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此事你却如何看?”
青娘听完豹哥从端王府带回的话,叫来龙轩,问道。
“无妨,只要能顺利接出母亲,我便去见见他!”
龙轩知道端王可能在打什么算盘,但事情已摆在明处了,拒绝见面肯定是不行的了。
“唉,这事,我其实早已料到。之前,端王几次要同我谈结盟的事,我都以先祖与朝廷有约定而推脱了。这番,面子还是得给他,见个面就见个面。但要助他行不法之事,却怎么说也不能。我料他再怎么一手遮天,也不会对我们断然用强的。只不过,真要得罪了他,自然会有些小麻烦。可我天青楼数代经营,岂会没有脱身之计!轩儿,你且宽心便是,亲家母,我必然给你带回来!”
青娘说完,蛾眉一竖,自见一股子狠气。
“娘,都听你的。他端王打他的如意算盘,我大不了装疯卖傻,故作不知罢了。难不成,他以一介王爷之尊,还能不知羞地拘着个寻常妇人不成?也不怕天下人会笑话他?再说,真要如此,我便再夜闯王府,劫了母亲出来便是,天下如此之大,他要寻我,怕也没那么容易!”
龙轩应道,心中也有了计较。
“嗯,明日我们便去会一会端王吧!”
青娘也不再多说。
距两人的婚事,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料得不少人正从各地赶来,先了结了端王这头的事,也好免得生出别的枝节来。
次日一早,青娘便备了厚礼,带上龙轩、豹哥,一同前往端王府。
等他们到达时,端王刚好散朝归来。
今日在朝堂上,依然是议了番裕王、静王起事的事。实际上,端王不过是想把这些事搬到朝堂上,看看某些动摇不定之人的表现。虽然如今的朝堂上,他的亲信占了一半有多,但还是有部分摸不清态度的所谓的中立分子,以及不多的清流。果然,有人的眼神就游移了,有人估计在底下暗自幸灾乐祸。
而这一切,端王都看在眼里。
要靠这些人分忧,那是不太现实的。摄政不到一年,端王下的功夫却不小。一些关键的重镇,掌握军政大权的,还是他的人。这一点,是他的底气所在。所以邢谷大军再怎么来势汹汹,他都还稳得住。商南的王昌,是他漏掉的少有的忠臣,而今一番重用,料来也会忠于自己,忠于这朝廷。再有天听卫在底下活动,双管齐下,这天下,没那么容易被人家拿得去。
最重要的是,无论人家的檄文怎么说,这坐掌朝政大权的还是自己。至少,在他看来,京城四方八百里之内,都是固若金汤的。
所以,见到青娘和龙轩很听话地来访,他是很高兴的。
“青娘,这一晃,也有数年不见,你可是一如当年啊!”
放下了王爷的架子,对于端王来说,可不常有。
当然,这假惺惺地姿态,青娘一双慧眼,怎么会瞧不出来?只不过,虚与委蛇的事,做起来也不太难。
“王爷亦是愈见清健,不下少年啊!”
干脆,青娘直接给端王美妙地降了格,声音柔媚处,听得端王是心花怒放。
“呵呵,青娘是越来越会说了,对了,这位俊朗的年轻人,想必就是你的佳婿,名动江湖的‘北神龙’龙轩龙大侠了?”
端王又笑着看向龙轩,目中果见深意。
“见过王爷,龙某不过一介草民,什么江湖上的虚名,倒让王爷见笑了!”
龙轩反应也快,趋前一步,便是一拜。
“免礼,免礼,你是当今武林的一代俊杰,本王是心慕久矣,只恨一直无缘得见啊!昨日若非收到青娘来信,呵呵,真不知道,原来本王与你还算是有缘之人呢!来人,速唤云娘到厅中来!”
端王此时看龙轩,那神情就仿似看到了至宝一般,要说呢,他倒也算是个爱才之人。
“多谢王爷抬爱!龙某惶恐!”
龙轩赶紧装出惊惶的样子,演技不是太好,有些小别扭。不过,在端王看来,倒觉得他们这些侠士就是这样,心里欢喜,面上却得表现出谦卑之态。
不多时,只听得一阵女人交谈之声传来,很快,一个侍卫跨进厅内,向端王一揖,轻声说了一句。
“云娘,竟有这等好事,且让我看看,你这名扬天下的儿子,究是何等模样?”
话音一落,一个穿着华贵的美妇人,挽着云娘的手,也走了进来。
“爱妃,你来了!”
端王看到她们,稍欠了下身子。
原来,这个美妇,正是端王妃。刚好,今日她正与云娘闲话,听得侍卫请云娘过厅中去,便多问了两句,才知是云娘的儿子找上门来,且儿子还是一代江湖大侠,自然,有点好奇,就携着云娘一起来了。
可云娘心思甚细,见儿子果真到此,一时不知是甚么缘故,故仍是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并不言语。
“云娘,儿子到了,为何如此拘谨?”
端王微微讶异,笑问云娘。
“回王爷,有主子在上,云娘不敢造次!”
云娘垂首答道,倒也似乎说得过去。
“云娘,无须如此,再大的主子,也不能岡顾人伦,你们母子重逢,可是天大的喜事!”
端王妃也接过话来,温婉一笑。
“娘,孩儿来接您了!”
龙轩赶紧见缝插针,跪倒在云娘面前。母子二人,分离多年,去年才偷偷相认,此番再见,心中各自激荡,只是碍于众人之面,亦各自收敛着。
“呵呵,人生大喜,便是骨肉重逢,来人,备好酒菜,本王要为龙大侠母子致庆!”
端王也是找准机会,欲趁热打铁,以恩结其心,在酒宴上找机会说动龙轩。
“嗯,云娘,你这儿子,果是一表人材啊!青娘,你得了个好女婿哦!”
这时,端王妃亦看清了龙轩的相貌,见其果然英气勃勃,并无半丝轻佻自得之色。她与青娘却是儿时相识,都是出自名门,两家亦多有来往,故称呼起来,很是亲热,无半点作伪之处。这一点,比之端王,那是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