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续道:“武技和魔法的区别就在于一个从外部入手,一个是从内部开始,当练到至高的境界,武技就是魔法,魔法也就是武技。现在所谓练到魔神级还是天神级,其实他们都只是摸到武道至极的途径,以后修炼的路还很长呢!”
陈大发听得目瞪口呆,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想到自己刚刚将魔神之力吸收,对自己的武技进展不免沾沾自喜,现在才明白到,原来自己的功夫还差了许多。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天下想再找出一个可以和夫子、风月老人两人一较长短的人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潮起伏之际,只听得风月老人大喝一声:“风起云涌玉钩斜!”
陈大发的心神一凛,这是风月老人刚刚教他的三招剑术之一,他自然是睁大眼睛要看个明白。
风月真老人的双指虚并,斜斜划出,霎时风雷大作,狂风卷着阴云压向对面的夫子,然而真正致命的却是从虚捏的剑诀中疾射而出的两道惊电,恍若半空出现的两轮弯月,一左一右循着奥妙的路线旋转呼啸。
手中无剑,但比手中有剑更加可怕,因为这样的转向更加灵活多变,其势真似羚羊挂角,让人无可捉摸。
夫子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镇定的微笑,一个人化作怒海的一叶扁舟,又似风中的柳絮,自如地进退于惊涛骇浪之间,同时双掌一扑一捺,挥洒出漫天的劲风,有如洒开的大网,罩向了两轮玉钩。
二道身影在狂风中翻腾,金蛇刺目,劲气相撞发出的爆响震耳欲聋。
“你休想逃避!”风雷声中,传出了风月老人的怒吼声,“月映西窗东风醉!”风月老人使出了三招剑术中的第二式!
风雷大作,搅起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落下,一招之内居然同时可以使出风系电系水系三系的魔法,来辅助玄奥的剑术,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夫子的脸上失去了镇定的微笑,他开声吐气,双掌一分,神速无比的在自己身前结出了数道印符,“天风雷火,阵列于前!”响起三声怪异的震鸣,在空中发生三次目力难及的狂野接触,每一次接触皆似乎有电气火花迸爆,接触的劲道骇人听闻。
陈大发看得瞠目结舌,四散溢出的劲气推得他身不由己地退了好几步,一个身子已经到了塔顶的边缘,如果换作还没有融合魔神之力的他,此时早已是从塔顶落下了。
镇安塔也似乎是受不了催压,摇摇晃晃,塔身也格格作响,有些地方挑檐甚至开始脱落,金铃一个接一个的掉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镇安塔顶上的金宝瓶终于忍受不住如山的劲气,爆裂成无数的碎片四下飞散。一时间,烟尘漫天,飞石走砂,声势极为骇人。
想起一事,陈大发的脸色不由得大变,急忙运足真气大叫道:“住手!!”
可惜陈大发这个时候才想到已经是为时太晚,两个已经斗出真火来的人哪里还有时间理会他的喊叫。
只听的风月老人一声狂笑,“痛快!真痛快!”
“惊风覆月天地倾!”风月老人引以为傲的最后一招剑术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疾扑夫子,手中由真气凝集而成的利剑,光华耀目,有如划破天际的流星,瞬时便将整个天地充满,一霎那之间,陈大发感到自己的眼前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这一道无穷无尽的惊电呼啸而来。
夫子仰天长啸,全身的衣袍猛烈外张,原先含而未发的劲气有如山洪暴发一般尽数释放出来,左掌化圆,右掌从那逐渐扩大的圆圈中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如电的击出。
“王道无极!”随着一字一吐,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那个圆圈吸收一般,急速汇流凝聚,气流高速地流转甚至发出了锐利的尖鸣。
当掌影从圆圈中出现的时候,有若云天深处传下的隐隐阴雷声,在陈大发的耳际连珠炮般的响起。长啸震天,掌影似乎是在无限的扩大,伴随着天雷轰鸣下击,让人心生莫可抵御的感觉。
陈大发这时才想起来,西诗说的夫子只用一招便击退了所有的敌人,可能当时他还没有用上全力。雷霆万钧的相触,爆出满天雷电,罡风四下狂泻,三丈方圆内爆发的潜劲,足以将功力不够的人震成肉饼,陈大发身上的衣服化成片片飞走,显然他的护身真气仅仅能保护住他的身体,无力保护他身外之物。
一声霹雳震天,两道人影急剧分张,在空中倒飞翻腾。夫子和风月老人两个人的全力一击,后果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占得多些的便宜。
但更让人心惊的事情出现了,镇安塔显然是无法承受两大高手发出的如此可怕的潜劲,上半部份的塔身在摇摇晃晃中分裂瓦解,轰然塌落,烟尘遮天,碎石杂物有如雨点般落下来。
三个人同时惊呼,连忙变幻身形,随着纷纷扬扬的落物往下坠,不住地改变姿势好找一个准确的落脚点。
陈大发眼疾手快,在半空中一把将发出震颤的烈火剑连鞘抓住,换了一口气后,狼狈不堪地落到了只剩下半截的镇安塔上。
稳定了一下情绪,陈大发举目四顾,离他八尺远的地方,夫子和风月老人两个人相隔数丈而立,脸色一片苍白,双目中神情有些萎顿,看样子是受伤不轻。
风月老人一跺脚,叹息一声道:“还是没能胜过你!!”说罢,飞身而去。
夫子看了看脸色不正常的陈大发,轻轻呼了一声,道:“好险,差点儿就败给他了!”
他没有想到,原来在武技的颠峰,王道和霸道是会走上同样的道路,现在的风月老人可以说和他是站到了同一点上,两个人再也没有一丝的差距。
“我的内伤不轻,要觅地好好潜修一番,替我跟凤儿说一声。”夫子说罢,也要转身离开,陈大发连忙叫住他。“现在闹成这样,你们两个家伙都拍拍屁股走人,叫我怎么办?”
夫子怪笑一声,道:“你想我把你带来是干什么的啊?你不收拾残局,还有谁来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