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么样?”彭玲攥住父亲的手,眼含泪花。
“没事、没事…”
“岳父,您喝茶。”岑天赐急忙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哦。”接过茶的彭四方坐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女儿和女婿。
“闺女,没事儿,我让师傅给子游算了一卦,师傅说,这孩子不但能平安长大,而且能大富大贵,你们放心。”
“真的?”彭玲半信半疑。
“当爹的怎么会骗你呢。”彭四方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水,一丝忧郁从眼中一闪即逝。
“我劝你别瞎担心,你不听,这叫吉人自有天向。”岑天赐呵呵一笑,看着憔悴的娇妻和苍老的岳父。
“还说我?你自己这段时间,不是也吃不好睡不安的?”彭玲说道。
“闺女,放心吧,子游绝对没事儿,我累了,要去休息会儿。”彭四方说着看了看彭玲。
“爹,那我给你铺床,天赐,去给爹打水。”她说着搀扶着彭四方,进了房间。
他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安心,却在不经意见,轻轻摇了摇了头。
这三个月以来,岑天赐和彭玲没睡过一个好觉,得知孩子无事,心里的石头落底的二人,今晚上睡了个踏实觉。
……….
第二天,早起下地归来的岑天赐,看到彭玲做着做饭,开始打水洗手。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多好啊,唉,可惜…”彭四方看着孩子,自言自语道。
等他收拾好,彭玲开始搬桌拿凳准备吃饭。
“下个月初十,通灵者大会,你参不参加?”彭玲问道。
“不去,我又不是通灵者。”岑天赐接过孩子,扶岳父彭四方入座。
“不去就对了,图那个虚名干嘛,老老实实过日子得了。”彭四方看着闺女说道。
“爹,扬名立腕有什么不好?您看您,人们都叫你算天彭,你这一卦的卦资,可是一两银子呢。”彭玲笑道。
“算天彭、算天彭,连自己外孙的命,都算不准,唉…”彭四方说着叹了口气。
“爹,您别多想了,我们都好好的就好。”彭玲看着苍老的父亲,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岳父,我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岑天赐说着给他夹了块肉。
“好、好。”彭四方欣慰一笑。
平常的日子继续过着,似乎,彭四方一天比一天苍老。
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岑天易和彭玲,却不明其理,请大夫看病都被拒绝。
没办法,夫妻二人只好,好饭好菜的给他补身体…..
“闺女,你抱着子游回屋吧,我有话对天赐说,咳、咳…”彭四方躺在床上,每咳漱一声,身体就巨烈的颤抖一下。
“岳父,我去给你请大夫。”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岑天赐说着站了起来。
“我没事,天赐你坐,咳..咳..闺女,回屋吧。”彭四方示意他坐下,对着在门口抱着孩子的彭玲说道。
看到父亲那苍老的容颜,他每咳漱一声,就像针尖扎在她的心上似的。彭玲眼含泪水,默默点了点头。
“岳父,你感觉怎么样?我还是去请大夫吧?”岑天赐说着走向床边。
“我这是不病,咳..天赐,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咳…我女儿没咳咳..看走眼。”
“我只希望我走后,咳..你好好照顾她们娘俩,咳..”彭四方说着又咳漱不停。
“岳父放心,我岑天赐就算是死,也不让她们娘儿俩受一点委屈。”岑天赐说着攥紧了他的手。
“那就好、咳..那就好,我也可以冥目了。”彭四方说完这句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岳父。”岑天赐摇着他的胳膊,一阵阴风吹过,两团黑眼进入。
黑白无常一手持铁链,一手持哭丧棒,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们知道你有天眼,能看到我们,但他大限已至,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请你切勿阻拦。”
黑无常说着,伸手去扶彭四方,白无常见状,急忙去扶他一另侧,二常将他的魂魄扶起。
“两位阴差,请善待我岳父,岑某必有重谢。”眼睛通红的岑天赐双手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二常一脸阴笑,转身要带“彭四方”离开。
“我没想到你有天眼,切记,好好对待她们娘儿俩。”“彭四方”看着他说道。
“岳父放心,小婿言出必践。”岑天赐说着深施一礼。
“我爹怎么了?”进门的彭玲看到他举止有异,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父亲:“爹….”
她扑到床边,抱住尸体,痛哭起来。
“别哭了,我们想想如何处理后事吧。”岑天赐扶着痛哭的彭玲,劝慰道。
“我爹死了,我没有一个亲人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彭玲转身抱住他。
“还有我和子游,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看到爱妻哭的肝肠寸断,岑天赐也流了下眼泪。
“我娘走的早,是我爹把我拉扯大的,本想让他安享晚年,没想到…”彭玲边说哭边说。
安慰良久,她虽然止住了哭声,但却止不住眼泪,她呆呆望着苍老的父亲,回想起自己是多么的被宠爱….
岑天赐将儿子交于三叔,先帮忙照看着,他去棺材铺定妆裹、烧纸、上香、棺材、纸房、纸人、孝布,以及办葬礼用的肉、菜等。
得到消息的亲朋好友,都过来帮忙,按沙甸村的习俗,尸体要停放三天后,放可入土。
灵堂布置好,一袭绸缎,遮住了躺在床板上的彭四方全身,脚下摆着供桌,上摆供品,一坛香炉,香烟袅袅升起。
岑天赐和彭玲披麻戴孝,眼睛通红的抱着,戴有一个小孝帽的岑子游,跪坐在灵堂一侧。
由于两个人没有至近的亲戚,为了显的场面隆重,本村和岑天赐平辈的男子,头上皆戴孝带一根,以示其亲友。
吃过晚饭,乡亲们安慰了二人几句,各自离开,回家休息,等第二天好帮忙下葬。
忙活了一天一夜的岑天赐,看了看憔悴的彭玲,及她怀中的岑子游,叹了口气,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
“哇..”的一声,岑子游哭出了声,彭玲急忙哄他,不时晃动胳膊。
睁开眼睛的岑天赐看到,一只干枯的手,在摸孩子的脸,原来是只野鬼。
他上去一把抓住,怒道。“你想干什么?”
他说着用力一翻,干枯的手咯巴咯巴响了起来。
再看,此鬼衣着破烂,披头撒发,一张干瘪的没有下巴的脸,舌头伸的老长。
“你能看…”
“呯。”岑天赐挥手就是一拳,直击此鬼面部,被打了一拳的野鬼,疼的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怎么了?”彭玲疑问道。
“是只野鬼,吓唬子游。”岑天赐说着起身,又是两脚,踢向野鬼,挨了两脚的野鬼痛苦求饶。
“下次再来,我不会轻易饶过你,滚。”岑天赐对着跪地磕头的野鬼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