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友良点点头,胡秋来这才慌忙招呼村民过来,嘱咐将胡友良一干人等再用船送过对岸去,众人这才闲聊之声顿起,各自捡着感兴趣的话题,纷纷攘攘的说着。
公良雪竟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陈一旦,陈一旦心里自然明了,慌忙凑上前来,公良雪竟不经意间环顾四周,在他耳边快速低语一番。
陈一旦微微点头离去,众人也开始四散,公良雪竟走到二过身旁,二过还未开言,公良雪竟却突然瞪眼抬头望天,伸出一根手指来朝着空中一指,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道:“二过!你快看!!”
众人被这一嗓子吓了个愣怔,俱都条件反射的齐齐抬头望向了天空,疑惑不解地四下张望!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
二过挠挠头,看向了满面紧张的公良雪竟,“看,看什么??”
众人也都将目光齐刷刷从半空里挪了下来,盯着公良雪竟……
公良雪竟紧皱眉头,眯着眼睛一脸严肃地喃喃道:“真没想到,这天上,竟然有云彩……”
“啊??!”
不光是二过,所有人,全都有些震惊了……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公良雪竟左右看看,咧嘴道:“果然是天心难测,嘿嘿。散吧散吧,走慢了弄不好雨就来了……”
一句话,他自己怎样不知道,反正倒是把众人全都弄了个尴尬不已。
众人目光移开,继续四散离开,张每玟也从后面跟了上来,二过暗地里一拉公良雪竟的胳膊,眼睛看向别处低声道:“少跟我玩声东击西那一套,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张每玟也笑了,附和道:“我也觉得有妖魔,嘿嘿。”
章敏掩嘴轻笑道:“反正不会无缘无故地演这么一出……”
公良雪竟看看三人,苦着脸道:“我这人性这么次,名声这么差吗??你们怎么异口同声的认定了我是在作妖……”
张每玟神秘一笑,“要不,我把陈一旦叫过来问问??”
公良雪竟一皱眉,朝她使个眼色,忙道:“淌水坐船,闲话休提,咱们回去说话,嘿嘿。”
一行人这才说说笑笑的坐船离岛,复又回到了戏台子那个院子里。
胡友良、二过和杨楚住在一间大点儿的屋子里,众人都聚了过来,围着屋子中间那张破旧的八仙桌坐定,公良雪竟一进来,全都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
公良雪竟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皱眉扫视了一圈儿,苦笑道:“看你们这意思,是准备要开总结大会呀……”
站在李君身后的蓝雀儿笑道:“我看,应该是‘答疑解惑’大会吧?”
公良雪竟一听就笑了,“我也是疑惑者之一,那看来,应该叫‘释疑’大会吧?嘿嘿。那,要不,还是‘胡长官’主持,咱们详细地走走流程呗。”
胡友良看起来兴致颇高,忙点头道:“那自然好!我也是一脑门子问号等着消呢!”
公良雪竟走过去,在长条板凳上坐了下来,张每玟紧随其后站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给他轻轻揉捏起来。
胡友良一脸失望地摇头打趣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我这个徒弟,打从下了决心跟着你,新青年的做派一股脑的忘干净了不说,更神奇的是:突然间三从四德那一套就无师自通了,啧啧啧……”
众人嬉笑起来,张每玟闹了个脸颊绯红,低头“吃吃”笑着,也不吭声。
公良雪竟也红了脸,尴尬一笑,扭回头抬眼看了看她,满脸知足的道:“我这磕了多少头烧了多少香,老天爷终于知道可怜可怜我了……”
张每玟红着脸,俏皮地伸手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垂,继续给他揉着肩膀,却并不言语。
站在一旁的章敏眉头紧锁,快速地看了一眼公良雪竟,忙又将目光移开,自顾自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襟……
李君看出些门道来,忙打岔道:“快快快,赶紧都说说,我都有些等不及了——今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不可思议!”
胡友良这才点点头,“确实确实,那咱们就,从头说起??师兄,你先吧。”
二过朝门外望了望,眨眨眼睛喃喃道:“我这不正等人呢嘛,按理说,也该回来了呀……”
“等人??谁回来了?”陈一旦看看众人,又看了一眼钱清,“除了这个钱老头儿,咱们的人,都到齐了呀……”
钱清一脸的尴尬,局促地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公良雪竟瞪了一眼陈一旦,佯怒着骂道:“怪不得大缸往日里老骂你!这狗日的说话确实老是不经过脑子——钱清虽然之前跟我们不是一路的,但毕竟年岁远大于你,你这称呼也好,说话也罢,都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太没规矩了!!更不用说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贼,你要再不说人话,小心老子撕烂你的嘴!”
众人见陈一旦被收拾却不敢还嘴,笑了起来,钱清忙干笑一声解围道:“一旦兄弟是个直肠子,我就喜欢这样的!他并无恶意,并无恶意。”
陈一旦本是个面粗心细的,虽然打心眼儿里瞧不上钱清这个挖坟掘墓的主,但是见公良雪竟变了颜色,便忙朝着钱清作揖赔礼,不迭地道:“钱叔是个大人物,我是个小孩子,他怎么会跟我计较呢?嘿嘿。对不住,对不住了。”
钱清慌忙摇头摆手,笑着表示不敢当。虽然只是刚刚接触,但他眼睛里不揉沙子,陈一旦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这一点,他心里完全确定:这小子,把天捅个窟窿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所以,不管怎样,面上,还是少惹这个愣头青为妙。
俩人正客套间,忽听得门外一阵吵嚷的脚步声传来,二过眉头舒展,抚掌笑道:“我的儿,终于回来了!嘿嘿,各位,你们要的‘答案’,回来了!”
众人正自疑惑,耳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爷!我回来了!”
陈一旦一听这个声音,咧嘴笑了起来,公良雪竟却“噌”的一下神情激动地站起身来看向了门外,“大缸?!你终于回来了!”
门口处,闪出一个人来,众人抬头一看,来人周身上下风尘仆仆,面色紫红,很明显是被烈日灼晒所致。更为显眼的,是他那一脸乱如蓬草的络腮胡须,乍一看去,竟似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若不是他出声,公良雪竟差点儿都没看出,这竟然是孙大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