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没有解释,只是说:“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吧?”
女孩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的故事:“我从买我的那个光灵家里逃了出来,那天很晚,我在路上看见一个金属盒子,里面有吃的,我当时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了,天上掉馅饼啊,于是,我就过去吃,结果,那个金属盒子关上了,我就一直被困在里面。”
雨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宠物人,唉……”
女孩瞪了他一眼:“宠物人怎么了,我当宠物人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想去流浪啊,每天隔着光镜玻璃,看着你们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这样的生活多好啊,唉,可惜了。对了,你最近为什么老是隔着光镜玻璃看着我?”
雨霖有些不好意思:“呃……其实吧,唉,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女孩摇摇头:“不知道,这些光灵可能是想养我们当宠物?”
雨霖又叹了口气。他一直都在脑中构想这重逢的场景,而他没想到,这场景竟然是这样的,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女孩哼了一声:“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知道的确实比你少,但这不代表我笨啊!”
雨霖想想也是,于是他打算把他知道的都告诉女孩:“光灵卖宠物人是不是可以赚钱的?”
女孩说:“是的。”
雨霖又说:“所以这些光灵把我们抓过来……”
女孩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知道了,他们要把我们去卖掉。获得宠物人需要成本,但这样偷,是零成本的,嘿嘿,我真聪明,反正再被卖出去也没什么问题,我再逃出来就是了。”
雨霖却说:“他们并不是把我们卖出去当宠物,你想想看,我们年龄都这么大了,光灵其实更喜欢年龄小的宠物人,你在宠物店待着,这点应该比我清楚吧。”
女孩恍然大悟:“哦,我懂了,光灵要的不是这些被抓来的人,他们要的是……这些被抓来的人的后代,被抓来的人年纪都不小了。”
终于,雨霖和女孩的思维在同一频道上了,女孩确实不笨,她只是缺乏流浪经验,知道的比较少。
女孩对雨霖说:“所以这是个养人场是不是?”
雨霖纠正了她:“可以这么说,但我们流浪人称它为‘繁育中心’。”
女孩默念着:“繁育……中心……”
突然,她打了个激灵,看雨霖的眼神都变怪了:“所以,我们被关在一起……嗷,恶心!”
雨霖能看见,那个女孩脸红了,他自己也感觉很不好意思,但这没办法。雨霖望向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也在瞪着他,过了一会,她埋住了头,倒在地上开始睡觉。雨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是一整个晚上都没睡了。
于是,他也躺了下来,无论如何,补充补充体力吧。
是那个女孩把他叫醒的。
她愤愤地看着雨霖:“大懒虫,睡了这么久都不醒。告诉你吧,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逃出去,一直被关在这里太难受了,而且还要和你这个臭家伙关一起。”
雨霖却望向土坑的四周。土坑很平整,应该是光灵用某种高端机械打得孔。土坑的四周没有任何落脚点,攀岩是不可能的。就算有落脚点,这么高,也只有那些攀岩高手才能爬上去。
女孩思考了一会后,什么结论也没得出,她大喊一声:“哎呦我的天哪,烦死了,怎么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啊?”
喊完后,她又眨巴着眼睛望着雨霖:“怎样,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雨霖摇摇头:“我也没有,你看,我们这里没有任何工具,只有双手双脚。这个土坑也没有任何突破口……”
女孩却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工具?哈,聪明的流浪人先生,你没发现我们这里还有一个高科技软垫吗?”
“软垫!”雨霖心里一震。没错,还有一个软垫,但是,这个软垫有什么用呢。
雨霖爬上了软垫,接着跳了一下,又踩在了软垫上。他本来在想,说不定这个软垫很有弹性,可以让他越弹越高,甚至让他弹出这个坑,不过,这只是当时闪过他脑子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这个软垫只有减震功能,掉到上面反而还弹不起来,只会陷进去。
雨霖摇了摇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接下来的几分钟,大概几个小时,雨霖和这个女孩都在发呆。
雨霖实在受不了这种死寂,他真的很想聊会天。他望向那个女孩,女孩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眼神中充满了交流的欲望。
他想不到什么话题,只好问:“呃,可问娘子芳名是何?”这是流浪人询问女性姓名时常用的方式,不过,他刚说出口,就意识到那个女孩可能听不懂。
果然,女孩瞪了他一眼:“说人话。”
雨霖于是问:“啊,就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想了想,然后开始咕噜咕噜了几句。
雨霖一惊:“这是什么名字?”
女孩得意地对雨霖说:“哈哈哈,傻眼了吧,这是光灵的语言,只不过我完全模仿不出来,宠物店里的光灵就是这么叫我的。开玩笑的,我才不稀罕光灵给他取的名字呢。我母亲给我取名青玉。”
雨霖也自我介绍:“我叫雨霖。”
青玉听到雨霖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雨霖问:“怎么了?”
青玉开始傻乐:“这个名字让我想到尿尿,我妈告诉我,下雨就是老天在尿尿,唉,我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有上过厕所唉。”
雨霖一惊:“厕所?这里根本就没有上厕所的地方。”
青玉也皱了皱眉头:“是的,没有人砂,恶心,他们不会想让我们把尿拉在地上吧。”
雨霖这时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
青玉得意地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我们来到这里后,就没有喝过水,事实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喝过,当然,我们也没有吃过东西,因此,我们现在都不想上厕所。”
雨霖低声说:“那你放心吧,光灵不会想要饿死我们的,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过了一会,他们听到了光灵如同惊雷般的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一个光灵出现在坑口,并从坑口扔了一包不明物体东西下来。
雨霖将那包东西打开,里面是光灵的食物。是人粮,不过这人粮质地粗糙,一看就是很劣质的。过,他们现在没空纠结食物的问题了,他们开始分吃。这些人贩子毕竟不是合法组织,一定没有足够的资金来买正规的人粮,就算是这种劣质人粮,他们也买不了好多,因此,雨霖和青玉都只能勉勉强强饱。活着是没问题,反抗,却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营养让他们根本没什么力气。
除了人粮外,包里还有两根肉骨头。
雨霖和青玉一人一根,开始吃肉骨头,这肉骨头骨头多肉少,上面还有金黄色的粘液(光灵的口水),一看就是光灵吃剩的。
过了好一会,平滑的石壁上突然伸出了一个金属管,没错,那金属管就凭空从石壁里伸出来,仿佛石壁的表面是个传送门,这一定是光灵的什么黑科技。金属管里有个球,离石壁更近的管壁上有一些小珠子在转动,这东西应该是机关从动用的,因为它不免让雨霖想到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