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当时又和她聊了些什么啊？—除了你第一次遇到那些人的经历之外。”
听罢林南与那位的初遇，卢毓恩已经可以肯定这小伙儿昨晚遇到的，绝对是那位自家哥们儿此前一直寄养在德国的娇小姐—
而且林南小子肯定还提前被反派剧透了一脸！
撒旦那小子的秉性，他这个当年的“魔界战帅”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那就是我到这儿来的经过了。—然后她再跟我聊了聊异能与战策。”
“那么我想，你昨晚遇到的那位缇娜，绝对和你今天见到的梦忆性格不同。”见林南这么回答，卢毓恩便断言道。
“我觉得还好，两个人格之间差距不大其实。—感觉就像是某人刻意调配出来的一样。”
“干，老兄！—你说话这么准的么？！”卢毓恩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他还没觉得这小子的洞察能力，竟然能控不到这种程度！
但这也只是林南脑中，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不是的啦，这只是我的猜想。—因为我觉得，她拥有超神级别的力量与权能、灵魂却如同一个尚未诞生的混沌囫囵蛋，这有点儿不太符合基本逻辑。”
“嗯。”卢毓恩点了点头，“林南君你继续说。”
“所以我就觉得哈，缇娜的灵魂可能就和她报出的那些个代号名字一样、是一个被粘合在了一起的混合体。—至于是不是强行混合、或者是经由意外分裂出来的人格，还有待考证。
“不过我个人觉得，是比较偏向于后者的：因为她们的记忆库数据虽然有重合，但她们的主观意识却更倾向于各管各的、拥有各自独立的思维意识。—”
“那能做个类比么？”卢毓恩问。
“类比的话……缇娜像一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拥有丰富即战经验的精英特工姐姐；而罗梦忆泽祥一个需要教导与关怀的小妹妹。—”
林楠随即回答道，“不过在她们俩旁边的阴影也有她自己的意识与想法，但我并不想强迫她也打开心房。这样多少有点儿不讲究。”
“那你觉得那道阴影……有何深意？”卢毓恩继续自己阅读理解式的提问。
“不清楚，但我怕能确定她的年龄比我和缇娜她们几个加起来的年龄都大！—而且极其强大、不亚于执掌时律之力的缇娜！”
“嗯，确实……—”
卢毓恩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几张明信片：“那阁下应该不介意，我来帮你讲解一下我印象中的她们吧？”
“当然，您请自便。”看了眼明信片上熟悉的笑脸，林南允许了他的剧透—
毕竟他是缇娜她们的“娘家人”、自己未来的靠山之一，稍微听他讲一下印象也不是不行。
“我们先从最简单的这位讲起—”
卢毓恩说着，把一张“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明信片推到了林南面前：
“这位，是此前我们行动中未能救下的一名瓦格雷。—在我们准备开始拯救计划的当晚、被确认捂死在了自家床上。
“但同时，在她的脖颈处发现了一道丝绳的勒痕和注射器的针眼、在胸口处发现了一个被刀刃强行转开的一道血口、以及被两根钉子彻底洞穿的太阳穴—可以说对方的手法十分明确，就是想把她彻底扼杀。”
“那应该没有成功吧？”林南知道叶凌云他们不会蠢到默不作声。
“当然。—叶先生提前为她设置了拷贝。”
卢毓恩回答道：
“然后为了让这些无耻的暗杀者长点儿脑子，我们就把当天参加的这场谋杀的所有人—包括主谋及其领导在内，全部刺瞎双眼、炸聋双耳、挖出声带、打断鼻梁、切掉舌头，然后再像切烤鸭一样、足足切下他们身上三千多片肉后，用重锤砸碎了他们身上每一根能动的骨头、用利刃为他们切除了身上每一个多余的器官！
“然后再把他们的皮扒了、送到魔界的焚化炉里瓦解成基本粒子。”
“嗯，听着真解气！”对于此等绝对暴行，林南只是点了点头：“至少这些畜生在下地狱以前，确实承受了来自自己作恶的绝对痛苦！”
“那你不怕么？”见林南反应得如此理智，卢毓恩便想再诈他一下：“要知道，下一个被这么招待的，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哟！”
“我想不会的元首先生：我再怎么说，也不会对她这个不知情者、下那种杀手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轮，她也轮不到！更别说其他人也不会蠢到逼我动手了。”
林南摇了摇头，表示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要是因为这个就退缩懈怠，那我还当特工这个行当干啥？！
“更甭提你们杀的，可是那些以折磨、侮辱、拆散他人为乐的超级王八蛋！—能干出大部分老百姓想干却不能干之事的你们，说实话真的帅炸了！—就是报道的时候不能配图也不能说明细节，会吓坏他们的。”
“是啊，所以我们就只说‘宣判了他们的死刑’，实际上还是按着我们的法子来的。—谁叫他们不识抬举、杀了那个叶先生最喜欢的女孩儿呢？
“额当然嫂子是个绝对的例外，你懂我的意思。”
“嗯。”林南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张明信片中所代表的，就是罗梦忆的意志—天使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姐妹二人那虽有矛盾、但却出奇一致的憎恨。”
“嗯……”林南记下了这段评语。
“然后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被恶魔复活的活圣人。”
卢毓恩将这张“膜拜圣女的恶魔领袖”推到林南面前：
“她是一位闻名遐迩、但却不慎落下终生残疾的战士—”
“那是什么类型的残疾？”林南问。
“植物人。”
“哦……”卢毓恩的回答让林南不自觉地噤声。
“然后为了让她复活，某人便利用‘交易’得到了她的素体、进行了一系列的重组，并最终得到了一个智能机械傀儡。—这里，女神脚下后面的这个马尾后脑勺就是。”
“哦。”林南看了眼被手指指出的位置，轻声叹了口气：“可怜的英雄，就算半死不活还得承受这种身不由己的痛苦……—”
“是啊，而且她也没犯啥错！”卢毓恩也觉得不值，“所以嘛……能跟她好好相处就好好相处吧，这可能也是她最后的良心与人性了。”
“嗯，我懂……—哪怕不是恋人，我也会帮她帮到底的！”林南带着坚毅的眼神点头道。
“然后这第三张‘阴影之人’……我不太方便透露过多信息，不过你也能够通过一些其他途径、来推断出她的身份与能力。—而且我还要提醒您一点：请校准好时钟，以防意外发生。”
“嗯……”林南点点头，记住了这句谜语。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啦，等到时候你听周先生调遣、去了天宇学院了以后，我们再找个这样的时间叙叙啊林兄弟！”
“嗯，好的莫愁哥！”
林南见卢毓恩准备送客，便也准备起身离开了—
“那我就不继续麻烦您了，告辞！”
“嗯，告辞—”
应付完这位观感极佳的游侠，卢毓恩在自己的备忘录上写下了几句话：
剑侠是个老实人，有事儿了他真上；莫要担心买卖亏，日久自然回本！
然而当林南再次行至楼下仍旧喧嚣不减的迪厅酒吧时，却得到一位完全不曾相识、卧于沙发里的“小土豆”慵懒但却满怀暗示的问候：
Hey handsome，what‘s going？（你好啊小帅哥儿，有事儿么？）
Eh... Nothing.（额…没啥。）
林南不得不暂时为她停住了脚步—
I just finished talking with the Fuehrer,And um... I'm now going home.（我只是刚和元首先生谈完了事情，然后嗯…我现在要回家去了。）
“哦……”
林南隐约看到了她冲自己轻轻撅起的芳唇。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见她不太打算先行放自己走，林南便用手指了指门、打算主动先行告退了。
好的，尊敬的游侠先生~
她的这般恭敬宛如一勺蜜糖，令这个久经战阵的老练特工都不由得心生醉意。
“Bye~~~”她抬手悄声作别，芊芊玉指如水潭碧波般荡漾。
嗯。—见她放行，林南便赶紧迈腿就走—
倒不是他突然意识到了少女摆手告别时那如蛇蝎般的妖娆，而是她身旁那位充当护卫的“高射机枪”，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突然停止移动、似乎欲图不轨”的活靶子了！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和这个对上过眼的少女见面的机会，绝对不会止步于这样不痛不痒的简短会面。
而“小土豆”这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么……他是谁呀？”少女收起谄媚，转头轻声询问自己的守卫。
“是外地来的高中赏金客，名字是叫……‘心灵黑客’来着。”守卫答道。
“那他具体叫什么？”然而她却并未满足于这样简单的称呼。
“是叫…额……林南。—不过小姐啊，您该不会是想……—”
“呵呵~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他很有意思而已~”
少女轻声辩解道：“而且啊，我想他还有可能帮我，完成一桩心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