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两个球达到同样的振幅，确实是多出了一份能量。这是怎么回事呢？”褚晓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长峰把摆球放回实验台上，“你推一下试试。”
褚晓彤弯下腰，用手推动其中一个摆球。
摆球开始前后摆动起来，直至达到最大的摆幅。与此同时，另一个摆球也随之摆动起来。
褚晓彤一直盯着眼前的摆球，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欣喜说：“原来是这样的啊。当一个摆球达到最大摆幅的时候，另一个摆球则处于最小摆幅，能量只是转移了而已。原来两个球并不是同一时间达到最大的振幅。”
“明白了吧，我初中的时候也思考过同样的问题，然后回到家里，做了这个实验，跟你现在的反应差不多。”秦帆微笑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褚晓彤直言说。
秦帆继续说：“初中物理还有一个问题，我记得很深刻。课本上是这么说的，物质可以分为固体、液体和气体。我当时问老师，那窗外的太阳光和蜡烛上的火是液体，还是气体呢？”
“是啊，光和火是什么物质？好像不是液体，更像气体吧？老师怎么回答呢？”褚晓彤一脸好奇。
“老师没有回答，让我认真听课。”秦帆一脸无辜的说。
“这个问题讲起来就复杂多了，不像摆球一下两下可以说清楚。”于长峰插嘴说，“光是由光子组成，光子自然是物质，但不能简单地说它是液体还是气体。固体、液体、气体的分类，严谨讲，是物质的物态，并不是指物质本身。就像H2O，它既可以是固体，冰；也可以是液体，水；还可以是气体，水蒸气。
“光具有波粒二象性。光由光子组成，这体现了光的粒子性。但光子这种粒子很奇怪，它不能静止，静止的时候质量为零，光子只能以光速运动着，根本就停不下来。同时，光的传播也是一种波。光有干涉和衍射，干涉和衍射是波独有的特性，这就说明了光也是一种波，跟我们平常看到的水波是一样的。所以，光子的能量与质量无关，而是跟频率正相关。”
秦帆接着说：“所以，在光的身上有很多神奇的事情发生。最著名的就是双缝干涉实验，就是在两条平行的狭缝前面放一个光源，让光源通过两个狭缝的实验。我们的直觉会认为，光会平行的通过这两个狭缝。但事实却是，通过狭缝的光源会在两条狭缝后面出现几条明暗交替出现的亮光，也就是说一束光波经过双缝后变成了两个相互干涉的波，这就是经典的杨氏干涉。”
“怎么会这样？”褚晓彤一脸疑惑。
“这个道理很简单，正说明光具有波动性，就像湖面同时出现的两个水波一样，两个波发生了互相干涉，从而出现了一系列明暗相间的亮光条纹。”秦帆解释说。
“这么简单吗？你不是说很神奇？”褚晓彤更加疑惑了。
“那是这个实验的升级版，叫做单粒子双缝干涉实验。就是让光子挨个通过两条平行的狭缝。每次只有一个光子打出去，按理来说，这个光子不是从左边的缝通过，就是从右边的缝通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光子最终会形成两条平行条纹出现在投屏上，因为没有另外一边的光子和它完成干涉。但是，结果却是单个光子和光线一样，也会在经过双缝后出现明暗交替出现的干涉条纹。一束包含无数光子的光发生干涉很好理解吧，但单个光子可不是波，却也发生同样的干涉，很神奇吧？”秦帆说。
“确实很神奇，就像投篮球一样，每次投出一个，结果这个篮球，还跟下一个篮球出现了时空的交错，会影响所有篮球的得分。”褚晓彤想起了自己参加集团活动时屡投不中的篮球。
“这个打比喻也很神奇，还是第一次听过。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十分神奇，这或许就是宇宙的奥秘。”秦帆笑说，“关于光，我相信还有更多的奥秘。”
“光真是宇宙间最神奇的东西，看得到，摸不着，还很温暖，就像……”褚晓彤感叹说。她本想说“就像爱情一样”，但突然觉得在这种场合发表这样的感慨确实不合适。
参观完实验室的时候，于长峰的助手刚好打来电话，说商务合作的事情敲定了。于长峰和秦帆马上乘坐智能驾驶电动观光车一起前往办公楼。
于长峰和秦帆到达时，于长峰的助手已经在会议室等候，见到他们，迫不及待的说：“总工，我已经按照流程完成了审批，合作协议也准备好了。请了商务部和法规部的同事一起过来，随时都可以签订协议。”
“好，协议发给秦所他们了吗？”于长峰问道。
“审批完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刚刚你们来的路上，把协议草本发给了褚助理了。”于长峰的助手说。
褚晓彤接话说：“我已经第一时间把协议转给了我们的法律合规部，十五分钟之内就会有结果。”
“好，秦所，那你看一下协议，如果无异议的话，等通过法审，我们就可以签订协议了。”于长峰满意的说。
“嗯，我也收到小褚发过来的协议了。”秦帆触碰一下右手上的电子手环，将协议内容投射到桌面上，逐字逐句看了一遍。
秦帆疑问道：“其他条款都没问题，就是这个价格，这么低吗？比市面上的金刚石钻头还便宜。”
于长峰微笑说：“我们这个产品还处于试验阶段，不含宣传费，不含推广费，当然不能按成品价给你们。再说，你们用好了，也是给我们最大的宣传，最大的推广。”
“太感谢于总工的鼎力支持。集团法务审核一通过，马上就签协议。”秦帆满脸灿烂的说。
十几分钟后，褚晓彤接到了集团法律合规部审核通过的反馈，“秦所，顺利通过了，备案、审批手续也完成了，你可以代表集团与泰博科技公司直接签订协议。”
“这么快，真没想到，你们央企的效率比我们还要高啊！”于长峰称赞说。
“于总工过赞了，那我们现在签协议吧。”秦帆笑说。
泰博科技公司的商务部工作人员站起来，从包里取出一块纸张一样轻薄的电子板，放到会议桌上，“请于总工和秦所到这边来，在这上面签字，加盖电子公章。”
于长峰和秦帆一同走到会议桌的正中央，一左一右坐下。
商务部工作人员将于长峰签好名的电子板移到秦帆的座位前，秦帆一笔一划的签下“秦帆”两个字，在名字下方写上“2061年5月12日”。
“合作愉快，于总工。”秦帆站了起来。
“合作愉快，秦所。”于长峰也站起身来。
两人握手留影后，褚晓彤和泰博科技公司商务部工作人员分别在协议上加盖上电子公章，完成整个签约程序。
这时，准备收工的太阳把金黄的余辉照射在深港分界河上，河面波光粼粼，河的两岸绿树葱葱郁郁，青草碧连天，似乎也在庆祝他们合作成功。
于长峰看向窗外，说：“时间不早了，留下来吃个晚饭吧。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招待，就在公司饭堂吃个工作餐。”
“真的太感谢公司对我们的鼎力支持，也非常高兴认识于总工，但是吃晚饭这个事，我还得问问褚助理。”秦帆笑说，转头问褚晓彤，“小褚，你方便吗？留下来吃晚饭。如果有其他安排，不方便就直接说，我们搞科研的人都不在意直白，不要不好意思。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秦所，听你的安排，我今晚没有其他事。”褚晓彤说。
“好，那就留下来吃个晚饭。”秦帆转头对于长峰说。
于长峰拍了拍秦帆的肩膀，“那好。现在五点半，饭堂六点准时开饭。走吧，先到河边走走再回来。”
于长峰和秦帆转身出会议室的时候，褚晓彤着急问道：“秦所，那我还订不订今晚回去的车票？”
秦帆头也不回的说：“当然订啊，吃完晚饭就走。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你马上订下来，这个时候的车票很紧张。”
“订不到车票，在深圳过一晚也没关系，我们公司就有招待客房，晚上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再好好聊聊。这边晚上特别安静，空气质量特别好，对睡眠很有帮助，我有时实在太忙了，也没有回家。”于长峰边走边对秦帆说。
“上海那边还有不少事，能订到票就回去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秦帆说。
“那也行，能赶回去就赶回去，不行就留一晚。”于长峰说。
“于总工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秦帆问。
“还行，离这里大概有三十五分钟的车程吧。”于长峰说。
“那也不近，怎么不住近点，这边没有配套人才房吗？”秦帆问。
“有人才房，就在合作区的东边，整个片区都是配套的人才房。公司在这边也给我安排了房子，但为了孩子读书，没办法，只能住远点，你理解的。”于长峰微微一笑说。
“小孩的教育问题，一直都是这个社会的痛点啊。”秦帆说。
于长峰和秦帆边聊边乘坐电梯下楼。在楼下坐上观光车的时候，秦帆忍不住问褚晓彤，“订到票了吗？怎么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