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俞家少爷回到俞府,发现门口挂尸,门匾被破,府内上下混乱不堪,俞将晚顾不得身后负伤的俞公卿一股脑的冲进房里,不放过蛛丝马迹上下翻腾,家中连个鬼影都没有,俞将晚急得满头大汗,俞公卿见了向他赶忙喊道:“傻子!忘了咋定的了?去下面!”
俞将晚恍然大悟,慌忙跑到里院最里的房间,框叽跪到地上扒开地上的石砖,石砖下是一扇红色的木门,俞将晚掏出枪就对着锁砰砰两枪,把锁直接崩开顺着下去,俞将晚没有立刻下去反而是在上面喊了两声:“他妈放下!”
说罢便卸下锁打开门,就看见底下密道走廊里站着六个士兵有序排列,其中两个还端着枪,当地上的光透进地下,地下门外守着的士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是敌人,俞将晚咳嗽声传到地下大兵都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这意味着掌事人回来了,安全了。
俞将晚慢慢的走下来,说道:“人呢?”
一个大兵回答道:“是!一直守着!大太太他们都安全在这里,跟府上亲近的人都在檀屋下的地窖里!”
俞将晚点了点头,把枪又重新别到腰间,向前走到通道尽头的门前,轻轻的推开门,里面是三个妇女,还有六个服侍她们的小丫头,还有一个被锁链困着的邋遢男人。
那男人本来一直在挥动着铁链嘴里滔滔不绝的骂着面前的女人们,什么臭婊子,败家女人、穿破鞋偷我家之类的,是什么恶毒难听就说什么,太太们就权当听不见。
大太太有点于心不忍站在门的另一侧,长满老茧的手一颗一颗捻着手上的佛珠嘴里不知在神神叨叨什么;二太太毫不在乎手上还拿着烟杆吱吱的抽着;四太太把头别过去偶尔偷偷瞟一眼。可等门再被打开俞将晚走了进来那男人看清俞将晚的脸立刻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两条胳膊紧紧的抱住腿蜷在墙根,将头扭到墙的那面,低下头试图脏乱冗杂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俞将晚没有理他,走到太太们的面前低下头说道:“大娘、二娘、四娘,受惊了!”
太太们见到俞将晚来了也没吭声,还是四太太嗓子略微沙哑的回答:“辛……辛苦你了,将晚。”
俞将晚让士兵将太太们都送回房里,太太们迈出地窖的门的时候心中的担子瞬间下了下来。俞将晚对太太们很尊重,皮笑肉不笑的尊重;太太们很信任他们的三儿子,不给正脸的信任……
俞将晚走时瞥了一眼那个可怜的男人,左嘴角抽了一下,冷冷的笑了两声,便离开了。
仅有的光又消失了,地窖又成了暗无天日的样子。
等俞将晚将俞府的狼藉都收拾干净之后,就去大厅看包扎完伤口的俞公卿,俞公卿正闷闷不乐的喝着白酒,辛辣的酒划过咽喉,刺的俞公卿生疼,腿上的白纱格外显眼。
大厅坐北朝南,正北有左右两张椅子,两张椅子中间夹着一个木方桌,东西两侧各摆着四张椅子。
俞将晚故意将靴子踩得狠,踢踢踏踏的作出令人心烦的声响,俞公卿没有理会他,趴在桌子上继续摆弄着自己的酒瓶,又一杯一杯的灌下肚。俞将晚拿起桌上倒放的酒杯,看着俞将晚没有坐下,道:“醉了……喝多了吧……”
俞公卿晕晕乎乎的看向俞将晚,磕磕绊绊的说:“没…酒…”
俞将晚坐下端起酒壶给自己续了一杯,俞公卿看着他的动作抬起头瞪着他一眼,俞将晚冲俞公卿扬了扬下巴:“早够岁儿了……”说罢便一饮而尽。俞将晚想着,俞公卿到底是今天晚上受了大刺激,喝这么多都管起自己了……
俞将晚陪着俞公卿的酒,杯中酒就剩一半时发现俞公卿一直盯着手看,才发觉起什么,咧嘴一笑:“害!我忘了”
话落便抄起酒瓶对着自己左手腕就泼下去,浓烈的白酒化作一根根针扎入俞将晚的血肉,所有的细胞都在争先恐后的跳跃,俞将晚咬紧牙闭上眼感受着这席卷全身的刺激,等劲儿快过去了扯下腕子上早就被血和土沾满的麻布,然后从里衣撕下一布条迅速的缠绕打结。
完事之后又坐回去,发现俞公卿还盯着自己,翻了个白眼:“等我喝完我一定去看,看洋医行了吧?……”
俞公卿的头似摇非摇的左右横摆,俞公卿把腰间的枪抽出来拍到桌子上:“放心吧,按的是当时定的,府上下人都没死,我走了之后那批人就来了,前面的兵在那儿顶着后面的兵按计划要么带到地窖去,要么走地道带到外面去避难了。”
“大娘他们都回去睡了,去外面避难的明儿个就回来了。没丢钱没丢钱枪丢了,他们也带不出去。”
“一共加上门口挂的那六个,加上院内一共是17具,门口是被咱自己炸的,三个屋被炸烂了,你在树林里留下看着的那11个人都死了,树林里发出来了一共有8具,这回还没有点名看死了多少人,得等明天早上了。对了,咱府上还发现了十几具不是咱府上的人的尸体,装扮和树林里的那群人装扮是一样的,我问了士兵,他们说对方只派的很少,领头的小队长捉摸不透对方,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就按你当时定的用了甲方案。”
说罢俞将晚看着酒杯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俞公卿终于开口了:“裴……”
俞将晚打断他说道:“我去问了,裴如木不是小半辈子的钱供他女儿去留洋读学嘛,他女儿上周刚回来,明天我让他女儿来收拾,安抚她一笔钱。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便把他女儿接到府上来住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裴如木是裴管家的名,可惜人没死前就没人记的叫,死了更是没人记的。
俞公卿有气无力的说着:“行,接过来吧。”
俞将晚站起来缓缓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的说道:“喝吧,喝死你,真好腿也瘸了……”
俞将晚虎的狠,来到院子里,让人开车把他送到医院治手去了。俞公卿还在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桌子上还放着俞将晚留下的枪,那是一把有磨损的短式手枪,是俞公卿的,子弹被俞将晚打得精光,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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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看官问的好,这俞将晚说的计划是什么计划?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只要是人啊,他就会犯错!俞公卿他聪明灵光,但他也是人,会有心高气傲的时候,但是不能因此就断定他的心气。
俞公卿心思缜密,以前为了防止否有什么不时之需,他给定了三个保命用的规矩。今儿啊咱给各位看官留个想儿,只给您们说一条!
这甲计划他让亲信偷摸的挖了地道,是要三个少爷都不在府上或回不去,要感觉大事不妙或有人打上门来了,保人第一,让他的亲信顺着地道把人送出去了,这送到的地儿都是俞公卿亲自选好了的,还不止选一处是选很多处,地道也不挖好多条,一般只走一条,但多一手准备。
但是真要是感觉对方来是不是那么的凶,那就躲到暗室里去,地上留人给上住锁铺好地,地下留亲信时刻举枪守着,不管是谁只要动了锁就无差别射击,这也是为什么俞将晚没着急下去看的原因。就是关着俞老爷的那个地儿,但只能让太太他她们去,这原因自然不言而喻,家丑怎可外扬?
俞公卿特意命人在檀屋和大厅的柜子里留了钱、枪、弹,所谓“贼不走空”,得给来的人留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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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俞家做着清点的时候,咱们书归京城!
那俞晨明、陈陌上被绑走之后,魏晓原本是想与他们来一次“彻夜长谈”,但是担心他们受惊了于是便把他们绑到柴房,又好吃好喝的待着他们,等到两天后的晚上才把他们提出来,还是按照绑来那晚同样的地儿、人儿和座位。
三个人腿和手都被绑的死死的,嘴也被捆上了,一张四方木桌东南西北一面一人。
四个人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魏晓时不时就看一眼洋表,俞公卿他们已经坐在座位上快生菌了,魏晓看见表上的时针慢慢转动,终于慢慢的走到十二点钟!
魏晓做事干脆利索,向来直话直说,见到时间已到,开口道:“时间到了!三月二十六!咱们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我请各位来的意思您们应该也猜到了!”
魏晓向守门的两个看守点头示意,看守走过来为俞公卿和陈如玉把捆在嘴上的步给解了下来,却没有解了王金良的。
俞公卿挑了挑眉暗讽道:“您还真是准时啊!难怪前两天不找我们反而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们呢。”
陈陌上双手被绑身后,身体后靠座椅冷笑道:“听不懂,你请的方式是很特殊。京里连个客栈都不给留,我们就算是不去住你都不打算让我们住啊……”
魏晓知道陈陌上是在挖苦自己,但是没有理会他。陈陌上跟俞公卿那晚在酒楼的时候就觉得没客栈很怪,原来在这等着呢。
魏晓转了转脖子:“观察您们的动向才是不容易啊,还是从根源看方便。那我就直说了!合作!!俞家势力渗透河北,在北是袁世凯的势力了,只能往南,但南正闹革命,还有更多新起之秀。陈家的,你也是被张家的挤兑了才北上的,不如一起吞了北方。”
陈陌上故意挑衅道:“你有袁大总统害怕什么?绑我们做人质犯得着吗?”
魏晓也不恼,心平气和的说:“我为什么会请你们喝茶呀?俞当家的。”话落便看向俞公卿。
“这么说……”俞晨明狡黠的一笑:“您是请我们喝的私茶呀?”
“那倒也不是,不请示能在京城开枪?还得避着洋人弄,花了大钱打点上下呢。”
另外三位听了他这话算是听明白了,这家伙真是鸡贼啊,先是包了交易点附近的所有客栈以防他们住在城内不好动手,从他们一进京就在看他们的动向,还专门挑晚上惊扰人少的地儿动手,但这家伙敢开枪真就是“头上有人”啊!
“我们合作有什么好处?你能给我们什么好处?你自己有钱有枪自建军阀不比寄人篱下好?”陈陌上像是在反击前两天魏晓嘲讽自家没有练军,意思是在嘲讽说你们练了私军不照样和陈家一个境地?甚至还不如陈家稳定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某并非没想过,只是老族长迂腐,错过了割地自立门户的时机,也没接受他意反而固步自封,等我接手魏家天下早就换了。这世道不是以前了!”魏晓最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语气里充满了不甘。
其实魏晓的眼光真的是十分前瞻,有钱有人脉若是当时魏家也自立门户早点生养军队现在也不至于没有路子。
陈陌上决定探探魏晓的路子,道:“你不是已经靠上袁大总统了吗?还敢有二心?”
魏晓闻言,起身转起圈,手拍大腿放声狂笑,放荡的笑声足足在房子里飘了一刻钟,魏晓猛然停下转向面向被绑着的三人,三人看着笑容仍凝固在脸上的魏晓面面相觑,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发癫。
魏晓挂着笑向前一趴双手“砰”的砸在桌上:“各位,袁大总统难道差我这一家吗?我能吃到份儿吗?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
魏晓将声调压低,阴险的笑着:“你们都知道的吧,现在中国怎么赚钱?”
他又将嗓子提的如打鸣一般:“哈哈哈哈哈,挣钱?挣他妈鬼的钱?狗都知道现在商被压的喘不过气!乱世道仨狗娘养的来压!!”
魏晓的情绪像是压积许久的火山在一刻间通通爆发:“去他妈的官僚!军阀!西洋狗!就他妈是三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