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岑天赐来到距顺城府二十里的崔庄儿,走进一户人家,屋里十多个精壮汉子,有的还披麻戴孝。
炕上,五花大绑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老太婆的尸体。
“你可来了岑大仙,我娘诈尸了。”一个全身白孝的人,走到跟前,搭腔道。他正是办丧事的主家,叫崔大庆。
“诈尸?”岑天赐说着走到炕沿儿前,看着闭着眼睛的死者。
“是啊,还好给绑上了,否则…”
“起来吧。”岑天赐打断了崔长庆的话。
突然,被五花大绑的老太婆眨着睛眼,随即,“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嘴,久久才合拢。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汗毛瞬间倒立。
再看死尸,“腾”的从炕上坐起,充满邪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众人。
众人不由的纷纷攥紧拳头,以备万一。
“你以为,你有天眼我会怕你?”老太婆突然开口说话,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屋里的众人听到死人开口,不由吃惊并感到胆颤,更有甚者,趁人没注意,已溜出屋外。
“我是能看到你不假,但你没必要怕我,我想,你这么做也有你的原因。”
“不过人死万事消,她活着的时候,你不找她,死了你折腾她的尸体,有什么用?”
在岑天赐眼了,一个年约二十,披发,眉清目秀,但身体浮肿的女鬼,附在了死者的身上。
“那你以为她是怎么死的?”老太婆说完竟“嘿嘿..”的笑了起来,声音恐怖之极。
“妈呀..”一个壮汉突然大叫一声,蹿了出去,紧跟着又跑了几个。
倾刻,屋内除了岑天赐、崔长庆及死者,其他人都跑的没影了。
其实崔大庆本也想跑,可必竟是自己娘死了,如果他也跟着跑了出去,怕乡亲面儿上真不过去。
“怎么死的?”岑天赐转头看着崔大庆问道。
“去河、河边,洗..洗..洗..衣..衣服,淹..淹死的。”崔大庆吓的结结巴巴的说道,看来他是真的怕了。
“嘿嘿…嘿嘿..”又是一阵阴笑,崔大庆感觉头皮发炸,心肝俱裂。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岑天赐实在看不下去他害怕的样子,对他说道。
“哎..哎,那你..你小..小心。”崔大庆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来。
这次,他有了挡箭牌,所以趁机溜走,否则,他尿裤子都不是不可能。
如释放重的他瘫靠在树根下,刚跑出来的那些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这事儿。
“人家活的好好的,就洗个衣服,你就把人家害死,看来她生前伤你很深啊。”岑天赐看着那个披头散发,全身浮肿的女鬼说道。
“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二十年,她终于来河边洗衣服了,嘿嘿…”
死者又是一阵冷笑,随后坐起的身子用力挣扎,似乎是想把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弄开。
“说说怎么回事儿吧。”岑天赐坐在炕沿上,去解绳子。
“你不怕解开绳子后,我掐死你吗?”老太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们无冤无仇,你掐死我干什么?再说了,没有金钢钻儿,谁敢揽着瓷器活儿。”他边解绳边说道。
“也对,不过你真有把握?”老太婆一个眼神看过去,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手的,说说吧?”岑天赐看着女鬼,自有信心。
“唉。”女鬼心里有了底,知道他在给自己机会,不由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是这个村的,叫崔小芳,二十年前,和这个死老婆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
“我的一件衣服被水冲走了,我就去水里捡衣服,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大水坑,我拼命挣扎,叫喊。”
“想让这个死老婆子救我,谁知,她竟然收拾衣服跑了,就这样,我淹死在河里。”女鬼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所以,她二十多年没敢去河边洗衣服,这次正好被你抓住机会,你就把她拉进水里淹死,并附身闹腾对吧?”岑天赐推测道。
“是,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女鬼一阵狂笑,窗户纸都震的呼呼乱响。
“接下来你怎么办呢?人死债消,你总不能祸及其家人吧?”他打量着它那嚣张的样了。
“不会,我不会这么做,这事和她家人没有关系。”女鬼说完,又似自语:“对啊,我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门,“咣铛”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两个人,稍长者五十多岁,稍小者不到四十的样子。
长者叫崔宝,是崔小芳的父亲,小者叫王大成。
“爹,您怎么来?”女鬼见崔宝,从炕上站了起来,扑嗵一声,又膝跪下。
“真是你这个孽障,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害了人家一命。”崔宝说完不由的眼睛泛红。
“表妹,快起来。”王大成急忙走过,将“老太婆”扶起,此时的岑天赐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三人”
“我恨,要是她救我,我现在已和表哥….”女鬼说话半截,却低了下头。
岑天赐发现她说到此外,苍白、浮肿的脸意泛红晕。
哦?看来他俩是有婚约的,他不由的内心感叹:人的命,真是天注定。
“人家救你是情份,救你是本份,你自己命苦,反而对别人生恨,害人家一命,你说你…”崔宝指着老太婆,手中哆哆嗦嗦,却说不下去。
“表舅,您消消气。”王大成扶着他坐在炕沿儿上:“表妹,你害人家一命,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不过事已至此,你就将过去的事儿放下吧。”
“表哥…”“老太婆”说着紧紧抱住了他,泣不成声。
原来,崔宝听说大庆娘,被淹死在水里,心感觉到不对劲。
便派了侄子,快马去天城县王家屯,请来当通灵者的表外甥王大成,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