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玉拍了拍门，等待着。不一会儿，院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恶狠狠地嚷道：“找谁？”
“申牌时分去禾悦茶坊领赏的人。”
“在这等着！”这人把院门关了，转眼间又把头伸出了门缝叫嚷，“一百两带了没有？”
“带了，给你看看。”林啸玉打开了包裹，亮出了明晃晃的银子。
“我马上叫他出来。”这人看到银子立马笑了，声调也变低了。
院门关上不久，便被完全打开了。门内站着四个人，五短身材站在最前边。另外三个人拿着长剑短刀站在他身后。
“这不是林姑娘嘛，请进，请进！”
四人朝林啸玉拜了二拜。林啸玉只是随便回了个礼。
“没工夫客套，赶快告诉我那人的行踪。”
“不急于一时，林姑娘进了正堂坐下说。”
这人把林啸玉迎接了正堂，坐到了门右侧的圈椅上。另外三个站在他身后。
林啸玉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肉。
“银子给你，我等不得。”
林啸玉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到了桌上。五短身材立马起身将银子收走了。
“在下陈孤，这三位是我生死兄弟。昨日子时，我们在南城门外自家船上吃酒，看到一艘大船划到了岸边。这大船上一点亮光都没。当时，我出舱净手，感觉很奇怪，不过也没特别在意。”
陈孤呷了口酒，继续说：“正当我进船舱时，画像上的人叫住了我。他向我买酒吃。我没多问，端了两碗酒给他。他吃完酒，给了银子就上了船。天亮后，那条船还在岸边停着。我去禾悦茶坊时，特意走到南城门看过，它还在。现在就不知道在不在了。”
“多谢。”
林啸玉没多待一会儿，听完他的话，背着沈青姑就闪到了南城门外。
那条大船还在水边停着。船上依然没什么光亮。林啸玉找来了一个火把，举着上了船。
船头有打斗的痕迹，血已经干了。船舱里躺着几个人，都死了。
林啸玉一一看过后，确认这几个人就是兔喜客店掌柜的说的人。鬼道风并不在其中。
林啸玉翻遍了整艘船，也没发现苍迎丝和柳絮。不过，她发现两人确实在船上待过。
“她们去哪儿了？”林啸玉寻思了半晌，没有头绪。
她把火把熄灭了，坐在船尾看着眼前的水面和船只发愣。沈青姑依偎在她怀里默默陪着她。
没多久，她感觉船在晃动，知道有人上了船，便起身背上沈青姑进了船舱。
这时，一个黑影钻进了船舱。林啸玉立马揪住了他，将他押到了船头。
“什么人？”
“姑娘饶命，我只是船上的船夫，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这人哼哧着跪下了。
“船上的人被谁杀了？”
“昨日天黑看不清楚，四个人突然跑上船砍杀人，我吓得跳进了水里。”
“那船上的两个姑娘呢？”
“被他们带走了。”
“鬼道风怎么不在？”
“他有紧要的事坐另一条船走了，还未归来。”
“那两个姑娘，你知不知道是谁？”
“苍迎丝和柳絮，说是林啸玉的妹妹。”
“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啊，林啸玉！”这人惊叫了一声晕倒在地，林啸玉用水泼醒了他，“我没欺辱她们，还经常偷偷给她们东西吃。”
“她们有没有受伤？状况如何？”
“苍迎丝胳膊上有伤，不过，船家偷偷摸摸给敷了几次药，也无大碍了。柳絮有些痴傻。”
“那四人大概什么样子！”
“其中一个人很矮。有一个人上了旁边的一条亮着灯的船，我看到他脸上有刀疤，说话声音也很吓人。”
“原来是他们。”
林啸玉放开船夫，闪到了吊民巷里。吊民巷的灯笼大都灭了。巷子里有些昏暗。
冷风不断地吹进来，卷着枯叶飞向了天空。
林啸玉走到院门口，看到院门关着，也听不到什么声响，便悄然进去了。
前院没有光亮。林啸玉走到紧闭着的后院门口，听到了说话声。
“大哥得了一百两，那两个姑娘又可以换几百两，这冬日我们也不用出岛受冻了。”
“只是鬼道风是个麻烦，我们也不知道找谁联络雇主。”
“这有何难！鬼道风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船上一二十人只杀了几个，其他人都跳船逃了。我们找到一个，就能找到出银子的人。”
“对，对。可这两人是林啸玉要找的人，她要是找来，那我们就活不成了。”
“我也没骗她。昨日，那鬼道风确实找我买酒吃了，他的船也一直在。她要是找来，我们把人还她就是，还可以落下一百两。”
“还她？那几百两不就泡汤了？”
“那你有什么好计策？”
“我们放话出去，说林啸玉救了她们，让鬼道风和林啸玉厮杀，一箭双雕。”
“那林啸玉要是知道我们这样做……”
“她哪能知道，这时候说不定正四处找鬼道风呢。”
林啸玉听了一阵，暗暗责骂这几个人歹毒心狠。
她便静悄悄地闪进了后院，悄无声息地找到了昏过去的苍迎丝和柳絮，将她们带到了巷子里。
“姊姊，终于找到你们了。”
沈青姑抱住了苍迎丝。林啸玉便先把柳絮身上的绳子松掉了。
“妹妹，你们受苦了。”
林啸玉抱住了柳絮，可她没什么反应。
“柳絮被吓到了，傻了。哥嫂葬在哪儿了？”
“嫂嫂葬在沈大哥旁边，兄长没死。”
“没死，谢天谢地。”苍迎丝激动地跪下了。
“我们回家去，陈孤正吃酒，还不知道我把你们带出来了。”
“进去杀了他们！”
“不用急，让他们和鬼道风拼个你死我活也好。”
林啸玉将苍迎丝身上的绳子挑开了。苍迎丝站了起来。
“捉到鬼道风，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我没看到他，船夫说他坐船走了，还没回来。我们回家了。”
林啸玉抱着柳絮，背着沈青姑，搀扶着苍迎丝走到了巷口。街上亮堂堂的，有不少人。
“妹妹，你在这等我片刻，我把柳絮送回家，再带你回去。你们被我救出来的事，还不能让人知道。”
“好。”
林啸玉闪回了家，将柳絮交给范正虫看着，又回到了苍迎丝身边。
“姊姊，你要是当时在，又有这本事，嫂嫂她……”
“都过去了，我们走了。”
林啸玉揽住了苍迎丝的腰，一溜烟将她带到了院落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