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市大街上
吴慧用尽平生力气挥起左手往那醉汉右脸就是一巴掌。
那醉汉定了定神把另一只手里的半瓶酒往他自己头上一倒。
半瓶酒顺着光秃秃的脑门冲下来。
然后用一只胳膊一把把吴慧的脖子套住,强行把吴慧的嘴唇按在了他那酒气熏天的臭嘴上。
吴慧觉得又是一股天旋地转,气急之下狠狠地用牙咬了那醉汉的嘴唇一口。
那醉汉大叫一声下意识后退一步。
嘴里留出一股黑红的血来。
只见他快速地用手抹了一下嘴唇,然后满眼凶光地盯着吴慧。
接着用那只血手一把抓住吴慧的头发,伸出另一只手狠厉地甩向吴慧稚嫩的脸蛋。
一个少妇人家肤嫩如水哪里能经得住这一拳。
吴慧现在已经自知是狼口中的羔羊,虎爪下的小鹿,除死之外已别无选择。
他只觉得天地遁失魂飞魄散,无力地闭上眼睛,只待生命结束之至。
然而她心惊肉跳地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等来那个铁拳,脸上也没有半点的疼,只有一股凉丝丝的清风拂面。
她下意识地虚开眼来好像看到眼前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心中一惊把眼睁大一看不免心中又是一跳。
那黑色的东西不是其他物件,而是一只黑油发亮的手枪!
再仔细定神细看,那只手枪就不偏不斜地直直顶在那醉汉的脑门上。
顺着握着手枪的手——手臂——头——
她看清了一个魁梧的大个子满脸的伤疤,头发蓬乱,就像电影里面的囚犯。
她弄不清在她闭上眼皮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她莫名其妙之际只听那醉汉结结巴巴地:
“大侠饶命,有话好,好说,有——话好说。”
只听那疤脸大汉瓮声瓮气地厉声道:
“把她放开,是好汉冲我来,欺负一个娘们算什么英雄!”
那醉汉无奈,只得把握着吴慧的手松开。
吴慧的手腕觉得钻心地疼。
这时那疤脸大汉收起了抢对那醉汉说:
“滚!永远不要欺负弱者,再要让老子碰上,只要地球灭不了我就灭了你!”
谁知那醉汉酒助煞胆,冷不防用膝盖朝大汉跨间猛地撞来。
这一招在黑道上称夺命击钟,一般人在猝然无防中必会非死即伤。
可哪知对方已经久经沙场岂能无防?
只见疤脸大个大腿一摆,反而让醉汉摇晃了一下偏倒向一边。
那疤脸大个手段了得,顺手一推伸脚一拌,再加上醉汉酒多,重重地摔在马路当中。
几乎撞在电线杆上。
醉汉吃力地爬起来自已心虚。
但面对一帮酒弟这个面子实在丢不起,顺手操起一个空酒瓶就要又朝大汉砸来。
没想到的是他的手竟然被他旁边的一个小弟拦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小弟在耳边说:
“大哥,住手吧,这位是秦晓虎的二把头,江湖常说的鳖哥,咱还是撤吧。”
那醉汉一听退先软了一半:
“什么秦晓虎——鳖哥?”
话说在这江北市谁人不知秦晓虎,又谁人不知秦晓虎手下大名鼎鼎人称死神的鳖哥。
看那抢,看那躲死穴的招数就不用再怀疑了。
他眼都没有再敢正视盛气凌人的把脸大汉。
双腿一叠就地跪下,一头栽在地上连磕数头口中连连求饶:
“狗眼不识泰山,小弟久闻大哥英名,今日得遇三生有幸,得罪之处还请大哥手下留情,今生当以猪狗敬听大哥召唤。”
呵,说话还不结巴了,看起来是酒醒了。
鳖哥把手轻轻一甩:
“滚吧,要不是看在地球的面上我今天就了断了你,留你狗命再苟活一天。”
那醉汉被几个酒徒扶着七拐八歪地跌跌撞撞而去。
鳖哥在后面又补了一句:
“以后别再欺负女人。”
等那伙人狼狈而去,吴慧仿佛获得了一次新生。
但偷眼看着疤脸大汉的凶相心中仍有惧怕,生怕才脱狼爪又入虎口。
她赶紧双腿发软声音颤抖地:
“多谢英雄相救,多谢英雄。”
只听那人冷冰冰地:
“谢什么,赶快滚回家去,地球都快没了,一个女人家还在外面晃悠什么,起来!走吧!”
话说中间吴慧就抬眼看到那大汉像风一样快速走远。
现在的吴慧身上软绵绵的就像被抽了筋骨。
抬眼四顾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她既不知道孩子们在哪里,也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里。
只能强打精神漫无目标地站在那儿东瞅瞅西望望,就像一个游魂。
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红日高照。
吴慧又饥又渴,只觉得头重脚轻只好找了一个路边的台阶上坐下稍作休息。
忽然一个人影从恍惚的眼光中一闪。
下意识地她的神经顿时又一下揪紧。
她用手擦了一下眼仔细一瞅。
这一瞅几乎让她的心从嗓子眼蹦出来。
“儿子,是儿子!信信,真的是信信!”
吴慧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不管不顾地向不远处冲过去。
孙信信就卷缩在不远处的台阶下面无神地望着空旷的天空。
他似乎没有在乎吴慧的声音。
大街上的汽车鸣笛声让这个原本平静的世界显得无比噪杂和混乱。
吴慧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走近孙信信。
孙信信这才慢慢地把眼光聚抡来,不知过去多少秒他才看清面前低下身子的母亲。
他就像在做梦,不相信地有气无力地问:
“妈妈,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吴慧脸对着儿子:
“信信,我是你妈,是真的。”
孙信信盯着吴慧过了许久突然一下扑进吴慧的怀抱大声哭起来。
吴慧紧紧地抱着儿子,生怕再走脱似的。
等孙信信的哭音平静下来,吴慧就捧着孙信信的脸蛋急促地问:
“信信,洋洋呢?他现在在哪儿?”
孙信信抬起头来看了看吴慧禁不住有大哭起来。
吴慧急不可耐地把孙信信的头端正:
“信信,你告诉妈妈,洋洋现在究竟在哪里?你别哭呀,你告妈说!”
孙信信擦了一把泪没敢正视吴慧:
“不知道,我把他弄丢了。呜呜呜。”
“什么?弄丢了?怎么会呢?他不是和你到咱楼下玩的吗?他没有和你一起走?”
吴慧又感到一阵迷糊和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