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力战山神
书名:五祖开山 作者:粟米 本章字数:3117字 发布时间:2023-03-02

    一听要去西大道,平林急忙说:“咱们下山的时候,你没看见家丁跟俺说办完事就回去,还说别走远了么?邓家人已经盯上咱们道观了。”

    “你去旁边人家换件衣服,草帽压低一点没人认得出你。你谁都认得,不会借不到。”林山山不屑地说。他办事就是快刀斩乱麻,没那些婆婆妈妈。

    平林听话,然而刚走两步又回头道:“这事要回去问师父,让师父拿主意。”

    “师父能有好的主意?这事找向举人也是无用。只能咱们去道上迎客。”林山山说完见平林还是不动,登时急了,“不是我道路不熟就一个人去了,出了事我也保得了你,你怕你死?”

    平林心里佩服林山山,林山山有一股天生的豪气,很难的事在他那里都十分简单。现在林山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平林没了退路,心里都舍了命,只有去了。

    西大道名为大道,又是通往山外的主路,其实路窄,只是一条小路。两个人过了一线峰,再往前走两侧是茂密的林子,多有粗大的树木,甚至路边有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给人进了深山老林的感觉。林山山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老树,平林说这一带叫神头崖,故老相传神头崖是浣山风水的门户,若是砍掉了这里的大树,那就要门户大开,坏了整个浣山的风水,因此这里虽然紧靠大路,却很少有人砍伐,粗大的树木都被保留下来。

    越往前走树木越密,慢慢地前面突起一座石峰,石峰上端圆滚滚的一团,颇似长了一个脑袋,这便是神头崖。平林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声说道:“这附近便是出事的地方。”

    林山山答应一声,放慢脚步走着,突然回头对平林做手势“嘘”了一声,又向前赶了二十来步,迅速爬到路边的一颗大树上。

    平林不知他要做甚,跟着一溜小跑,隐约听到了声音,再看林山山爬树,那分明是师父爬树的样子,也是一点不费力,“蹭蹭蹭”地往上直钻,平林心里一阵子委屈。师父居然把道法传给了新来的学生,自己可是他多年的弟子,还是大弟子,有这么偏心的没有?

    前面又有事发生。

    约莫上午的事也是这样,只见几个家丁拦住了两个江湖汉子,问他俩是不是来参加英雄会的。两个汉子都长得挺拔壮实,模样颇有些相似,衣着也一样,无疑是亲兄弟,不定还是个双胞胎。俩人说是从山东远道而来,就是来参加英雄会的。家丁说十分抱歉,周道长已经取消了英雄会,为表歉意每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发给五两银子。说完将银子递了上来,兄弟俩看着手里的银子呆了,四目相对不知如何是好,晕头晕脑地往来路回去。

    几个家丁办完事都很开心,来到旁边一块空地上团团坐下,有的拿出酒菜,边吃酒边聊天。林山山在树上听着他们说话,几个家丁有的嘲笑北方垮子如何憨傻,一哄就上当,有的聊着馆子里的女人,名字有叫腚滚圆,有叫一刀黑,都是让人听了肉麻的绰号,还说要找哪个过夜。正聊到兴头上,两个山东大汉突然现身,上来二话不说,一通拳脚将这些人打得乱滚乱爬,末了一人揪住一个,边打边问。

    林山山在树上捂住嘴乐,情等着看戏。想想几个家丁真是没心,指望着五两银子就将人打发了?人家可是千里而来,不弄个明白断然不会走人,更何况还有上午的事提醒,长一个猪心也想到人家可能还要回来。

    林山山有些无聊,看看树下面的平林,冲着挥手。平林看不清发生的事情,不过也看到了三拳两脚,心里直佩服两个汉子武功好,手里还比划着人家的动作,哪里看到了林山山的动作?

    很快就来了人。七刀雄赳赳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勾魂枪武爷和花蝴蝶,还有一个惹人注目的粗壮大汉,腰间插着两把大斧,每个能有三十斤,裤子坠的要掉下来。这个使大斧的是教头袁大发,因为形象威猛力气又大,这里人送他一个山神的绰号,邓家五个教头来了四个。

    两个大汉皱起眉头,依然还是镇定,互相递着眼神,那意思只是片刻功夫,一下来了几十个,这是安排好了来对付咱们的,须得当心。

    七刀指挥众人把俩人围住,上前来到俩人面前。

    山东汉子显然有一些江湖历练,一左一右背对着背,后退着不让包围圈形成,一个将刀出了鞘,跟兄弟招呼道:“打呗。”

    “对面的等等!”另一个大声喝斥,“打架也得通个名姓,咱哥俩在中原也不是没名没姓的!”

    这位汉子有头脑。眼看要被人群殴,兄弟俩眼前一抹黑,心里完全没底,打起来十分不利,因此要知道对面的情况。不过他一说话也让七刀等人宽了心,心想他们俩是那种在某个州县小有名气的人,肯定够不上江湖名流,这样就不可怕。

    想到自己这边有这么多弟兄,七刀不跟他啰嗦,手摸刀柄说道:“本人七刀无敌,等下有命在了,随便打听下便知道。”

    他贼得很,就不给对手单打独斗的机会,只要群殴。

    “有字号的还能干这种事?说得好听,毛贼而已。”有头脑的那位立刻说话,还鼻子一哼,一脸鄙视地望着七刀。

    山神袁爷不干了,上来把七刀往边上一推,大声道:“大爷姓袁名大发,人送外号山神爷,来送死吧。”

    这么一来就要单打独斗,山东汉子的激将法奏效了。

    在邓家的教头中,袁大发是实实在在靠功夫吃饭的。刚来的时候他的地位跟刘一剑不相上下,然而他做事我行我素,不积极向上,跟邓二爷的关系逐渐就差了,最后让刘一剑做了大教头。山神还是有些江湖道义,想着自己这么多人围攻别人两个,面子上受不了,因此要来挑战。

    对面的那位一拱手,道:“袁师傅请高抬贵手,在下鲁思齐有礼了。”

    山神袁大发也是一拱手,“鲁兄弟请赐教。”

    说完就不客气,腰间利斧一抽,抡斧就上。

    鲁思齐说话客气并不是服软,正儿八经是江湖上的礼节。不说话的那位是哥哥卢思达,见状他先来迎战,弟弟鲁思齐抬手制止,自己接住这场决斗,可见二人手足情深。

    山神上来右手大斧绕个半圈,左手斧立刻劈下,鲁思齐要试试他的力道,钢刀向斜上一拦,“嘶啦”一声刺耳,鲁思齐居然以刀拨开了大斧,顺势一个绕步到了对方身侧,钢刀平斩过来,袁大发手腕一翻,斧子挡下,轻灵之状宛如手里的不是钢斧,像是一根木头。

    袁大发的招式跟正常的斧头用法不同,不是那种大劈大斩的招法,感觉似乎手握了两个盾牌,一路冲撞过去那样。他每每迫使鲁思齐招架来占便宜,进而逼住鲁思齐的刀势,鲁思齐则是避免兵刃硬碰,快速游走。双方打得团团转转,你来我往,颇有棋逢对手的意味。

    七刀一旁看着,扪心自问。鲁思齐速度比他的差,招式不如他犀利,只是比他沉稳,正适合跟山神这样的人磨工夫。

    七刀败在向举人手下一直不服,然而上午使梢子棍的江湖人给他上了一课,单打独斗的话自己很可能不是人家的对手。一时间他怀疑外面的武林人是不是都很厉害,因此打定主意不跟鲁思齐单打独斗,可现在又不这么看了,觉得高手只是个别人,武林中鲁思齐这样的应该才是普遍。

    “蛮斧。”打到分际,鲁思齐叫了一声。他想起一件往事,心里一亮。

    鲁思齐刀法变了,对着山神的大斧硬打硬接,居然并不吃亏,旁边的人看了觉得奇怪,只有七刀心里佩服他的聪明。鲁思齐出手劈刀带拨,回刀如勾,是以柔克刚的打法,山神本来兵器就重,大斧被带动刹不住手,渐渐陷入被动。山神不服气,几次发力要劈开对手的刀,然而鲁思齐的刀只是微微一震,回手就挂住大斧扯动,山神连忙后退,鲁思齐的刀光左右盘旋将山神缠住,山神一边挡,一退再退,两只斧头开始凌乱。

    花蝴蝶学乖了,上次打了七刀一镖,回去被数落得抬不起头来,这次打定主意,七刀不动他也不动。勾魂枪武爷是教头中最弱的,也看着七刀。七刀根本没想帮忙,只在琢磨鲁思齐的刀法。真没见过这种打法,砍人不用大力,劲用在收刀上,然而效果甚佳,打得山神一愣一愣的。自己跟山神一起多年,一直没敢小看了他,原来这么容易就被打败,这个鲁思齐是如何想到了这种打法?

    七刀又觉得山外的人厉害了。武功高的自己难对付,武功低的有一肚子鬼心眼,简直邪门了。

    此时山神落了下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他依然有办法。打斗中山神猛劈一斧,就要让对方得手,鲁思齐果然钢刀去挂,山神趁势另一只大斧当头劈下。鲁思齐反应也快,手腕一拧,脱开了对方的斧子,一个撩刀势去斩对方劈来的手臂,就势侧身一退,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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