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上)《朔风汐鸣》1.1·苏美伊尔
书名:旅途试作品 作者:靖宜果子 本章字数:2084字 发布时间:2023-03-02

苏美伊尔港,故土语译为“归家港”的地方是由维诺克人开辟的港口,吃水不深,不算良港,临港坐落着苏美伊尔村,即名为“归家”的村落。


位于皮斯安克雷奇岛的苏美伊尔村,此地以每年收获日的定期集会而闻名,传说集会的前身本就是由于维诺克人经常的登陆,做一些交换而形成的定期集市。


百年岁月过去,只在每年丰提尔(即故土语“秋神”即秋季)第一周举行的集市不知何时演变成了会持续一个月的大集市,并且会有收获日集会这样的活动举办;


常登陆的地方建立起了港口,集市周遭的土地上有人定居下来形成了村落——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见,说罕见也是没有问题,很难想象战与火的维诺克人会这么做。


这就和他们将离真正家乡诺克维尔岛千里远的北环诸岛的一个小岛上一座小港口起名为苏美伊尔一样匪夷。


陡峭的崖岸,黑石的瞭望塔,青黄的草坡,躺在上面的你。


海岸向海的深部如锯齿般不断延展,一个楔形的大口子开在背着洋流的方向,在崖边那早已废用的小灯塔向外眺望,会将这看得格外清晰:


如若你从内向外伸出双臂,缓缓打开,大地有灵,嶙峋的崖壁正温柔地顺着你的手臂,拥抱着来自诺克维尔,来自科罗亚海(即“战争之海”,在维诺克的人的记载中称为“荣耀之海或者丧魂海”),来自四面八方的游荡魂灵。


♪ 船歌—— 《归港》

嘿吼呀~!

辛劳归来我们温暖的家呀——北边有个港啊

家里大锅咕噜噜炖着大肉呀——港里有个家啊

北边有个港啊~嘿呀~

港里有个家呀~嘿呀

我哥那个媳妇唠叨个甚啊——北边有个港啊

整天到晚能把死人磨唧给活啦——港里有个家啊

北边有个港啊~嘿呀~

港里有个家呀~嘿呀

鲜鱼鲜虾装满了她身下船舱——噢!维诺克,菲瑞!

海怪海妖杀尽了她身染血光——噢!苏维尔,塔瑞!

噢!维诺克,菲瑞!

噢!苏维尔,塔瑞!

噢吼呀~!

父辈的战斧先祖的荣光——噢!维诺克,菲瑞!

陈酿的白蜡酒抚慰我新伤——噢!苏维尔,塔瑞!

噢!维诺克,菲瑞!

噢!苏维尔,塔瑞!

“升帆起锚,随她跟着信风走啦!”——北边有个港啊

“咱老船头说嘞,归港回家咯喽!”——港里有个家啊

“你们这群家伙命可真硬!”

“船长的身子骨那才硬朗!”

哈哈哈哈哈哈……

——《北海船歌收录·1352年版本》


遥远的水平线显露出桅杆的尖角,你吐出嘴里的甜杆,在绿茵上舒服地翻身而起。


你知晓,是时候动身去集市了。


秋日的阳光下,你一个人的身影在草坡翻涌的波浪里逐渐消融。手扶擦拭得干干净净的黑松木扶手顺阶而下,离开塔楼,驾上马车,哒哒声不绝。


路势减缓,你身旁的她摸出竖琴,拨动根音的琴弦,唱起她最爱的歌谣。


依偎着明亮的弦音,她甜美的声线诉说着这片土地的瑰丽与神奇,曲调悠扬,并存敏感的诗意与不易察觉的悲凉,挑弄着少女心绪。


曲子微妙感伤,饱含的情感却能冲破心门,驱散阴云阴霾与蝇营狗苟,身在俗世,念出红尘。一路上的听众三三两两,行者驻足,农工侧目,不知不觉,你的马车里多了些不会售出的货物,比如采下的新鲜的安东果子,带着露珠的铃兰与蓟的花簇。


曲子本源不详,但是大可获知是来自维诺克人早期开拓时曾征服的林拉与米诺林拉之地,或许在这更早,并有受到与据说与维诺克人同源的凯伊萨人影响。


维诺克人历史的壮丽诗篇里鲜有关于他们日常生活的记载,凯伊萨人自古流传着许多难解诡谲的传说,无畏而神秘的民族特性并不妨碍他们存有最细腻的情感,倾听这首名为苏美伊尔集市的歌谣,你总能听到血脉中的回声。


歌声、琴声和路牌指引你的马车顺利到达了错落着灰白石屋与黑森木屋的苏美伊尔村落,滨海平原上车水马龙也井然和谐的商机之地。


本不应该存在的海洋东风,与咯拉德(维诺克语“冰寒”)洋流带来了满载货物与梦想的机帆船,这里的孩子们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站在内曲的海岸线上来回数船舶上面的桅杆。


船行于平滑似镜的蔚蓝海面,划过一道道白痕,随海欧的轻鸣驶入陡崖之间的水道。


船长的视野里,小镇古朴的港口越来越清晰,他会想起你,那个伶牙俐齿的家伙,在你手里的香料生意占不到半纽姆便宜;


他会想起白石房屋的整饬,黑森木的清香,熟悉小酒馆里最好的蜂蜜酒与龙舌兰;


当然,还有那个维尔拉广场卖酒人的“私酿”朗姆酒;


最后,他会想起黎明苦战与维诺克人的勇敢。


不多时,结实的伙计们已经在渡头长堤上待工,摆渡帆船一艘接一艘离港。


集市更加热闹了,熟悉的商人与店主们寒暄问暖,互相奉上久违的笑容与祝愿。


摊放着的整齐的罗勒与月桂,正被人指指点点,杂货店主满意地查验着沉甸甸的装满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的木箱,农夫打理着新鲜的比萨草叶,按照需求匝成一捆一捆。


正午太阳下的香料,苏美伊尔人家种养的铃兰类属和丛生的野芳一道散发着温暖的馨香,弥散整个小镇,沁人入梦。


山崖高纬吹下的凛冽飒爽的林风与自东吹拂的海风裹挟着馥郁游弋,最终掠过墨色林海,掠过盎然田地,掠过山野潺潺带着冰晶的溪流,直向苍之彼方那一轮血色残阳。


灯火千家,你和她在旅社一间二楼阳台闲谈,有谈到血月与花月的缘悭一面,有聊起初见。


·~·~·~·~·~·

“最好的香料店里面充盈的是幸福的味道,最好的鲜花坊里面布满了浪漫的感觉,寒风中怒放的铃兰、峭壁上坚强的野蓟与林荫里慢慢生长的香草们一样惹人怜爱,这是战火洗礼后维诺克人迷蒙的情愫。”

——丹妮尔特·斯维亚《香料与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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