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轩等回到天青楼,满堂皆喜。
顾依依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娘,轩哥,你们可急死人了!”
“呵呵,依依,有为娘出面,他端王爷再强横,多少也得给点面子,再说,实在不行,还有端王妃能说话管用呢!”
青娘倒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接着,她又牵过云娘来。
“还不快快来见过你未来的婆婆!”
依依本就乖巧,立马双膝跪地,向云娘叩首。
“不孝媳依依,叩见娘亲!”
云娘是初次见着依依,先时见到青娘,就暗赞不止了,如今看着眼前这姑娘,兰心蕙质,容颜绝伦,心里那个欢喜哟!
“好媳妇,快,快快起来!”
将依依扶起来,云娘一番端详,看得依依终究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纵是一代侠女,也奈不住这般近距离的直视啊!
是夜,一家人尽情欢宴,乐极乐极。
数日后,离婚期只剩两天,天南地北的客,已是来了一大半。整个市集,变得比过年还热闹。天青楼这一场婚事,倒似成了武林人士的聚会。这其中,有应邀前来的,也有慕名而来的。不过,天青楼财雄势大,来者是客,都给好好的安置着。
只是,顾天野和马长风却还一直没到,这让陷在喜悦中的龙轩夫妇十分心焦,而青娘虽是嘴巴不说,但心里却难免不起波澜。
派出去的人都好几拨了,怎么还没得到他们的消息?
闻涛阁中,青娘倚栏而立,不觉心生疑问。
“娘,您勿须担心,爹武功盖世,又有马帮主相随,不会有事的。料来,是一路战乱频仍,影响了他们的脚程吧!”
顾依依心细,柔声地来宽母亲的心。
“嗯,按说应是没什么大碍的。我与你父亲虽多年未见,然亦知他纵横江湖,素未遇着敌手,他向来行事也很谨慎,真要遇上什么事,一般人又哪能讨得了好去?”
青娘点点头,也是一番自我安慰。
“后日便是你和轩儿成婚之日,不知怎的,娘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依依,你说,是不是这次娘不该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呢?”
她这一问,实则心中已有些自我否定了。但顾依依是何等聪慧之人?知道以母亲的身份,嫁女这样的大事,必然不会无声无息。
“娘,您别想多了,天青楼独女出嫁,这是何等大事!?便是女儿再怎么不喜热闹,这份热闹,也是少之不得的。不然,那才会叫天下人笑话呢!更何况,女儿嫁的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此是何等风光之事,这份面子,咱一定得好好地晒一晒!”
顾依依嫣然一笑,倒说得是振振有词。
这让青娘的心又宽了些。
“呵呵,还是我的依依懂我啊!不过,我的好女儿,此番取你婆婆自端王府中,轩儿又不如端王所愿,娘想,这多半已惹起端王不悦。端王老谋深算,睚眦必报,娘反复思忖,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轩儿。故,等你们大婚后,就离开天青楼吧!”
“嗯,也好,只是,娘,你何不也同我们一起走?到时,我们一家子江湖笑傲,好生快哉!”
顾依依说着,不觉已对未来无限畅想。
“唉,且看吧,我与你父亲的结,还不知道此番能不能打开,若是一切顺遂,对娘来说,何处不是家?空守着这偌大的楼子,又怎比得上一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呢?”
青娘幽幽一叹,不免又生出一丝惆怅来。
……
两天后,炮竹声,自清晨开始,就不曾停歇过。不算大的集市,又多了许多人来,有新来赴宴的,也有些过路的商贾百姓,更有些混在人丛中不知做何的陌生面孔。
红花、红绸缀满了天青楼,每个人都换上了喜庆的玄衣,青娘在几个侍女的陪伴下,在大门口迎接着前来道贺的各界朋友。
“马大人,怎敢劳了您的大驾啊!”
一声轻呼中,青娘笑盈盈地向京城府尹马有才行了一礼,立时,有如花的侍女将马有才牵进楼里。这马有才轻车熟路,狎笑自如,显然,是天青楼的常客。
“哎哟,沙帮主,您来了,请,请!”
“呵呵,孟掌门,怎么连您也惊动了!”
“李总镖头,您这一来,真是给了青娘莫大的面子啊!”
……
不得不说,青娘这手功夫,一般人真玩不来。谁来,她都言笑晏晏,千娇百媚,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要嫁女的妇人。
但这就是江湖,是她青娘多姿多彩的江湖。天青楼明面上从事着勾栏的生意,可江湖人哪个不知道天青楼的地位和实力。
客人来得确实多,八层天青楼,层层坐满,集市上的所有客栈,也已在半月前便停止接客,全部被征来用于天青楼的接待。
“主人,差,差不多了吧!”
身后的侍女,天青楼八姑之一的春姑轻声提醒。确实,已无人再来。
青娘没应声,望了望集上的长街,虽是人头涌动,却不见想见的那个人。
“嗯,且进去吧,莫误了吉时。”
青娘的眼睑垂下,不经意的已经湿润。
看来,他还是不想见我,不想见我!
一时间,她的心里,反复地念着这句话,固执地认为,顾天野一定不想来。
当——
这时,忽地一声巨大的铜锣响起。
整个集市,很快地,诡异地停止了喧哗。
街口处,两队人马齐刷刷地走来。
踏,踏,踏……
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盖过了一切的热闹。
青娘眼睛一凝,只见两队人马,一队亦着玄色长衣,上面绣着“天听”二字,一队铠甲鲜亮,旗上绣着大大的“端”字。
天听卫和端王府!
青娘的脸色瞬时变了,向春姑和夏姑看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立即闪身离去。
不多时,两队人马来到楼前,倏地分开,露出一乘明黄的软轿来。
铁雨、莫山、木骁等天听卫恭敬地立于马上,看着风姿绰约的青娘,只微微地颔了颔首。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