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妹妹欣月
书名:二胎 作者:高青铜 本章字数:2482字 发布时间:2023-03-02

杨万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好像生怕佟欣欣出尔反尔、最后又不同意他回去一样。

在公公杨万历回老家前,佟欣欣在他那有些浑浊的的眼睛里第一次看见了“激动”与“惊喜”。

杨万历回老家前,考虑到佟欣欣一个人精力有限,不能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便顺便把妞妞带回了老家。

杨万历在走之前信誓旦旦地对儿媳妇说道:“你们放心,等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过来看看你们。以后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过来。”

佟欣欣已经不想去想以后那些虚幻的事情,她只是沉浸在与妞妞离开一段时间的不舍之中。自出生后妞妞一天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如今要回几百公里外的老家,佟欣欣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担心,不知不觉流下眼泪。可是一想到自己没有精力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佟欣欣还是硬起心肠,和妞妞说了再见。

杨万历几乎无视儿媳妇的忧愁,自顾自开心地踏上了回家之旅。

佟欣欣忽然想到一句话:男人不可靠,是因为他们不曾有过月子里躺床上身不由己的时候。

杨帆如此,杨帆的爸爸也是如此。他们从来没有从内心体谅过佟欣欣的不容易!

 

当天晚上,佟欣欣亲爱的妹妹欣月,带着她6个月大的女儿思思和思思奶奶来了,照顾月子里的佟欣欣和刚出生的牛牛。

欣月比姐姐小两岁,她们两个自小就睡一张床,自小边一起烧饭、一起去亲戚家玩。现在想来,佟欣欣的记忆里满满的都是和妹妹在一起的事情。

只是她们两个自出生后就明显表现出性格上的差异:佟欣欣敏感胆小,佟欣月则豪爽大胆,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怕”。

但姐妹两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相信爱情,且她们都嫁的老公都是老乡,她们都有一个来自农村的婆婆。

如今,佟欣欣和欣月自大学毕业后都安家在这个节奏快速的城市。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家隔了50公里的路程。平常大家忙于工作和各自的生活,很少相聚。

欣月的婆婆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村妇人,心善、勤劳、却又带点胆怯,遇到事情喜欢操心。这和佟欣欣婆婆那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自我感觉非常好的性格截然不同。

来到佟欣欣家后,欣月的婆婆主要负责照顾欣月家的宝贝思思,欣月则把精力放在姐姐及牛牛身上。

欣月问姐姐想吃什么,佟欣欣脱口而出说了“豆腐卷”。这是她们小时候经常吃的东西。佟妈妈做得豆腐卷特别好吃,可以说是佟欣欣姐妹记忆中很美味的一种点心,在这里是根本吃不到的。

欣月很能干,很快就去菜场买来原材料,把豆腐卷做好了。几个人高兴地边吃边聊天,不知不觉佟欣欣就吃撑了。

随后的一个星期里,欣月都变着花样给姐姐做吃的,我的食欲也好得很,奶水更足了。

除了做饭,欣月还帮姐姐做了家里几乎所有的事情:打扫卫生、买菜、洗衣服……

欣月的婆婆很喜欢刚出生的牛牛,她每次和欣月一起帮牛牛洗澡的时候,总是用夸赞的语气说:“这男孩和女孩天生就是不一样啊,看牛牛这骨头多硬,看他这分量多重……”

佟欣欣连忙对欣月婆婆说思思也长得挺好的,胖乎乎的,关键是思思的性格还很乖巧。

后来,欣月的婆婆多说了几次这样“男孩”“女孩”对比的话,欣月心情也会有点不好,她会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们家的思思也挺好啊,女孩就要小巧一些。你是不是也更喜欢男孩子?”

欣月婆婆的表情就会有些尴尬,以后就再也不涉及这个话题了。

唉,中国式的性别思维,似乎在哪里都很难避免!

记得妞妞出生后,佟欣欣的婆婆也很喜欢把眼光落在她眼睛能看见的男孩子身上。只要见到一个男孩子,她都会竭尽夸赞之能事,夸那孩子长得如何如何好。哪怕那孩子在佟欣欣和杨帆看来五官真的很平常。

佟欣欣婆婆夸男孩子的语气都是感叹式的:“哎呀,这孩子长得好啊!”“这孩子真帅啊!”

每每听到婆婆这些无法理喻的溢美之词,佟欣欣和杨帆便会一脸狐疑地盯着那个男孩看,小夫妻两个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眼光有问题……

 

欣月在这里照顾姐姐和牛牛一个星期后,春节快到了。她也要回家了。在无比感恩的心情中,杨帆把欣月、欣月的婆婆及思思送回家了。

欣月回去后,佟欣欣和杨帆本来还想请住家月嫂的,但思来想去后还是放弃这个想法。佟欣欣觉得家里本来就小,来个陌生的月嫂应该会很拥挤。她也担心请来的月嫂没有责任心,做事需要时刻督促,也很麻烦。佟欣欣不喜欢管人、指挥别人做事,觉得那些是最花精力的事情。

杨帆的单位还没有放春节假,考虑到年终奖还没有发,不敢贸然提前请假回家照顾老婆和孩子。

于是,他们商量了多次还是决定佟欣欣一个人在家带牛牛。佟欣欣想到妞妞月子里自己自力更生、最终平稳度过的经历,觉得这次月子里她依然可以。只要她尽量不做重活、不碰冷水、不要过于劳累,一切应该还不会太糟。反正再坚持一个星期,杨帆就放春节的假了。

在接下来的那个星期,杨帆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床,去菜场买好菜,顺便在锅里煮好,让佟欣欣中午吃。有时候是鱼汤、有时候是骨头汤。

佟欣欣一个人在家里带牛牛,感觉家里忽然安静许多。牛牛是个乖巧的孩子,大部分时间基本不哭——这真出乎佟欣欣的意料,她之前以为他会是一个很难带的困难孩子。牛牛吃饱喝足、换好尿不湿后,基本就是乖乖地睡觉。

牛牛如果不睡觉,就很喜欢对着家里靠窗户的窗帘,或是床头的壁灯,一本正经地大声喊道:“啊——”“啊——”那声音洪亮又悠长,仿佛是一个名对大好河山的吟游诗人在吟诗,又像是与熟悉的人在对话——尽管这话佟欣欣根本听不懂。

都说这个时期的婴儿其实视力没有发育好、是看不见东西的,但是佟欣欣不知道为何牛牛就喜欢对着家里那粉色又花纹的窗帘和五颜六色的床头壁灯叫唤。

但是,和老大妞妞相比,老二牛牛有个难带的地方——吐奶。

尽管每次喂奶后佟欣欣都要帮他竖抱拍出一个饱嗝,但他依旧是在饱嗝出现后吐奶。

尽管牛牛每次吐奶后,佟欣欣都及时帮他换了衣服,但可能因为清洗不及时,牛牛的衣服领子很快就发硬、发黄了。但,这些在忙碌的佟欣欣眼里,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其实,这时候对于佟欣欣来说,最最难以克服的是夜里喂奶时的困。她感觉每次喂好奶后似乎刚睡着,就听见杨帆叫唤的声音:“老婆,老二又饿了……”

“他不是刚吃过吗?又饿了?”佟欣欣迷迷糊糊地问杨帆,想继续睡去。

“那你睡吧,我去冲点奶粉给他吃。”杨帆总是很体贴地说。

“算了,有母乳不给他吃浪费,吃奶粉做什么,奶粉又没有母乳好,”佟欣欣振作精神,一骨碌起床,抱起牛牛便开始喂奶,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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