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顶,林啸玉吃了点东西就睡了。午时一刻,柳絮叫醒了她。她叫醒了沈青姑,吃了些鹿肉。
苍迎丝正带着任池在外边练箭。林玉沉和石依也跟着苍迎丝练箭。
“练得怎么样了?”
“准度差很多,我也没什么气力,太难了。”石依回答。
“我哥都懂,让他多教教你。奚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不然也不用这么辛苦学它。何九都被他杀了,还派人把头颅丢给了我。”
“不如我们去南禾城或者回天虎国,免得奚寿拿我们来威胁你。”
“兄长,你怎么看?”林啸玉问。
“这里是战场,我们回天虎国,去东鲁庄等你。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迎丝呢?”
“我同意。奚寿总不会去那里。”
“好是好。东鲁庄没什么人了,可能只剩下老人。”
“那也没什么。”林玉沉说。
“那好。你们去了住东嫂家,我好找你们。我先下山,山下有几匹马,我牵过来给你们。”
林啸玉走进了庙宇,沈青姑吃着鹿肉还在犯困。
“都不问问我的意见!”任池走了进来,盯着林啸玉说。
“你不去?难道你想回南朴村?”
“没有。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找了个赚银子的事做,就这样舍弃了,有点可惜。”
“那你回南朴村好了。估计奚寿也不会注意你。不过,他狗急跳墙的话,你也难以幸免。”
“那算了。我要和大家保持一致,赚银子的事以后再说。”
林啸玉抱起了沈青姑出了门。
“你们赶快来。记得带上弓箭,也好防身。”
“知道了。”
林啸玉下了山,在几座山之间找到了四匹马,将马一一带到了山脚下,等着林玉沉他们。
先前,那死掉的马已经被野兽吃得仅剩马头。马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飘落的雪并没能掩盖住它的眼睛。林啸玉捧了把雪将它盖住了。
她等了很久,林玉沉他们才带着大包小包赶到了山脚下。
“能不带的东西,我们都没带,就这样还有不少东西。”
“除了银子、衣服,其它的都可以扔了。东嫂家什么都有。她已经不在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她回去责骂你们。”
“她死了?什么时候?”任池将连在一起的包袱搭在马背上问。
“昨日,她和她儿子都拼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没能救他们。”
“元良那么小,也上阵杀敌?”
“是啊!”
“那我们也杀敌去好了,东躲西藏的,让人看了笑话。”任池瞬间不高兴了。
“你们不能去。你们去就会被奚寿利用威胁我。”
“死了也值,谁怕他威胁!我们这样好像是缩头乌龟一样。”
“之前还说保命要紧。我刚说元良死了,你又有热血了?”
“哥嫂、迎丝、柳絮肯定也这么想,只是我们怕妨碍你杀奚寿。”任池看了看林玉沉等人问,“对不对?”
“别添乱了,我们赶快走。”
林玉沉嗔怪了一声,和石依上了同一匹马。林啸玉和沈青姑上了一匹马。柳絮和苍迎丝骑一匹马。任池自个骑一匹马。
七个人出了山谷,过了静思居,到了东城门外。一路上的破败惨景让林玉沉等人很震惊。厚厚的积雪都掩盖不了那些混着血污的泥土。白雪变成了红雪,一片又一片绽放着。
公孙尾天带着几十个人运来了两车灯油,足足有二十桶。每个桶都封着,保证灯油不会洒出来。
“林姑娘,你要的灯油准备好了,我先拉到河边放着。”
“知道了。我先把我哥嫂他们送走。”
“他们去哪儿?”
“去天虎国。他们不能待在这里,奚寿会拿他们威胁我。”
“这我了解。林姑娘如何应对他利用云楚良威胁你?”
“我不知道。奚寿是不能放过的。”
“云少爷你也要救!我看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
“那就不救了。我先走了,晚会儿再见。”
“请!”
林啸玉赶上了林玉沉他们,将他们一路送到了峡谷口。
“几里外有马车停着,天冷风大可以坐马车过去。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你没看见那鲁修鸿的眼神?他想让我们留下来杀敌。”任池说。
“管他做什么!你想留下就留下,我可不保护你。我们已经死了几万人了。冲杀中,我无力保护谁!”
“也没看到几具尸首!”
“那是都埋了,难道都堆在这里?城内奚寿的兵卒死了几日,也没人收尸,可惨了。”林啸玉下了马,将马让给了石依。
“早日过来,我们等着你和青姑。”石依边上马边说。
“知道了,你们当心。”
他们远去之后,林啸玉直接从河东岸跳上了一只船,走到了奚煜的船上。奚煜并不在。公孙夜戎和鲁修鸿站在船头等着林啸玉。
“你……”
“不要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鲁修鸿刚想说话,林啸玉就打断了他。
“我……”
“你想离开你也可以去。不过,我看奚寿也不会用你威胁我。”
林啸玉进了船篷,公孙夜戎和鲁修鸿也进来了。
“他们就威胁动你,我就不行?我可不屑于为了活命东躲西藏。任池那胆小怕事的人这样做也正常,那就是他的本性。”
“好好养你的伤!公主去哪儿了?”
“和许统帅去塘前庄收集弓箭去了。”公孙夜戎说。
“那不是你们兄妹俩的地盘吗?”
“不是。之前,我哥是想从富贵人家那里得到点银两,好多招揽些刺客救我阿爹。那些有钱人家大多被吓跑了。我哥那样的方式不行。”
“南朴村那样的呢?人多得很。”
“我知道木边城的很多人都去了那里。牟熏的生意红火,可未必就长久。”
“为什么这样说?”
“我哥得罪的只是一小部分富户,牟熏得罪的可是所有的百姓。在南朴村开个铺子收那么多租银,掌柜的又把这账算到百姓身上。经年累月,所有百姓都会怨恨他。”
“有人还建议我杀了他呢。”
“预料之中。林姑娘为何没杀他?”
“他以和为贵,不像其他刺客为了赚银子杀人。百姓容忍不了,自然会揭竿而起。这是个过程,就像奚寿不得民心一样。”
“我怎么听说之前任池跟着牟熏做事,你们还住在他给的院落里。你不杀他,难道不是因为得了他的好处?”鲁修鸿说。
“院落我给了一百两银子。任池要赚钱养家,他自己主动要求去的。”
“哼!他赚钱养家?养谁?养你?我怎么一点不信呢!”
“不行?有人养,我也可以不抛头露面,整日在家相夫教子。他已经变了,不像你整日打打杀杀。”
“我为了杀奚寿报仇。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杀奚寿。奚寿死了,才有安稳的环境考虑个人的事。他由你保护,这是男人的耻辱。”
“你也别指责他,我不想听。”
“那我说说你的心上人云楚良。我看他会死在你手里,你会痛不欲生。我已经预料到了。”
“那是关岫、刘照君故意散播出去的。我没什么好说的。奚寿敢利用他威胁我,我连他一块儿杀。”
“就怕你下不了手。到时候,你喊我,我帮你。”
“我用你帮!你自己都顾不了。”
林啸玉用手捏了一下鲁修鸿的伤口,抱着沈青姑出了船篷。鲁修鸿哀叫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