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迎丝选过了东西,林啸玉拿了些银子,便出了库房。文爬将她们送到了庄院门口。
“今晚,我们在庄院里歇息,有没有收拾好卧房?”
“收拾了几间出来,不知有多少人过来。”
“就我们三个,两间就够了。”
“我让丫鬟准备。”
苍迎丝已经下了高台。林啸玉背着沈青姑追上了她。没多久,她们到了宋然家的院门口。
任池正在门口张望。宋然站在箭楼上盯着。
“来了,来了!”宋然大喊着,从箭楼上跑了下来。
“怎么这么久?再不来,我们就要找你们去了。”任池迎了上来。
“给你们选了宝贝,这是给你的。”苍迎丝边说边将一块儿金子丢给了任池。
“金子,这我喜欢。你太了解我了,迎丝。”
“我怎么会了解你,姊姊说的。”苍迎丝回头朝林啸玉眨了眨眼,又冲任池笑了笑。
“我的呢?”宋然跳了过来。
“没忘你,急什么!”苍迎丝拿了丝制的褡裢递到了宋然面前。
“褡裢我有,你看我腰上挂的就是。我还以为你送我什么贵重的宝贝。”
“你不是什么都有么,我好不容易选了这个给你,可以随身携带,你却不想要。你不要,我扔了!”
苍迎丝说着,随手将褡裢抛到了身后。
“我要!”宋然一个俯冲抓住了它,又迅速跳了起来。
“身手不错!”林啸玉笑了笑,继续往上走。
“你还生气了,我不是有心惹你。”
她身后传来宋然赔礼的声音。苍迎丝不发一言跟上了林啸玉。
“兄长呢?”林啸玉问。
“在房里歇着,丁烈守着呢。”
“带我们去,我还要给他们东西。”苍迎丝没好气地回头说。
“随我来。”
宋然走到了最前边。任池也跟上了林啸玉。他已经把金子藏起来了,脸上一直憋着笑。林啸玉看了看他,又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了。
不多时,他们走进了卧房。林玉沉和丁烈正坐在燎炉旁喝茶闲聊。许文颜看着柳絮。两个丫鬟站在一边守着。
“兄长,送你个宝贝。”苍迎丝俏皮地拍了拍林玉沉的肩膀说。
“什么宝贝?现在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你肯定喜欢。给你。”在林玉沉手里的是一个玉石雕刻的女子,通体透亮,惟妙惟肖。
“玉人?我要它做什么。”
“你再好好看看。”林玉沉仔细端详了一下玉人,怔住了。
“这玉人怎么和你嫂嫂那么像?”
“我和姊姊也奇怪啊,在那一堆宝贝里发现了它。或许是嫂嫂想时刻在你身边,便化作了这玉石。”
“那我收了。我会好好珍藏它。多谢妹妹,你们真是用心了。”
“不必谢我,谢姊姊。”
苍迎丝又朝林啸玉使眼色。林啸玉心知肚明,那玉石本来只是一块儿玉石,是她在屈菊的帮助下雕刻成的石依的模样。
“都谢,都谢!”
“丁烈,送你的。”
苍迎丝同样丢了一块儿金子给丁烈。金子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最有用。
“还有我的?谢谢苍姑娘、林姑娘。”
“还有我的兄弟和妹妹。”
苍迎丝将金虎和金钺分别戴在了许文颜和柳絮身上。许文颜谢过后,又替柳絮谢过了林啸玉和苍迎丝。
两个丫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林啸玉没忘记她们,分别给了十两银子。厨娘二十两。皆大欢喜。
天快黑了。吃过饭后,林啸玉、沈青姑、苍迎丝又回到了曹家庄院歇息。
次日,天不亮,林啸玉便起来了。
她忧心罗仁、陈孤、范正虫守不住唐家家产。一行人便在她的催促下早早出发了。
沈青姑还在犯困,一直睡在林啸玉的臂弯里。
几艘船出了双月岛,林啸玉远远望见南禾城中一片火光,立马待不住了。
“你们慢慢来,我先去看看。”林啸玉转向苍迎丝,“妹妹去唐府找我。”
“好。”
苍迎丝答应了一声。林啸玉已经闪进了城中。
着火的是一家药铺,熊熊大火把旁边的铺子也给引燃了。几十人正在灭火。
罗仁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林啸玉一看他的样子,十分吃惊。他左耳没了,右手也有点残缺不全了。
“林姑娘,你终于来了!”罗仁看到林啸玉,便扑倒在她面前。泪水像雨水一样往外淌着。
“你这是被谁伤的?”
“百里倾,还有那个什么向鬼门。”
“陈孤呢?范正虫呢?”
“那两个人奸诈无比,陈孤被诱杀了,范正虫被骗怕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快起来,这药铺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专门破坏唐家的产业,药铺被毁了几家了,放火烧毁还是第一次。”
“你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就没抓到一个搞破坏的人?”
“我没人,都是花银子请人,那些人不行。这些人都是在暗处,他们对付不了。陈孤的人一看陈孤死了,就不来了。范正虫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身边就没一个可靠的人?”
“有,可他们不会武艺,都是看账本算账的,管家管店的。”
“那这么多年是什么支撑唐家不倒的?”
“就是大小姐。她威望极高,无人敢惹。你把她和你师父葬到一块儿了?”
“按照她的遗愿葬了。这药铺烧了,也救不了了,你自己处理。我带来几个人,可以帮你。他们快到了,我去接他们。”
“别像范正虫一样,贪财、惜命,又不够精明。”
“不会。”林啸玉离了罗仁,往北城门走去。
天已经亮了,可街上除了救火的人,并没什么人在闲走。因此,水云街看起来十分开阔。
冷风吹着,吹醒了沈青姑。
“阿姊,到家没有?”
“我们到城里了,你姊姊还没到,现在去接他们。”
“怎么热热的?”沈青姑仰躺在林啸玉的臂弯里,伸着脖子往后看。
“我们的药铺被烧了。”
“谁干的?”
“百里倾的人。你继续睡,等会儿我叫醒你。”
“我不睡了,我钻到你斗篷里,肯定暖和。兄长开窍了,知道送你这样贴心的衣物。”
“他是长进了不少,可离我心中的他还差得远呢。”
“阿姊心中的人是怎样的?不会是像以前的云楚良那样吧。”
“啊,青姑,我多少日子没想到过这个人了。你又提起了。”
“阿姊,我错了。”
“不说了,我们赶快去岸边。”
林啸玉已经出了城门。远处水面上有几艘船正往这边来。她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也能确定那就是她的船。
不久,几艘船靠了岸。马车先下了船,林玉沉坐了上去。柳絮和许文颜也上去了。几辆车装好东西后,一行人便由林啸玉带着进城了。
水云街上已经热闹起来。许多人一看到林啸玉,都远远地站住了。有的人还低下了头,不敢看她。议论她的人很少,几乎个个眼中都是敬畏。
不少人正围观被烧毁的药铺。林啸玉一来,这些人都定住了。她也没在意。
“天啊,这可都是我们的钱,就这样烧没了。”苍迎丝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感叹。
“可不是!这烧掉了不止一千两!如果给我……”
任池眉头紧锁,站着不动了。林啸玉推了他一下,他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