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活跃的开始走动“串门”, 边吃边到处胡侃。而冯凤华好像很喜欢关雪,不断地用勺子给她添菜。
厅内热闹非凡,这时不知谁发癫,要殿月跳舞,竟也有人附和起哄。
冯凤华似笑非笑看着殿月,金殿月倒也大方,随即起身,娇声调皮道:“众哥哥少安毋躁,小妹先去准备准备。”
“好!”“好!”大家乐极,应声不迭。
我也是第一次现场看殿月跳舞,内心满怀期待。
“殿月根本没吃什么。”一旁的杨度对我说道。
不到一会,忽地一声清丽的古筝声凌空而来,瞬时抹尽厅内的浊气,宴会众人此刻都莫名安静下来。
继而编钟、编磬声,仿佛从天上落,此时厅内灯光也由鲜艳的亮白色调和成秋天晨阳的色调——暖黄微金色。
只见殿月她着唐服,还是什么汉服,白裳红带翩跹而来,若踏浮云,若月摇枝,若蜓点水,视地心引力如无物。
骤然,战鼓声擂响,那鼓声由远及近,似万马奔腾而来,直至眼前,鼓声交错,又和着急速跳动的琵琶声,有如厅内有千军万马正待入阵面敌。
这是《兰陵王入阵曲》呀!
那鼓声作, 殿月玉足随之弹跳翻飞, 她那身形急速转动,影不随身,若金鸡斗舞,若流风之回雪,若骄阳穿云追月。
“喔~~”“喔~~~”众人兴奋大叫,又有人吹哨;连一向内向的我也直拍桌面,忍不住吼叫;杨度也跳起来,大声狂喊:“好!好!好——!” 我身边那位小美女,也在原地嗨得直跺脚:“本喵要死了,啊——啊——”我看她亢奋尖叫几近晕厥。
继而,狂沙蔽日,嚣张唢呐声吹起,真无人能敌。厅内众人无论男女顿时豪情万丈,直接白日飞升的节奏。
众将士剑指敌寇,鬼马恶煞,视死如归。兰陵王:“冲呀!”
殿月全身被红光笼罩,霎时厅内又被红雾覆盖, 佛光黑风搅成一团,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那白鸟时隐时现,时东时西,是兰陵王,是精卫,是普罗米修斯。
而唢呐不期声断,舞蹈也结束,在高潮中结束了。我哭了,杨度也哭了。众人如我等所感而泪流者,亦不乏其人。
身边那美女推了推我:“高材生,没想到你还有人情味。”恍若隔世,我转头看了看她,复读道:“没想到,没想到……”
北大才子叹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此人只应天上有, 否,恐是仙人下凡尘。”
殿月可能入戏太深,结束时面色还稍加凝重,俄而云散月明,对众人莞尔一笑:“谁来应战!”
众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齐呼:“殿月!殿月!殿月!……”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而殿月弯了一下背,以示感谢,就走下台来。
这时,那吴还海站了出来,他来到大厅中央,大声说道:“我来应战!请音响师放《牧羊曲》。”
吴还海看了看殿月,殿月给他竖了下拇指,吴还海脸上那笑真憋不住。
吴还海跳的也是古典舞,但节奏舒缓,动作难度比殿月的要低几个等级。
也没想到,吴还海还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他一张一弛,一动一静,演绎得行云流水,皆成文章。
但他和殿月比起来,在爱看热闹的人眼里,的确有点索然无味。吴还海结束时得到的掌声就远不如殿月那般热烈了。
接连有人上台,有人跳舞,有人唱歌,实在什么也不懂的,也有上去乱跳乱喊的。
到后来,些许美女一起站在大厅中央,一起嗨起来了。我当时不敢直视,她们上衣多是丝织吊带什么的,下身又是什么超短裙,超短裤的,虽是名贵服饰,但材质的确有点少。她们在中间手舞足蹈,快活兴奋,也让众人食欲增加两倍。
而我身边那个美女和我搭上了话,我得知她是殿月的从表妹,名叫阮仙友,她不像其他那些人和殿月走得那么近。但人就是这样,走得越近的牵涉的利益纠葛就越多,在心理上也就不一定越亲近。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多钟,主宴结束了。有人离场,有人舍不得走。
泳池开放,很多人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下水了,因为泳池靓女多呀。夏天的水,那温度和体温最为契合。
“我舞跳得怎样?”殿月笑着朝我问道。
“好极了,无与伦比! 殿月,你就是天上精灵。”向我这种口拙之人,激动地也表达出了我的喜悦之情。
“欸——,智飞,不能学花言巧语。”
“我是发自内心......”
“金月,你怎么不问我呀!”杨度乐着走了过来,又自答道,“金月,每次看你跳舞,我这个人一整天都不会好,因为呀,我魂都被你勾走了。”
“那你就别看呗,尽喜欢瞎瞅。”殿月笑着调侃道。
吴还海和他妹妹在商量什么。不一会,她妹妹跑了过来:“姐,我们几个玩狼人杀吧。”
“智飞,会玩吗?”殿月笑着问我。
“我只在手机上玩过几次,不怎么熟悉。”
“青兰, 我们去吃点心去,狼人杀太耗时间了。” 殿月笑吟吟说道。
“呦呦呦,我说你,你个‘高材生——’是怕玩不过别人,很现世么?”吴青兰不依不饶对我说道,那上海腔混着越剧调把“高材生”带出了满是阴阳的语气。
殿月隐隐露出不悦的神色。
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心里肯定不服,但也真怕玩不过他们被“凌辱”。如果这样,殿月她会怎么看我呢?会不会鄙视我,我不仅不会说话,脑子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也在乎殿月的形象,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交了个无能的贫穷朋友。
刚想开口拒绝,杨度却在边上说道:“玩,玩不就行了吗?”
我发蒙了,皇上不急太监急。我表达个意思而已,我没说杨度是太监呀。
杨度在耳朵嘀咕道:“兄弟,甭管你是狼人还是好人,在我这你一律是好人。那吴还海就是想让你当众出丑,放心,我一定帮衬你,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度你呀,把话都撂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