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负责医疗技术问题 , 并保证张振一年赚一千万 , 张振被这个巨大的利益激动了 , 马上答应到药坊来考察 。现在 , 他看见坐在改革办公室里的这 个人把他晾在办公室里了,知道考察不下去了 , 连忙起身下了楼 , 开车到城里去找到金昌松 , 把药坊不认他这个副院长的话对他说了 , 问他是么回事。
金昌松一看张振的一脸不满的劲头,知道他碰了钉子 , 便笑着安慰他说 , 现在自 己是不是这个地方的副院长已经无所谓了 , 只要我们能把这个药坊收到手 , 你叫我当 副院长不就行了?
张振因为碰了真方富这颗钉 , 心有余气 , 他一甩手说家里还有事要赶回去 , 叫金 昌松把事情办妥了再把准确的消息告诉他 , 然后开车气呼呼地走了。
张振这一来一去 , 突然让真方富意识到金昌松一伙对荣恩堂药坊还没有死心 , 他 们想通过与外界有经济实力的人联合来收购药坊 , 最终达到掌控荣恩堂的目的 。第二 天 , 他与工作组的几个成员商量后 , 迅速以改制工作领导小组的名义登报声明 , 目前 的荣恩堂药坊领导层有意收购药坊 。意在告诉大家荣恩堂药坊可能不会向社会公开 拍卖。
对金昌松来说 , 荣恩堂药坊要向社会公开拍卖 , 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他不像杨长利想得那么深 , 想得那么透 , 没有为子孙建一份基业的远大理想 , 能够像真泉柏和真 旺庆一样当荣恩堂的一把手 , 受世人敬重 , 进出门有小车接送 , 到哪里都有人接待就 心满意足了 。因此 , 当他听到荣恩堂要拍卖的消息后 , 又跳了起来 , 想找一个有钱的 并且根本不懂医药这一行的老板 , 由他出钱来买下药坊 , 自己出面来主持工作 , 这样 他又可以耀武扬威了 。可是 , 当他把张振推出来却让张振碰到了真方富这颗硬钉 , 虽 然没有被碰得头破血流 , 却让他垂头丧气地走了 , 从此再也没有了消息 。但是 , 金昌 松仍然不死心 。他很清楚现在掌握着荣恩堂实权的真方富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 他那三 脚猫的功夫完全对付不了 , 根本不是他的敌手 。然而 , 得不到荣恩堂他也要将它捅一 个大窟窿 , 最好让它漏得灯油殆尽 , 永远也无法再亮起来。
这天 , 在一个朋友的酒宴上 , 金昌松碰到了同时来赴宴的真辛酉 。金昌松的这个 朋友叫古日华 , 原来是做药材生意的 , 与荣恩堂药坊有生意往来 , 当时荣恩堂药坊是 真泉柏当政 , 金昌松大权在握 , 为了巴结真泉柏做好生意 , 古日华与真泉柏的堂弟真 辛酉也来往得很密切 。在淘到第一桶金后 , 古日华离开了咸宁 , 到海南发展去了 , 据 说他不做药材生意了 , 而是去开了一个什么厂 , 生意还不错 。这次古日华回来 , 不知 是为了显气派还是摆谱 , 在市里最豪华的世纪酒店设宴招待过去的朋友 , 因为真泉柏 不喝酒 , 再加上他的老母亲这些时身体越来越不好 , 他要守老人家 , 便没有来赴宴。 真辛酉来了 , 金昌松也在邀请之列。
酒足饭饱之后 , 金昌松有意与真辛酉坐到了一起 。" 辛酉啊 , 你以后的结果比我还不如。" 金昌松抽了一 口烟 , 长长地吹出了烟雾。
自从真辛酉看到荣恩堂药业公司在启动建设 , 得知真方富把股份分给了他的三个 弟弟后 , 心里便打了一个结 。对他来说 , 他与真常恩这个大伯只有一纱之隔 , 他的爷 爷真荣华与真常恩的父亲真荣兴是同胞兄弟 , 只是真辛酉的爷爷真荣华自小就被过继 给另一房堂叔做儿子顶房头去了 , 便与真常恩这个家脱离了关系 。但是 , 到真常恩发 迹了 , 他没有忘记这位二叔 , 把他的后人真辛酉收到了门下 , 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一样养大成人 , 并给他娶了媳妇 , 使他又有了一大群儿女 , 后来又送他到湖北中医学 院去进修 , 至今是荣恩堂药坊的主打医生 , 任着门诊部主任 。然而 , 当他得知堂侄真 方富分配新荣恩堂药业公司的股份没有自己的一份时 , 心里不好受了 , 这说明他被摆 在了真常恩的嫡传之外 , 不能享受真常恩嫡传的利益 。他一度寄希望于大伯 、大娘或 者大哥真旺庆二哥真泉柏出面替他说句话 , 但是 , 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人说他应该同 样得到荣恩堂一定的股份。
"为么事呢?" 这个时候 , 仿佛被真常恩一家踹了一脚的真辛酉对金昌松少了不少 敌意 , 无意中与他亲近了一些 , 表现出很愿意听他说话。
"你想想 , 现在你的大侄子已经搞起了药业公司 , 以后这个药业公司很可能要并吞 现在的药坊 , 除全志文投资的以外 , 清货把股份分给了他的几个亲弟弟 , 你这个叔是 黄牯的鸡巴 , 皮外肉 , 根本沾不着股份的边 。以后 , 荣恩堂药业公司正式兼并了药坊 , 那么整个药坊就成了他真家一家人除全志文外的家当了 , 你根本摸不到边 , 你在那个 地方就只能永远是打工仔 , 打一天工就得一天工资 , 打不得工了就一分钱没得了 。而 我 , 现在出来了 , 开了自 己的诊所 , 做一个得一个 , 实实在在落在我自己的手上 , 以 后这个诊所慢慢做大了 , 我的子子孙孙有饭吃 。到时候你老了 , 你的子子孙孙只能到 外边去讨饭。" 金昌松尽管喝了不少酒 , 但是 , 现在他的思路仍然十分清楚 , 他十分清 楚现在是自己捅娄子的绝好机会 , 他想利用真辛酉这根竿子去将荣恩堂捅一个大窟窿。
真辛酉一字一句听进去了金昌松的话,他觉得金昌松的话句句有道理 , 往日与真常恩、方老太太和真旺庆 、真泉柏十分亲近的他现在突然感觉到自己不是真家人了,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
"你要去闹,你与我们不同,你也是真家的嫡系部队,真常恩手上的秘方也是你的 祖人手上传下来的 , 你也有份 , 如果你不说话 , 你的儿孙以后肯定要骂你无能 , 看着 真旺庆、真泉柏的后人天天吃肉喝酒,你的后人只能讨饭,那就完了,那你就对不住 你的后人。" 金昌松又递给真辛酉一支烟,表现出对真辛酉十分关心的样子,看着真辛酉低着头陷人了沉思之中 , 他不免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