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诗,是这座大城市的一个普通打工人。我在私企上班,公司虽不是什么跨国名企、行业百强,但在周边也算小有名气。
精准掐着时间,我匆匆跑进地铁站,幸运地赶上了到站的列车。早高峰的车厢中早就没了空座,我蜷在角落,偷偷将面包塞进嘴里。
出了车站,我又穿过一条步行街,总算到了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看着进进出出、服装各异的上班族,我长吁一口气,打起精神,冲向电梯。
该死!九点零三分了,看来本月全勤奖又不能拿满了。看着考勤机的时间,我懊恼地收回身份卡,向座位走去。
将包随意扔在桌上,顺手按下电脑启动键,我这才一屁股坐到转椅上。
“诗诗姐,最近一段时间你怎么都是踩着点到啊,精神也不是很好,看来是前一天晚上睡眠不佳,该不会是有了男朋友夜夜笙歌吧?”邻座的徐月从隔壁探出脑袋,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故意拉长声调打趣道。
看着她露出来的那对小虎牙,我一阵头痛,这小妹妹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难缠得很,总喜欢刨根究底,话说个没完,还喜欢撒娇。
刚刚在路上又是在地铁上站了一路,又是小跑了一路,加上这段时间睡不好,此时的我已经犯困了。对于徐月的揶揄,我也懒得辩解,笑着伸出手去刮她的鼻子,总算把她吓了回去。
其实我和徐月不单是同一部门的同事,现在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我一年前入职公司,她比我晚了三个月,其实都算是新人,天然就有种亲近感。加上我性格内向敏感,而她则是跳脱热情,在她刻意结交下,我俩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一点点消逝,很快就要下班了,我们不是互联网公司,没有996,但偶尔也会有任务需要加班,比如今晚我就需要加班赶一个项目方案。
“诗诗姐,今晚我们去中央步行街那家网红咖啡馆吧,听说那里有许多帅哥哦!”徐月早已收拾好行装,起身对我说道。
“小月,今晚我还有事情,你还是凑别人吧。”我随口回道。
“白天我都听到了,这个方案老板又不是很急,干嘛要赶工?一个不热爱生活的人肯定也干不好工作的。”徐月一脸说教意味。
“行了,你想去撩帅哥就去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还不如升职加薪来得可爱。”我直接戳破她的借口。
徐月尴尬笑了笑,继续缠着我:“诗诗姐,你都三十了,怎么还不急啊,你是不是已经有了?”
这问题徐月几乎问了八百遍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尽量保持微笑敷衍着:“都说了几百遍了,我现在并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
或许声音大了些,被经过的部门主管江大姐听到了。江大姐为人和善,业务能力很强,我们在她手下做事都很舒心。
江大姐闻言,就对我说道:“诗诗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抓紧啊,我们女人不比男人,年龄是道坎,再出色的女性过了年龄,在婚恋市场上也会被不如我们的男人瞧不起。”
“是啊是啊,我们得主动出击,不能等愿者上钩啊,所以,工作上再大的事,那都是明天的事,今晚出去放松放松很有必要!”
面对两人的劝说,我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回答,只得干笑道:“好,好,我下回一定去,努力在两年内把自己嫁出去!”
见我坚持加班,徐月和江大姐也不再说什么,徐月走的时候还特意提醒我不要太累。
因为项目方案有保密要求,所以我只能用公司电脑。
不知不觉间,时针走到了十点。看着屏幕里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一头仰靠在椅子上,一边舒张筋骨,一边盘算着明天怎么跟客户对接。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建筑物里的灯光稀疏零落,马路上偶有小车驶过,整座城市已经安静下来。
这段时间睡眠严重不足,加上今天这么劳累,倦意不可阻挡地向我袭来,很快我就放弃了继续工作的念头。
“上个厕所就走,正好还能赶上末班地铁。”
整个楼层都是我们公司的,中间是电梯间,各事业部呈回字形环绕分布,刚来的人往往会搞不清方向。而厕所在那头,我所在的办公室却是在这头。
走廊里静悄悄的,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声控灯亮的时间则很短,没走几步身后的灯就会熄灭。
我心里不由地开始发毛,没有想到白天热闹盈天的场所现在却让人心生惧怕,这是我入职以来第一次加班到这么晚,我有点后悔了。
还好厕所里的灯是有开关的,暖色调的灯光让人心里平静了不少。锁好隔间门,我蹲下来想尽快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咯噔”一声,应该是跳闸的声音,厕所里一下变得漆黑,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顿时慌了起来,脑子里冒出许多影视剧里的灵异场景,心里不住地咒骂着物业。
就在我穿戴整齐准备离开时,一阵摩擦声从隔壁男厕所中突兀地传来,随即就是隔间门被拉开的声音。
奇怪,还有男同事没走?我刚才几乎走过大半个楼层了,经过的办公室都是漆黑一片,显然没人。不过,在这寂静又停电的楼层,有位男同事陪伴壮胆也是好的。
但这时,隔壁传来的一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窖,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宝贝,想我了吗?”
熟悉的呓语,让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停电是他操纵的吗?
我再也不敢停留,借着手机自带的手电,跌跌撞撞地冲出女厕。
我在走廊上步履不稳地飞奔,只想尽快离开大楼。
跑到电梯前,看到指示灯还亮着,我狂揿按钮,祈祷着电梯快到。
但“他”显然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逃离。
“咣当!”
厕所位置传来大门被砸开的声音,“他”出来了。
我全身颤抖起来,再也顾不上等电梯,一把推开旁边的安全门,连跑带跳地冲下楼梯。高跟鞋早就甩掉了,但我毫不在意,恨不得下一刻就到一楼。
终于在跑了三、四层后,我一个转角重心不稳,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狠狠撞到墙壁。就好像吃了一记闷棍,我顿时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