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蹦起来一拳，打在大柱胸口上，脚下还没站稳，就被反手一拳打倒在地上。李大柱扑上去，兄弟俩扭打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月移星沉，时间一点点过去，或许是打累了，抱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哥俩终于停手了。李二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大柱的衣服也全撕破了，手也让李二贵咬破了。兄弟俩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谁也顾不上谁？
良久，李大柱才慢慢坐起来，他来并不是真的要跟兄弟打架，而是要教育他别犯浑，要像个男人一样有担当。
“二贵，你太浑了，让我说你什么好？自从红椒进了这个门，咱这个家才像个家，可你一场大病，又让红椒遭了多大的罪呀！为了还你治病欠下的债，她拉氧气背砖，啥活没干过？这些年，是她拼命的支撑着，这个家才被全村人刮目相看，这样的好女人，你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你不好好的服侍她，还整天变着法的煎熬她，你还算个男人嘛？”
李二贵始终躺在地上，他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没有人理解他，更没有人关心他，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就算出去喝酒都被人指责，他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更别说活的像个男人了。
“是，没错，红椒是个好女人，漂亮能干，可漂亮女人有的时候就是祸水，不管走到哪？都有人想占她的便宜，那年，她在砖厂干活，每天都有一个男人夜里送她回来，送她到村口，她始终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如今，曲少阳又这么殷勤的围着她转，他对红椒的关心，早就超出了正常的同学关系，我也是个男人啊！我心里边能好受吗？”
“你是自找的，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当年红椒去砖厂背砖，每天夜里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是我。”
李二贵猛然坐起，用看情敌的眼神瞪着他。
“你？原来是你？李大柱，你对着娘的坟，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年红椒来相亲没相中你，阴差阳错的嫁给了我，你是不是心里一直不是滋味儿？在我做了手术以后，你是不是想把她夺到你的手里？你说，你说呀！”
“你混蛋。”
李大柱不想搭理他，李二贵的心里已经扭曲了，他的想法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你急啥？你要是心里没鬼，你为啥不光明正大的把她接回家？而是鬼鬼祟祟的跟着她？你要不是暗地里打她的主意，为啥在我为这事想不开的时候，要上吊自杀的时候，你都没有跟我说实话？”
“对，这件事我跟谁都没有说过，就连红椒也不知道，现在不同了，我是有儿有女有老婆的人了，敢理直气壮的说个明白。当初，红椒没有相中我嫁给了你，我是不好受，是分家的事让我彻底的明白，红椒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女人，我想帮她，想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可我一个光棍儿大伯哥，怕别人说闲话，怕你吃醋，又怕红椒多心，所以，我只能偷偷摸摸去尽这份心，苍天在上，娘在面前，我要是有半句瞎话，天打五雷轰。”
李大柱真是掏心窝子了，说的铿锵有力不带眨么眼的，李二贵相信他，大哥从小没说过瞎话，是个实诚人。
“我相信你，可我不能相信那个曲少阳，我总觉得他跟红椒接触多了，迟早会出事，”
李大柱说道：“那你不让爹娶她三姨，少阳和红椒就不见面了？你要是个好男人，就应该有拢住自己老婆的能耐，这不能靠你耍狗脾气，要凭你用真心。二贵，你太让红椒失望了，要是有一天红椒跟你提出离婚，也是你把她推给别人的。”
“我……。”
李二贵瘫倒在地上，怔怔的望着他娘的坟出神。
“哥，你先回去吧！替我跟爹道个歉。”
“你自己回去说。”
“我想一个人在待会儿，在跟娘说说话。”
大柱也是真心疼他，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
“天气冷，别待太久了。”
“嗯。”
李大柱走了，刚回到家里就听见有哭声，那是孩子的哭声，这俩人打架把孩子都吓哭了，刘秀珍跑过来问。
“你上哪去了？咋才回来。”
“别问了，红椒怎么样了？”
“哭呢呗！我下来给她打点水。”
“你多安慰安慰她，我去找咱爹。”
“行了，你去吧！”
屋里，姜红椒卷缩在床角，还在不停抽泣，他儿子来福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妈妈，你别哭了喝口水吧！我放了好多糖呢可甜了。”
来福刚刚六岁乖巧懂事，说话奶声奶气的，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
“妈妈，你是不是要和爸爸离婚呀？”
姜红椒轻轻搂过他，怜爱的抚摸他的头。
“来福，要真离婚了，你跟爸爸还是妈妈？”
来福虽然小但是很懂事，扑到妈妈怀里委屈着说：“我也跟爸爸，我也跟妈妈，呜呜呜呜……。”
“乖儿子，不哭！”
这时候，刘秀珍和三姨都来了，可是能说什么呢？无非是家长里短的劝着。
刘秀珍叹了口气说：“这修下什么人哪说什么话？二贵就是那狗性脾气，你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吗？”
姜红椒面如死灰，听进去了又似乎没听进去，眼神空洞木头人一般。
“嫂子，你带三姨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刘秀珍还想再劝两句，三姨一扯她衣角，示意她别说了，这个时候怎么劝也不好使，还不如让她自己待一会儿。
“那行，你别瞎想了啊！我带三姨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姜红椒无力的点了点头。
三姨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只一天的功夫，人就憔悴了许多，全是自己这个老婆子害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加入，又怎么会惹来这么多麻烦？此刻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个家容不下自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孩子们的哭声，一家人全都跑了出来，推开门一看，孩子们都在哭，却不见了三姨的人。
“怎么了？”
来福哭着说：“姥姥不见了，我一睁眼就看见姥姥不见了。”
刘秀珍心细，发现三姨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许是天不亮就已经走了。老头子李凤山听到这个消息，茶碗直接摔地上了。完了，老头乐没有了，准是二贵两口子打架，把老太太给气走了。
李大柱说道：“三姨可能走的不太远，我骑摩托车去追吧！”
姜红椒拦住他说：“大哥，三姨这么走了，是不会轻易回来的。”
“那怎么办？要不，你去找曲少阳劝劝她？”
刘秀珍说道：“你傻了，本来就是咱儿家不对，你让曲少阳怎么劝啊？”
“嫂子，我看这事急也没用，今儿上午我去公司一趟，先把工作安排一下，回头咱们在商量怎么接三姨？”
这边刚平息，那边又出事了，老头子李凤山不见了，犄角旮旯全都找到了，甚至连附近的山头子河沟子都找遍了，也没看见老头子的影儿。
“他能去哪呢？”
李大柱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去坟地了？昨天教训二贵的时候就是在娘的坟前，老头子有想不开的事，会不会也去找老伴说说？
“有这个可能，咱们去找找。”
天已经快黑了，一家人小跑着来到坟地，李凤山果然在这，正蹲在坟前烧纸呢！佝偻着身躯，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李大柱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说：“爹，天不早了，回家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姜红椒走过来说：“爹，我让大哥去看过三姨了，她有事过两天就回来。”
老头子带着哭腔说：“不会的，她再也不回来了。”
“爹，你信不过谁还信不过我呀？我一定把三姨给请回来。回家吧！来福他们见不到爷爷，在家里正哭呢！”
李凤山被说动了，老太太是重要，可孙子孙女也不能不管。姜红椒上前去搀他，刚一用力，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红椒！”
李二贵扑上来，一把抱起她，发现人已经晕过去了。
“快送医院。”
老头子咆哮着，啥也顾不上了，李二贵还是疼老婆的，就这么一路背到了医院。经过检查，人没有大碍，就是过度操劳，在加上精神打击，导致的短暂昏迷，输点液在调养调养就好了。
回到家，姜红椒躺在床上闷闷不乐，李二贵跑前跑后的伺候着，红椒却只当没看见他。
“老婆大人，来吃一口我炖的燕窝粥吧！对恢复身体可好了。”
姜红椒不理他背过身去，李二贵追着喂。
“吃一口吧！这是我亲自熬的。”
不管李二贵怎么说，姜红椒就是不搭理他。
“那行，不想吃就歇一会儿，待会再吃。”
他放下碗又拿起一个橙子，一边剥一边说：“红椒，吃个橙子吧！这是我专门从市里给你买的。”
姜红椒紧闭双眼，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那吃个苹果吧！要不吃个香蕉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