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可不是我害死的，这你也知道。”
“我兄长不是你害死的，可当时你可以救他，却没有出手相救。”
宋然抢过一个守门的人的刀，将刀尖对准了林啸玉。
“宋鸾也怪过我，后来她就理解我了。你们当时是来找我寻仇，起了内讧，怎能期待我救人？宋鸾让我照顾你，看来你也好了，那我走了。”
“林姑娘，稍等片刻。”
林啸玉正准备离开，曹营带着几个人跑了上来。他累得气喘吁吁的，倚靠着一棵树歇息。
“你没把宋鸾的事告诉他，我告诉他了，他已经正常了，不用照看了。”
“我还担心告诉他，他发疯呢。他没事了，更好。”曹营走到了宋然的面前，将他的刀拿走了，“在南朴村时，宋鸾和林姑娘都成姊妹了，你就不要把以前的事怪罪到她的头上了。”
“可是……”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寿王都死了。我们去吃酒，我一一讲给你听，林姑娘还有事，让她走吧。”
“好……”
宋然刚说一个好字，林啸玉立马闪出了双月岛，跳上了一条往南禾城去的船。
船不小，容纳了二三十人。这些人的东西塞满了船篷。林啸玉只好背着沈青姑站在船头。
船头，人挨着人站着。林啸玉突然出现，吓到了这些人。有一个人差点掉进水里。
“林姑娘，你何时上的船？”一个人问。
“刚刚。”
“我听说你捉住了寿王，又拿走了神钺。寿王做的梦岂不是变成真的了？”
“如果他没有为了把我找出来，下令毁了明安城，也不会变成真的。这是他自找的。”
“他怎么就能梦到你，还梦想成真了？我很疑惑，我想很多人也会有这样的疑问。”
“这就难说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他倒是当真了。再见。”
林啸玉也无法解释这人的问题，便离了船，往南禾城方向去了。
“阿姊，我做的梦也总是变成真的。以前，我梦到过阿爹死了，结果他真没了；梦到过鲁庄主让你帮鲁大哥，结果他真的需要你帮；梦到过姊姊不见了，嫂嫂死了……”
“青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做的梦后来都变成了现实。”
“那我们困在苍府等奚寿的时候，那几个看我扎奚寿的仆人死了？”
“你还记得他们。既然你又提起了，那我就告诵你，他们的确被处死了。”
“啊，阿姊，当时你还骗我说他们没死，只是被替换了。”
“你年纪小，我怕你接受不了。”
“可我哭着让阿姊救他们，阿姊也没去。”
“我无能为力，不是我神勇无比，就可以做到任何一件事。要不然，嫂嫂也不会死，你两个姊姊也不会到现在也找不到。”
“阿姊，我懂了。我们赶快去找姊姊们吧。”
“好。你做的梦都能成真，这我得好好寻思寻思……”
林啸玉边寻思边往前赶，倏忽间，猛一抬头，看到了横在广阔的水面上的岛屿。这岛屿东西有几十里长，像一条巨龙一样。
几百只船来来往往，十分热闹。林啸玉上了岛，往南走了二三里路，就到了南禾城的北城门。
北城门没有护城河，也无吊桥，只是两扇大铁门。城门下站着几个懒懒散散的兵卒。百姓进进出出，他们都懒得搭理。
林啸玉走过去时，只是惊到了他们。他们并未阻拦。
过了北城门，便是热闹的水云街。这里，林啸玉已经来过几次，并不是很陌生。不过，之前只是来去匆匆，并没待多久。
她一出现在水云街上，很多人便簇拥了过来，也有不少人躲得远远的。
“林姑娘，寿王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捉住的，被公主处死了。”
“那就是你杀的了。”
“啊……神钺寿王……”
不远处有些人嚷叫着，跪到了地上，似乎他们并不想奚寿死。林啸玉环顾四周，发现这样的人还不少。
簇拥着她的人，便和这些跪拜奚寿的人起了冲突。不一会儿，街上就大闹了起来。各种菜蔬、陶罐、食盒乱飞。
林啸玉一看不妙，立马从这些人面前消失了。
“青姑，看到了吧。我捉了奚寿，公主杀了他。有的人会夸我，有的人会骂我。”
“我已经理解了阿姊的难处。阿姊不救那几个佣人，我也不怪你。”
“那太好了。你又长大了一点。”
林啸玉从水云街拐进了在街西的莲子巷。这条巷子里门朝北的最里边的院落，是他哥嫂之前买下的。
外门锁着，林啸玉从包裹里找出钥匙打开了它。院落有点破旧，枯枝败叶到处都是。不少地方还有积雪。
“我们就住这里了，在这里找几天，找不到再去别的地方找。”
她放下了沈青姑，正观察着没有后院的小小院落，突然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刚来这里就有人找我们？青姑，我们去开门。”
“没人知道我们来这里呀，阿姊。”
“我们去看看，指不定是谁。”
林啸玉拉着沈青姑的手，走到了院门前，打开了门。院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
“原来是个讨食的乞丐。”
沈青姑说完话就爬到了林啸玉的背上，似乎生怕乞丐打她。
“我没有吃的给你，给你一两银子吧。”
林啸玉只顾着爬上她背的沈青姑，没仔细看站在门口的人。
沈青姑的话，她听了进去，正准备掏银子，乞丐说话了。
“是我，林姑娘！”
乞丐仰了仰头，用脏兮兮的双手揉搓了几下脸。林啸玉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乞丐是范正虫。他脚下放着一个坏掉的杵棒，像是经历了很多。
“范正虫！范正虫！你还没死！快进来！”
林啸玉正准备用手搀扶范正虫，他却拒绝了她伸过来的手，自己跨过了门槛。
范正虫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和以前的他有点不一样了。杵棒被他当成了拐杖。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把你的腿脚伤成这样的？”
“有没有吃的？我饿了两三天了。”
“我刚来这里，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和青姑给你买去。”
林啸玉带着沈青姑出了门，出了巷子，在一家羊肉铺里买了几斤羊肉和三碗羊汤。
店小二拎着两个食盒送到了门口，林啸玉接过食盒走了进去。范正虫还在原地站着，扭着头看着院落。
“这是我哥嫂来南禾城时买的，没来得及卖掉。我们去正屋吃。”
林啸玉拎着食盒走到了正屋门口，打开了屋门。一层土从门上散落了下来。沈青姑躲着钻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