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芳表姐的话让佟欣欣又想起她公公杨万历在牛牛出生后的月子里曾说过的那些“党性”鲜明的大话:“其实孩子小的时候呢,你最好不要上班,等孩子上学了,你再去上班。”
回想着杨万历那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嘴脸,佟欣欣此时很想打电话问问他:“我不上班谁给我发工资,是你这个做生意的‘老板’吗?可是你似乎根本出手不豪爽啊!甚至是,你根本就是妥妥的‘铁公鸡’一只啊!”
杨万历之前曾经信誓旦旦地对杨帆夫妇做过一些承诺,或者说是“画大饼”。说什么等他厂里的钱收回来了就给儿子儿媳妇买车付房子装修款,说什么儿子家里之前被他用掉的钱他都记住了,以后会还的。说什么以后会经常过来看他们的。
这些“大饼”,他记住到底哪一条了?他几乎是对这个小家庭一毛不拔啊!
但佟欣欣最终还是没说任何话,因为她鄙视公公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论调。在公公杨万历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妞妞和牛牛是佟欣欣和杨帆的孩子,不是他们家的孩子。而他作为爷爷,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杨帆夫妇对他的尊敬和孝顺、享受子孙绕膝的欢乐,但他作为长辈不需要对小辈们尽任何义务和照顾,他只要履行“爷爷”这个光荣的称谓就好。
说得形象点,他就像是近代电视剧里的军阀老爷,只知道树立自己在家庭里的无上“权威”、享受家人的吹捧与奉献,却不会主动去考虑家人的需求。
佟欣欣悲哀地想道:在这个没有温情的家庭里,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如今,为了长久的打算,自己更是要找一份工作啊!
想到玉芳表姐的境遇,佟欣欣更加督促自己好好找工作。于是,她趁杨帆休息在家带孩子的时候,做了一份简历。
可惜,她寄出去的简历一次次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佟欣欣开始怀疑自己,不禁开始了对杨帆的抱怨:“杨帆,都是你,只考虑让我生二宝,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不考虑我的工作!如今,别人对我承诺好的工作都没有了,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新的工作,我心里很难受……”
杨帆面对莱阳的做法也很诧异、心中也更加无奈。他安慰佟欣欣说:“老婆,不要担心,这个城市别的不多,就是工作机会多。况且,你以前有近十年的工作经验,找工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好,那我继续努力去找工作。只是,如果我再次工作了,谁来照顾我们的老二?”佟欣欣忐忑地问杨帆。
其实,佟欣欣不用问也知道,杨帆一定是考虑让他的妈妈过来了。
可是,佟欣欣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让自己的妈妈过来照顾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说花钱请保姆,自己没有这笔开销、还真的不放心让阿姨一个人在家带着牛牛。
可是,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让那个叫吴智慧的人过来啊!为什么自己要一次次面临这样痛苦的抉择呢?为什么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呢?为什么一定要在工作和情感之间设置婆婆那样一个枷锁?
杨帆思索片刻回答佟欣欣:“你先去找工作吧,等你的工作找好了,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于是,佟欣欣继续浏览网上的招聘信息、邮寄简历。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都说找工作的过程会把人焦虑死掉、找好工作后会把人累死掉,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佟欣欣兴奋地接到几个公司的面试通知后,杨帆便向公司请假,开车带着佟欣欣一家一家去面试。佟欣欣则坐在车子后座抱着还在哺乳期的牛牛,赶往一个又一个面试地点。
如果公司里一起参与面试的人少,佟欣欣可以很快出来,回到车里抱起牛牛喂奶。如果不巧,面试的人多、或者是公司的面试官有事情不能马上面试、需要等待,佟欣欣就会焦躁不安。她知道她的牛牛就要忍受一点饿肚子的委屈了……
好事多磨,经历了多次面试后,一个本市规模与口碑皆不错的中外合资企业——DAP公司向佟欣欣抛出了橄榄枝。
当天,佟欣欣已经在邮箱中看见了DAP公司给她的offer,offer里说人事部让佟欣欣在下个月中旬前到公司报到,如果过期了就算自动放弃这个机会。
DAP公司属于一个中型的中英合资企业,经营范畴早教与婴幼儿用品,其各类产品在本市拥有较好的口碑。佟欣欣要入职的部门是产品销售策划宣传。这和她以前从事的工作性质很接近。
佟欣欣很期待到新公司去报到,开始她内心期待已久的工作新征程。
但是,佟欣欣一想到DAP公司距离她家那20公里的路程,她的头皮就有些发麻。
此时,佟欣欣接到了玉芳表姐的电话:“欣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通过我老公的人脉关系,我已经有工作了。尽管我在这个事业单位里没有正式编制,但是工作清闲、上下班时间固定,不需要加班,很适合我照顾两个孩子和整个家庭。”
佟欣欣也欣喜地说:“玉芳表姐,恭喜你找到新工作!我也即将去上班了,可是我有些惴惴不安,一方面是路途遥远,另一方面我担心自己几年没有工作、自己会跟不上大公司的节奏……”
玉芳表姐则鼓励佟欣欣:“欣欣,你不要急,我们一起慢慢去适应新的工作,相信我们会慢慢成功的!加油!”
其实,在本市,20公里的通勤路程并不算远,但佟欣欣家位于郊区的核心地带,交通并不是很方便,需要先坐十站左右的公交,再转一班地铁。但偏偏这里的公交很少,偶尔有两路公交车经过,也是时间相隔很久,错过一班车就意味着迟到。
更讨厌的是,每次车子开过来了,都是人挤人,上车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因此,佟欣欣之前上班就是在家附近的镇上上班,自己骑电瓶车就需要20分子的时间,可以说很轻松了,不必考虑赶车、堵车以及迟到这些问题。
唯一庆幸的是,佟欣欣已经学车学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根据目前学车的进度,她根本不能在正式上班前拿到驾照——目前她的科目二小路考还没有通过。
在上次小路考试的过程中,佟欣欣太过紧张,在侧方停车时直接被看不见的红外线pass了。随后佟欣欣由于一直很忙,根本没时间进行小路考的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