹篮里满满一篮雪梨，大概有十几个。
“我都要了，把篮子也卖给我。”林啸玉递了五两银子出去，并未问多少钱。
“太多了，雪梨虽然很贵，但是这些也不值五两银子。”
“给你就收下，多了你自己留着用。天还冷，你怎么连鞋子都没有？”少年眼泪汪汪地将篮子递给了林啸玉，没有言语。
“我们走！”林啸玉也没等少年回答，继续往前走了。
“阿姊，我要吃了。”沈青姑伸着手拿了一个雪梨就要咬。
“等等，雪梨还没洗过，我把皮削了再吃。”林啸玉往袖口摸索了一会儿，叹道，“我忘了我的短刀在任池那里，大刀也不能用来削皮。”
“那让公孙尾天的人找个地方洗干净就好了。”沈青姑把雪梨又丢进了篮子里。
“好。”林啸玉又掀开帘幕说，“用水清洗一下雪梨，你们分几个吃，剩下的给我。”
“是。”
公孙尾天的人接过竹篮跑走了。过了一阵，他提着篮子跟了上来。
“你们一人一个。”
林啸玉先后拿出六个雪梨分发了出去。沈青姑迫不及待地吃了一个，即使雪梨很凉。林啸玉和柳絮合吃了一个。剩下的连着篮子都被林啸玉放到角落里不管了。
车子慢悠悠地往前走，走了一个时辰，才走了十几里。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马难以跑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车子到了一个关隘：钺清关。关门前大约有四五十个兵卒，盘查着过往行人。
一顶轿子停放在门的右侧，轿子前守着几个刺客。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人时不时探出头往外看看。
“林姑娘，这是京师的外围关口，云穿山把守着。”
“云穿山？好像哪里听过。是否就是那轿子里的人？”
“是，他效忠的是寿王，不是女王的人。”
“云穿山？云穿山？是谁？”林啸玉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
“阿姊，你都忘了，他是云楚良的父亲。”沈青姑提醒道。
“对，他是云楚良的父亲。那云楚良已经被女王放回家了。”兵卒说。
“为何？”林啸玉心里十分不痛快，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当时，女王被拦在了这里。不放云楚良，云穿山不肯放女王进去。我们长途跋涉过来，没多少人，云穿山集结了上千刺客、兵卒堵在这里。女王不得不放。”
“这……情有可原。以后再找他算账，我们过关。”
车子还未走到门口，被一群从关内冲出来的刺客围住了。很快，云穿山坐着轿子来到了马车前。
“林啸玉，你害了我儿子，来到钺清关，还想消无声息地过去？”
“这消息传得挺快。我刚到这里没多久，他就知道了。”林啸玉边寻思边带着沈青姑和柳絮下了马车，“我害你儿子？他恶毒烧死运娘，还没死算是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