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能与那最原始的99朵一样被点亮发光,灼灼其华。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才是真正的一树桃花桃映小湖。
然而,诡异的是,这棵粉红桃树这会儿却没能长出根须,没能完全的剥离出苏途的脑壳,就好像是从他的脑海里硬生生的生长出来的。
苏途缓缓用力握紧双拳,集中了所有的意念,想要让这棵桃树完全长成,然后跟方才一样的剥离出去。
可是不管他多么竭尽全力,结果都是一样的,随之汹涌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伴随着一阵前所未有的头昏脑胀。
就好像,体内的力量被抽离一空了。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脑壳上顶着一颗燃烧着的粉红色大桃树,说不出的诡丽、魔幻而又妖邪。
小白抬起头来,看着自家主人脑壳上的桃花树,抬起右翅如人手般抚了抚自个儿脑袋上那撮雪白色的羽毛,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看起来特别的天真和无邪。
这啥玩意啊?
苏途顿时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抡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感,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和意识上。
脑海中自小白的双眼传递而来的画面都开始出现了晃动,似乎随时都会破灭和涣散。
他急忙放松了精神,高度集中起来的意念之力随之轰然溃散开来,如同凶猛的潮水,极速退去。
那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顿时消减了不少,脑海中也随之迅速的恢复了安宁和平静。
脑海中那些晃动不安的画面,也迅速恢复了稳定。
他脑壳上的那颗粉红桃花树似乎突然间失去了力量的支撑,新开出来的千朵桃花,一朵朵相继迅速的萎蔫枯萎,化作灰飞,不复存在。
桃树开始急剧收缩,不过十数秒钟,就重新回到了他的脑壳上,化作了一枝粉桃图纹印记。
一切恢复如常,唯有那24朵粉红色桃花,静静燃烧,绽放光华。
如果有呼吸的话,苏途一定会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可是他没有。
他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壳,意念微动:“小白,这玩意有什么用?”
“呱呱呱。“小白顿时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苏途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传音道:“我知道它是你的家,我就想知道它对我有什么用?”
小白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苏途无奈:“那你还知道个啥?小白这名字看来真没取错,的确挺适合你的。”
“呱呱。”小白愤怒的叫了两声,表示抗议。
它双眼中的血焰火苗似被微风吹过,摇晃了几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苏途没好气的传音道:“小白,你看你这长的,一下子翻了好几倍啊,你这脑袋里难道就没想起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小白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双雪白翅膀张开摊了摊,然后满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途这次真的无奈了:“你平时不是总说随着你力量的增强,你的记忆就会随之逐步解封而恢复的吗?”
小白再次摊了摊一双翅膀,满眼无辜的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
苏途这下子是彻底的无语了,想了想,淡淡传音道:“那我们就上去吧。”
小白点了点头,正准备带路。
“不要走……”刚准备离开脚下这块石头的苏途,猛然顿住了身形,脸色微沉。
随着意念的起伏,小白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识,一声低沉呱鸣,猛然展翅飞到了他的头顶。
它瞳孔中的两朵血焰火苗轰然燃烧起来,瞬间就充斥了它两只眼眶,变成了两只血色火眼,血焰蒸腾,看上去凶猛异常。
小白眼中所见,一切都仿若白昼。
随着小白的一番巡视,整个天香湖湖水中的情景都清晰无比的呈现在了苏途的脑海之中。
除了昏沉的湖水、肥腴的游鱼和沉淀的淤泥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苏途却很确定刚才他听到了声音,如同幽灵般飘渺和虚幻,就在他的耳边和脑海之中响起。
“咯咯咯,别找了,我就在你的脚下呢。”妩媚而又空灵的声音再次在苏途的脑海中响起。
飘飘渺渺,幽幽摇摇,仿若身陷梦境。
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之力。
苏途剑眉紧皱,缓缓低头,看着脚下所踏的那块石头,若有所思。
“呱……”小白的叫声充满了警惕和不安,就在刚才,它很敏锐的感知到了灵魂的气息。
陌生却十分强大。
它急忙低头,剧烈燃烧着双眼凝盯着自家主人脚下的石头,仿佛能够看穿虚妄和表象,直达本质。
那块石头的具体模样直接呈现在苏途的脑海之中,一览无余。
准确的说,那不是石头。
那是一具,棺材。
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
棺材之中躺着一名女子,一副近代之人的打扮,身着大红色旗袍,容貌清绝,肌若凝脂,圆润如玉。
这女子之美,不在童瑰之下,静静沉眠的模样,便是这世间最美的一道风景。
女子的手中捧着一大团鲜红而娇艳的玫瑰,不下百朵。
每一朵玫瑰都好像依然生长在花枝之上,没有丝毫萎蔫枯败的迹象,其上仍有水珠闪闪发光。
苏途似乎闻到了淡雅而迷离的花香。
“呱呱……”小白试探性的叫了两声,眼中血焰依旧剧烈。
这女子看着美若天仙,却给它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女子的容颜仿若雕刻般呈现在苏途的脑海之中。
美则美矣,但他和小白一样,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时间不敢妄动。
稍作沉吟,苏途意念微动,沉声问道:“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咯咯咯,自然是我。”笑声如铜铃般悦耳动人,似直达苏途的灵魂深处,“好一个俊美男儿,只是,看你模样,莫非是个和尚?”
苏途稍作沉默,淡然而平静的传音问道:“你唤我何事?”
“咯咯咯,想请你帮个忙呀?”
“什么忙?”
“当然是麻烦你帮我打开这具讨厌的棺材呀。”
苏途略作沉吟,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苏途脑海中的女声显得有些迷茫和悲伤,幽幽叹道:“我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