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进，院中的花朵开始凋零，距归宁后已经有十来日没有出门了。也不知道司先生是怎么处理了，尚书府那里居然没有发现死的不是文姨娘。
想来也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够手握兵权，哪里会简单。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去看看文姨娘了。虽然庄子上的人回禀，文姨娘的身体经过调养已经好多了，但是冬日将近，文姨娘一身病骨，若是熬不过去，这些动作就白费了。
用完早饭，舒什锦携洛儿，云梦云珊上了马车，去静安寺祈福。
此行，所带的人极少，除了这三个丫头之外，只有一个马夫，四个近卫。本来云梦 云珊也不打算带的，但是司先生昨日听说 她要去静安寺，特地到清雅苑告诉她云梦云珊是练家子。
出门在外，带两个会功夫的丫头总归更安全些。
马车上，洛儿一只手扒在窗边顺着车帘被掀起来的一角看着长街，另一只手捏着糕点，不停歇的动来动去。再看看云梦云珊，两人安静的跪坐在一旁，一动不动仿若雕塑。
舒什锦看看两人，再看看闲不下来的洛儿，明明三人年纪相仿，怎么差这么多。
舒什锦没忍住，轻声问二人：“你们累不累？累的话换个姿势，吃块点心吧。”
洛儿闻声回头，灵动的眼神看着云梦云珊，把糕点往她们面前推了推：“特别好吃，快尝尝。”
“多谢王妃，云梦不累。”
“多谢王妃，云珊不累。”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舒什锦，齐声答道。
说完，两人转过头，云珊笑着对洛儿说：“多谢洛儿姑娘，我们不饿。”旁边的云梦跟着点点头。
洛儿啃着糕点，转头看着舒什锦，神情颇为无辜。
舒什锦哑然失笑：“吃你的。”说完转过头看着云梦云珊宽宥道：“我身边，没那么多规矩，私下里可以放松些。换个姿势，吃些糕点，歇着就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紧张。”
乖巧的跪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对望了一眼，云珊朝云梦点点头，谢过舒什锦后，两人一同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有些拘禁的各自拿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出了城之后，耳边的喧闹声渐渐消失了，宽阔的街道，栉比鳞次的房屋，变成了凹凸不平的土路，土路上零零散散的盖着两旁树丛掉下的落叶。
舒什锦也坐到了窗边，一阵风吹过她伸出手想去接一片落叶。可惜，一片都没接到。
兴许是看到了舒什锦有些失落的表情，在门边坐着的云梦，悄悄开了一条小缝，摸了一片落在木板上的落叶，递给舒什锦：“王妃，给。”
舒什锦诧异的看着她，云梦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换成跪姿讨罚。一旁的云珊轻抿嘴唇，低下了头。洛儿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看云梦，又看看舒什锦，王妃有这么可怕吗？
反应过来的舒什锦，连忙让人起身：““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王妃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存在呢。”
云梦小心翼翼的抬头，见舒什锦确实没有怪罪之意，才慢慢起身，她紧张的捏着那一片落叶，轻声答道：“是奴婢越距了。”
“越什么矩？你好心帮我捡落叶，怎么就越距了？”也不知道此前这二人是怎么教养的，怎么会如此模样。
云梦嘴唇动了动，低下头不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舒什锦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走了云梦手中的落叶，轻声温和的说：“多谢你，我会好好保存的。”
云梦怔怔的看着舒什锦，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当初，两人与她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以为云梦才是妹妹，结果没想到云珊才是妹妹。很少见的，云珊成熟稳重有主意，云梦温婉内向不爱说话。
若是她们不说，她怕是会一直以为云梦才是妹妹。
舒什锦对他们露出笑颜：“你们在我面前不用太拘谨，比起恭恭敬敬，我更希望你们同洛儿一样，自在些。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两人连声应是，但还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舒什锦不再勉强，长年累月的习惯和谨慎，不是这么容易就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