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不是说吃肉不好吗？”
饭桌上，摆着三盘菜，两盘青菜，和一盘肉。青菜是秦立特意炒的，毕竟无为老道他自己也说了，多吃素菜对身体好。所以，做为一名好徒弟的秦立，那自然是要听师父话的。
可桌上的青菜纹丝未动，那盘肉却是见了底。
听到秦立不满的抱怨。无为老道正夹着肉的手，微微一顿，但也只是停顿了片刻，也没有将肉放回盘着里，而是放进了嘴里。
眼睁睁地看着无为老道就那样，将盘中唯一的一块，外焦里嫩的瘦肉夹走了。秦立看得那是咬牙切齿。
斯~
可能用力地幅度过大，扯动了伤口，疼得秦立直吸凉气。
他此时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小脸上已是挂了彩，鼻青脸肿的。
其罪魁祸首便是他眼前的无为老道。不但揍了他，还心安理得的吃他的肉。这让秦立极为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你瞧你那小气样。”将肉咽下，无为老道放下碗筷，瞅着对面一脸委屈的秦立，也是呲牙列嘴道：“你先前揍我那么狠，老道我吃你一块肉，怎么，臭小子，你有意见？”
看着无为老道也是鼻青脸肿的脸，秦立反驳道：“老头，你还好意思说。我好心帮你，你却是揍我，我能不揍你吗？”
“臭小子，你说什么？”说着，无为老道熟练的脱下鞋来，朝着秦立就扔了出去。
秦立也是熟练的一偏头，轻松躲过：“算了，不跟你挣，说不过就动手。”
无为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继续扔东西，而是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垂眸道：“将老道鞋捡来。”
虽不情愿，不过，秦立还是起身离开，将无为老道的鞋拾了回来。
接过鞋，无为老道将其穿好。瞅着对面委屈到就要哭的秦立，他缓声道：“行了。瞧你那熊样，就差没哭鼻子了。这样吧，咱们就当扯平了好不好。反正你揍我了，我也揍了你，谁也没吃亏。”
秦立没有说话。而是摸着自己肿胀的脸，跟看着没几块肉的盘子。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委屈啊？”将茶碗放下，无为老道冷哼道：“哼！你小子别说什么，拿石头砸我是为了帮老道我。你就真以为老道我看不出你是故意的，你的这顿揍，纯属活该。”
无为老道说到最后也是一拍桌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气坏了。有那家徒弟拿着石头砸自家师父的，还是追着砸的那种。这让他丢人不说，还失了威严。他都现在都还处懵逼状态，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敢的，就不怕自己抽他。
瞅着怒气冲冲的无为老道，秦立移开了目光，心里有些发虚。
毕竟他拿石头砸无为老道，那是什么为了帮他。纯属就报复。
其实他早就想揍无为老道一顿，谁叫他老揍自己呢。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毕竟是师父，那能随便你揍呢。可这次有那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错过呢。
要是老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大概，或许，可能，他还是会样做的吧。
“怎么，不说了？”无为老道斜着眼道：“是不是心虚了？”
“啊~什么？师父，你刚说啥。”秦立一脸茫然：“吃饭吃饭。再不吃可就凉了。”
说着。秦立拿起碗筷，就开吃起来。
瞅着整张脸都埋进碗里，正在刨饭的秦立。无为老道冷声了一声，却也有继续聊之前的问题，而是道：“你吃吧，老道我吃饱了。”
“还疼吗？”正在吃饭的秦立闻言一楞，抬起头来。
看着满嘴米粒的秦立，无为老道轻笑道：“你小子，吃个饭也不知道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话落。无为老道便为其擦掉了脸上的米饭。
“先前，为师下手是重了些，可是疼了？”说着，无为老道从怀里陶出两张符来，拿出一张，贴在了秦立的身上，下一刻，符散发出淡淡的青光，缓缓消失。
“这是清神符。很牛的，老道我也就只有那么几张，很宝贵的。你小子可是有福了。”无为老道解释道。
秦立愣愣地看着无为老道所做的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而在无为老道将符贴在他身上不久，他的眼睛却是越瞪越大。
先前还有些酸痛的身子，在符消失后，也跟着消失了。此时的秦立，浑身舒适。这种感觉像是泡在温泉里，像是睡了一个好觉，刚醒来时的那种感觉，轻松，惬意。
然而，更让秦立感到惊骇的则是他此时的脸。在符消失后，他的脸先是感到有些痒，接着便是感到有些冰冰凉凉的。
他还以为他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于是用手摸了摸。可摸着摸着，他的手却是僵住了。此时，脸上传来的触感，不是疼痛，也不高低不平。而是平的，不仅如此，摸着还很顺滑。
这这这...
秦立在他的脸上不断的摸，不断搓。一脸地不敢置信。
见秦立如此。无为老道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去取笑他。而是将手里的符也给自己用了，没一会，符消失，他那张肿胀的脸也跟消失，随后，恢复到了原本模样。
足足摸了自己脸好一会的秦立，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打住。”看着一脸急切的秦立，无为老道伸出了手：“你小子要是想要符，那没有。你也知道这符的神奇，这么神奇好用的东西，谁不想要。可老道也没有多少，你要是也想拥有，将来自己画。”
准备开口讨要的秦立，被无为老道堵了回去。
秦立一呃。无为老道他都那样说了，他也就不好继续讨要，低了下头：“师父，可我都还没入门呢，这要我自己画，那得等多久啊。”
“你就给我一张嘛，就一张。”秦立抬起头，开始撒娇起来。
“没有。”无为老道拒绝：“先前还叫老道老头，现在就叫师父了？”
“师父，您老别生气。都是徒儿的不好。来，您老喝茶，算徒儿给您赔不是了。”说着，秦立给无为老道倒起茶来。
“没有，就是没有。想要就自己画，嫌时间长，难等，那你就努力点。抓紧修行。”看着面前的茶水，无为老道不为所动。
修行？ 秦立一呆。一想到修行，他就头疼。毕竟都尝试修行一段时间了，却是毫无进展，就跟读书识字一样难。
“师父，我给您，按摩，垂背。”说着，秦立来到无为老道身后。
...
“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
无为老道有些受不了如此殷勤的秦立，没有办法，只好又陶出一张符来，递给了他：“就这一次了，下不为例。”
“嗯。”秦立答应一声，赶忙接过符来，对着亲了好几口，这才小心地放进坏里。
...
"你先前说，老道说吃肉不好？”无为老道问道。
闻言，刚夹起一块肉的秦立一楞，赶忙道：“没有没有。师父，你听错了，我哪说过。再说，师父吃徒弟做的菜，那不是天真地义的吗，你一定是听错了。”
“你这油嘴滑舌的调调是跟谁学的？”无为老道听得不由皱起眉来：“老道我没教你这些吧。”
看着又只顾埋头吃饭的秦立，无为老道皱眉，却也不好打扰他吃饭，也就放过了他。
“是，老道我确实是有说过，说过：吃这些油腻之物会对身体不好，也会对大道的感悟不好，这没错。但是呢，这是对于你来说是这样，但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因为你的道行不够，容易被这些俗物所影响，老道我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
听着无为老道的自我吹捧，正在吃饭的秦立，连连咳嗽，嘴里的饭菜差点就喷了出来。
无为老道没去看秦立，而是起身，眺望远方，悠悠开口：“你可知道。这油腻之物，还有这世间的俗物。如钱财高官衣物啥的，这些你都是想要的。而为师不同，为师是随心所欲，随自然，随大道，你今天有，为师便吃，若没有，为师便不吃，再说了，这肉那也属于天地之物，属于自然呐，为师吃了他，可不光光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是感悟大道。”
秦立一怔，呆呆地看着无为老道，手中的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
原来，师傅先前不让我吃肉，不仅仅是因为生气，而是为我考虑。
正如师傅所说，我的道行不够，吃这些容易被影响，所以帮我吃。师傅说的很对，自己的杂念很多，又怎能忘记自己的所思所想，让脑海空灵呢。
哎...也难怪自己一个月来打坐入定毫无进展。
没想到师傅已经为我想到这么多，为我做这么多。师傅如此待我，我先前竟还拿石头砸他，自己真是...自己真是...
看着无为老道干瘦的背影，再一想他先前的所作所为，秦立就是一顿自责，也后悔当初那样做了。
不明所以的无为老道。一转身，就见秦立正眼睛发红的望着自己。他那双大眼里有泪水在打转，似乎一言不合就会喷涌而出。
“你...干啥呢？”无为老道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由后退几步，与秦立保持着安全距离。
见无为老道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秦立抹了把脸，解释道：“没事，风大，眼睛进沙子了。”
“是吗？”无为老道感受了一番，疑惑道：“没有啊。”
“没有吗？那应该是辣椒太辣了。”秦立胡诌道。
看着正收拾饭桌的秦立。无为老道有些无语，却也没深究，而是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