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旦瞪大了双眼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他一番,惊讶道:“大,大缸??!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个老头子了?!”
孙大缸一听,咧嘴笑道:“废话,我这一路护送金玉春,这么长时间马不停蹄,又跟那十方观商议了好久,才买下了他旁边的小院子将她安置了,哪里还顾得上梳洗打扮,理发刮脸??”
公良雪竟点点头,道:“大缸这次辛苦了。安置了金姑娘,也算是功德无量。”
孙大缸笑道:“我只是跑跑腿,这还不都是托了小爷你的福气?金玉春能遇上你,也算是她的运气。”
公良雪竟惨然一笑,微微摇头道:“这姑娘是个苦命的人,生不能与爱人厮守,只落得个孤独终老……由此看来,我倒是比她幸运多了……”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每玟,只见她眼圈儿红着,仍旧是不说话。
章敏却轻叹一声,道:“最起码,她知道自己守着的人,至死心里只装着她一个,也值了。这世上,值得的事儿,已经不多了……”
二过见几个人没来由的又要感叹,忙打岔道:“快快快,让大缸先坐下喝口水歇歇,你们就别光顾着之乎者也了。”
公良雪竟也忙道:“可不是嘛!来来来,喝水,休息。”
众人让过孙大缸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孙大缸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
张每玟这才笑着说道:“师伯望眼欲穿,那看来,‘龙吸水’的玄机,也一定是跟孙大哥有关喽??”
二过“哈哈”大笑起来,看看胡友良,道:“我最羡慕的,就是老胡你们几个,都有各自的传人,而且还一个个的猴精!这个张大小姐,尤其目光如炬!”
公良雪竟看看二过,疑惑地笑道:“你是说,大缸早就回来了??”
孙大缸笑道:“也不算早,昨天刚到。这不又得了大师父的将令,去‘放水’去了嘛。”
旁边的杨楚等人被他们说的一番话弄得迷迷糊糊,看着二过不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过“嘻嘻”一笑,这才道:“咱们来的路上,路过一个村子,唤作贾村,你们都还有印象吧?”
众人纷纷回忆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
“师伯是说,山对面那个山脚小村??”
二过点了点头,“就是那里。那贾村东南角,有一片小池塘,还记得吧?”
公良雪竟诧异地看看二过,眨眨眼睛道:“你是说……不会吧??那贾村绕过这片山到这里,恐怕十里地都不止吧?!”
胡友良、李君和杨楚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也纷纷大惊失色地看向二过道:“师兄你的意思是——”
二过眯起眼睛,一脸正色道:“咱们当时路过贾村时,我看到有几家村民门口晾晒着鱼干儿,我就断定:这地方常年雨水甚少,若是单靠山上的雨水集聚,想要保持那个小水塘经年不干涸,很难。换句话说,这水,一定是有来源的。等到了赵家村,我再一看这汪水,我就更奇怪了。昨天我到高处看了看,我就已经断定,这山脉下,定是有处暗河,直通贾村那片池塘。”
公良雪竟点点头,“对于你看山观水的本事,我倒是丝毫不怀疑。”
二过咧嘴一笑:“紧接着咱们刚到,至相寺的小和尚领着大缸也就到了,我这才安排大缸私下去了贾村等候,助我装神弄鬼,嘿嘿。”
蓝雀儿眨巴眨巴大眼睛,“师伯是说,你让孙大哥去贾村掘堤放水??”
孙大缸笑了起来:“放水不假,倒也用不着掘堤——贾村那水塘旁边,不是修着一处水闸吗?花了些钱,疏通一下村民,等着信号开闸关闸就是了。”
冶风南也听明白了,笑道:“原来,师伯所谓的烟花号令,就是放水关水的信号啊。”
“可不是嘛——一炮开,二炮关,龙吸神相,哈哈哈。”二过笑了起来。
公良雪竟笑了笑,又道:“你就不怕这赵胡两族明白过来,把戏被戳穿吗??”
二过摇了摇头,道:“从那个胡秋来的言语之中可以听得出,千百年来,他们都认为是山雨所聚,才形成了这片小湖。其实他们完全不知道,这片湖水,来自于山中暗泉。贾村就更不用说了,我估摸着就算是告诉他们那小池塘跟这十几里地外赵家村的湖水连着,他们都不一定信。自然之力,神鬼莫测,岂是常人能够明白的?”
孙大缸忙点头道:“不错。我按照大师父的嘱托,到了贾村,也跟他们套过话,他们也都认为是雨水集聚所致,也有几个人觉得是山中有暗水,但都被众村民认为是无稽之谈。”
张每玟嫣然一笑,道:“师伯那会儿一做法,一脸的世外高人模样,我也吓得不轻——弄了半天,原来是个糊弄人的障眼法!打今儿起,师伯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直接下降了好几个档,嘻嘻。”
二过一脸正色的一撇嘴,道:“哎——世外高人这四个字,还算是准确的,要保留,要保留。”
众人俱都笑了起来。
陈一旦“哈哈”一笑,“那胡老头儿当时眼瞅着湖水往下退,吓得脸色都变了!这下倒好,他要是在这儿听了你这番解释,我估摸着要气得尿失禁……”
众人再次哄笑。
胡友良止住笑,用手点指着二过道:“堂堂山字门首徒,竟然用这种跑江湖卖当的伎俩,你也算是不辱师门了,呵呵……”
二过不服气的一瞪眼睛,反驳道:“这怎么算是有辱师门??最起码,我能用看山观水之术确定,确实有条暗河通往贾村,这才是前提不是??!”
杨楚点头笑道:“师兄所说,确实有理。不管怎样,这退水一关,也算是他们无理在先,咱们用些手段,无可厚非。那,不知道这‘灼石’,是个什么道理??”
众人纷纷看向公良雪竟,公良雪竟淡然一笑,道:“这件事,其实道理很简单——当初在蟠龙寨,黄中道将幽磷蓝火赠予了我,我就是用这幽磷火烧的那块石头。幽磷火不是凡物,所以,自然也就烧得着了,没什么稀奇之处……”
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君却嫣然一笑,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你到底让一旦偷了什么东西回来?不会也是因为兴之所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