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夜郎王子是什么妖怪变的,昨夜来咱们宫中赴宴,今日宫中便爆发了瘟疫,这等灾星,也不知王后为何还要将他留在宫中!”
“可不是嘛!昨日将军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替他辟除邪祟,要我说,他本人就是最邪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话要是传到王后的耳朵里,你们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徐姑姑,宫中的疫情您是知道的,这才几个时辰,炫赫门内已经堆满了感染疫病死去的宫人尸体,无人处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小命恐怕也不保了!”
“是呀!徐姑姑,按例再有半年您就可以像王后请求出宫回乡了,盼了那么多年,您也不想把自己搭在这深宫之中吧!”
“我当然是想平安出宫,可是这疫情来势凶猛,医师们都束手无策,我们这等小小宫婢能有什么办法!”
“徐姑姑,我倒有个办法!昨日我们在宴会上都见识了将军夫人的本事,不如姑姑向王后进言,请将军夫人入宫一试,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将军夫人纵使再有本事毕竟不是医师,她能止的住这疫情?况且,现在宫中疫情如此猛烈,将军夫人又不傻,怎会冒然进宫,陷自己于险境呢!”
“姑姑可想过,这不是普通的疫情,这疫情来的蹊跷,更是诡异,咱们宫中最厉害的医师都闻所未闻,许是邪祟作怪!这不正中那将军夫人的下怀,她来自瓯越部族,不同于我们中原的女子,除了样貌出众,胆识也是我们比不了的,否则怎敢在宴会上当众行那等奇特之举!若真让她歪打正着了,咱们也就跟着保住了小命!王后说不定还会奖赏姑姑举荐之功呢!”
“若不成呢?”
“若不成,想必也不会有人追究,毕竟她不是医师嘛!姑姑在宫中多年,不用我们说姑姑也知道,这深宫之中,咱们的命是最不值钱的,这时候咱们不想法子自救,只怕等不了多久咱们会跟那些染病的宫人一样被堆到炫赫门内的!”
“好吧!我尽量想法子跟王后提起此事!”
徐姑姑在两个小宫婢的一番游说下也动了心,入宫多年,她心中清楚,炫赫门内的那些尸体会在深夜被运出宫,至荒郊野岭处全部焚烧,这是宫中的惯例,从此,他们的名字会在宫人名册上抹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抚恤金留给家人,他们就像从没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无声无息的悄然离去,然后会有新的宫人代替他们的职责继续替王室卖命!这就是宫人的悲惨命运。
“王后,婢子刚从御药局取了艾叶回来,已吩咐下去按照医师的嘱咐把咱们宫中先熏一遍,婢子知王后不喜焚烧艾叶之气,已经提前取了香草给王后浸了面巾,还请王后按医师的嘱托千万掩住口鼻,避免被宫人传染!”
“漪娑,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王后,自王后入主朝阳宫,婢子有幸被王后选中一直侍奉在侧时至今日。”
“再过半年,你就到了出宫的年龄了,我还真是舍不得你,平时被你伺候惯了,换了别人,定是没有你的这份细心。”
“婢子愿意一直陪在王后身边!”
“本宫知道你父母尚在,你早就盼着回乡与父母团聚的那一日,这样吧!待宫中疫病彻底清除,本宫便向王上开口,提早放你出宫!”
“婢子…叩谢王后!”
“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你在本宫身边侍奉周到,数十年如一日从无懈怠,本宫看的出你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我的饮食起居上,从无半分多余的心思!本宫对你甚是满意,你出宫前,本宫可以完成你一个心愿,好好想想吧!”
“婢子能得王后的恩典早日回乡常伴父母身边已是莫大的赏赐了,不敢再有所贪图!”
“就当是本宫对你这些年的悉心陪伴做出的奖赏吧!莫要推辞了,好好考虑便是!”
“是,婢子叩谢王后!”
“好了,你下去吧!”
“王后,婢子还有话,但不知该不该说!”
“你向来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定是有什么为难之事,讲吧!”
“回王后,婢子倒是没什么为难之事,只是刚刚回来的路上经过王上的寝殿,宫人们都在议论此次的疫病生的蹊跷,似有邪祟作怪,还有人说…”
“说什么?”
“说…说要是请将军夫人入宫说不定能就此止住此次的疫病!”
王后听了徐姑姑的话并未作声,徐姑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王后不悦,立刻跪下请罪,毕竟王后的喜怒无常是牵扯生死的。
“婢子一时口快,请王后责罚!”
“起来吧!你不提醒,本宫倒把她给忘了!”
王后早看出自己这个便宜女儿可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公主了,而且愈发的心狠手辣,看来自己想要再将这枚弃子收归己用已无可能,眼下她大有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势头,要她耍些把戏糊弄那夜郎王子倒还行,若是真让她驱除疫病简直是天方夜谭,倘若此次她在宫中因疫病而亡,岂不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好!那你现在就派人前去宣她进宫,记住只准她一人前来,不许任何人随侍!”
“是,婢子这就去办!”
徐姑姑得了王后的应允,立刻准备派人去接将军夫人。
“王后,您不怕这个时候公主趁乱耍什么花样嘛!”
“怕什么,她都是我教出来的,还怕收拾不了她嘛!”
“王后说的是,不过徐姑姑素日里从不多言,今日怎会无故提起公主的事,她是不是已经识破了公主的身份?”
“无妨,漪娑她只是怕死在宫中,无法回乡而已,况且她从未去过别苑,本宫身边除了庆熙就只有你才知晓她公主的身份!”
“王后,婢子还有一件事要禀告。”
“说!”
“昨日宴会后煜寒王宿在了宫中而且还命人偷偷送去了十余名舞姬做伴,这恐有不妥吧!”
“哼!一个阉王,要那么多舞姬做伴岂不浪费,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被阉割之人吗?”
这煜寒王孟良本是大王的亲弟,生母荔美人乃是先王的宠妃,奈何只是一介舞姬出身,难以上位,孟良出生之时恰逢先王故去新帝继位,以蜀帝的性子绝不会留下这个弟弟来威胁自己的王位,谁料荔美人在孟良出生之时便亲手将幼子阉割了送去王上身边只求王上留幼子一命,待王上答应其请求后便服毒而亡。
慈母的一番苦心安排令蜀帝也有所动容,于是便决定留下孟良一命,况且其已被阉割于帝位再无望,为表帝王的仁慈之心,蜀帝下旨破例将幼弟封为煜寒王赐名孟良,也保全了他此生的荣华富贵。
“煜寒王虽是阉割之身,可他长期留恋烟花之地,有损王室颜面,而且婢子的耳朵里已经听到不少质疑之声!”
“质疑之声?质疑什么?”
“质疑煜寒王根本就不是阉割之身,乃是真正的男儿身,只是被王室宗族长期压制诟病才会如此贪恋女色!”
“胡闹!大王亲眼所见,怎会有假!不过,即便是阉王,他也是王室的后羿,的确该名正言顺的为他纳一位王妃才是!这事我记下了!”
“婢子要不要做些事情堵住宫中的流言!”
“不必要了,无稽之谈自会烟消云散!这熏艾的味道还真是令人作呕。”
就在王后为了熏艾的味道矫情之时突然有宫女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
“王后,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说清楚!”
“刚刚宫人来报,大王他…”
“大王怎么了?”
“大王他…被感染了!”
“什么!”
这对王后来说可是不妙,蜀帝向来对她言听计从,要是突然失了这个靠山,她所计划的一切都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