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后怕……你也太冒失了。”
丁贵稍有埋怨道。
本来嘛,一次同化也好,两次也好,不理解的是,第三次……
实在太恐怖了,二郎该知会一声的。
眼下,对方就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那之前会不知道?
“我,其实,不曾和你说起,是因为,我事前,的确也不太了解哦。但现在,我真的明白啦。自然灵体想要同化,进而认可魂魄生灵,只需魂魄的一点神魂气息,且同化一次便足够。而魂魄想要认可自然灵体,却需要多次才能实现,一般最少得三次吧。这也是理所当然啦,谁让我们族类,要强于魂魄生灵呢。而且,若魂魄不认可,自然会出现明显的排斥反应嘛,我受点小损伤也正常……现在看来,你的魂体当中,经过三次……同化,应当已经有了我的容身之所啦。”
有了容身之所?
那“灼烧”现象,还会发生吗?
当时情形,可不像是到此为止的意思……
而对方身体出现烟黑,甚至被“灼烧”,不应该仅凭一句排斥反应,便说得过去。
进而,他又怎敢称,其灵体,要强于魂魄呢?
似说不通吧……这么明显的漏洞,岂能无视?
“这个……反正,只要出了魂体,我便能恢复如初,也损失不了什么的。所以,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惧啦。”
“胡说!你可知道,当时要不是我反应迅速,你恐怕……哼,以后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除非,我们完全弄清了前因后果!”
见对方明明不知其详,还敢如此轻描淡写,掉以轻心,丁贵顿时怒急,威喝道。
说话同时,不自觉便撑起上身。
马上,他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坐了起来。
煞是惊讶,怎么刚刚那般费力也不能呢……
想不明白。
眼见大头娃娃就在眼前,他不禁探手稍揽,一下便触实。
期间,感受到对方居然稍有挣扎,不过,很快便老实下来。
然后,冰凉的“晶莹圆球”,便被置于掌中,堪堪占据一只手心,却轻盈如䋈。
再小心托到胸前,溺爱看视,丁贵脸上哪还有半点怒容。
奶音奶音,二郎就是一个幼小生灵啊。
虽然嘴硬了点,老成了点,但稚气不失。
就算有点坏习惯,改掉便是……
这回总算看仔细了,其身体正中的洁白小物,是一块扁扁的椭圆硬核。
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桃核模样,却光洁无比。
这必是灵核!
居然,自己刹那间,想起对方曾提过的灵核,马上就肯定下来。
灵核之于自然灵体,该是绳魂之于鬼物吧。
“没错啦,这便是我的灵核,十分重要……大淫人,你能坐起来,是完全恢复了吗?那太好啦……你都不知道,这些天,可急死我了。”
这些天?
过去了很久吗?
“二郎,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那我昏睡了多久?”
眼见幻郎儿焦急的样子,远比只听奶音要心疼得多,丁贵颇有感怀。
“我算算啊,先是……七天,然后又是十……五天,居然已过去了二十二天……”
什么?
这一睡,竟过去二十二天?!
可自己怎么觉得,一切只是在昨夜发生呢。
“好啦,你能好起来就行了,管它过去多久。你再检查一下,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咳……特别是想一想,有什么要紧的事忘了没?”
要紧的事?
能有什么?
最重要的,不就是寻到君儿,助其早日回归红线么?
找到君儿??助其回归??
对,是的。
就是这个!
丁贵连忙提醒自己,不可忘了此事。
倒是眼下,可以先抽一股至纯之魂,以作备魂。
然后,好像可以尝试解救一下……月儿,但无须强行为之。
是的,无须强行为之!!!
对,就这些。
此地事了,便尽快赶往平断山城。
而身体上,其实,自己早已感受过自身情况,并无不妥。
连初醒时,出现的乏力与昏沉,也早已不存。
有的只是轻轻爽爽,一身轻松。
丁贵自认恢复完好,连忙宽慰道:
“我全身都很好,事情也都记得,你不用担心了。”
幻郎儿听闻,马上喜道:
“哦,你都记得,没有不妥吧……要不,你站起来试试啦。”
“为何要站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自己的情况岂能心中没数,幻郎儿何必连番提醒?
“也不是不对啦,只是你昏睡了太久……先别问了,你听我的,快站起来啦。”
幻郎儿似很上心,急切催道。
他到底何意?
虽颇感怪异,丁贵还是顺从道:
“好吧。”
将晶莹身躯随手一送,对方便配合着飘离掌心,悬浮半空。
丁贵这才长身而起,相当迅捷。
刚想报个“平安”,却陡感身体不稳,马上就要倾倒。
双腿明明无恙,怎又乏力不堪,支不起这么轻盈的魂躯!
心中陡惊,做好了摔跤准备。
不料,这时幻郎儿却主动迎上,抵在胸前。
其圆球身躯,虽然衬显渺小,却如一个坚不可移的支点,身体一旦靠实,再难下坠。
借此助力,丁贵便缓缓挪向枯叶地旁边的石头,终于安稳坐下。
“二郎,你怎么样?还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啊?!”
坐好后,才看到幻郎儿不堪重负的表情,丁贵大感惭愧,又颇为不解,急急道。
声音却很大,似有不满!
不自觉地,连“啊”不止……
“唉,情绪稍有激动,应该能理解吧。”
丁贵暗自叹息道。
“没关系啦,我还扛得住……对不起啦,大淫人,都是我不好。要不,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幻郎儿却莫名道歉道。
此话怎讲?
“二郎,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半天,丁贵的确起了一点疑心,却无法理出丝毫头绪……
就好像,在自己昏迷时,错过了什么,甚至在昏迷前,自己也漏了什么!
回想起来,哪里能不疑心!
幻郎儿在魂体中几乎被灼烧得浑身焦黑,一度昏迷不醒。怎么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昏睡不醒呢?自己的魂体,从头至尾,可没半点异样!只不过,在意念将对方身躯拽出魂体之后,才因生出疲态而自然成眠,直至昏睡。而这一睡,就是不可思议的二十二天!
可是,幻郎儿与自己几为一体,又岂能疑心于他?!
“大淫人,我该说对不起的……我……我犯了一……两个大错。是的,你现在行动不便,都怪我不好……这些天,我十分后悔哦,真的好后悔……”
两个大错?!
这话说的,自己可是一头雾水。
“好吧,你倒是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
丁贵看着幻郎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十分不忍,连忙将其重新托回胸前,柔声安抚道。
哪怕对方真地犯了什么过错,自己又岂会苛责!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在你的魂体内,吸噬……是误吸了一丝……至善之魂。所以现在,你才会神魂……小亏,一睡就是七天……你快试试吧,你的法力,也就是你的意念小手和魂力,是否恢复了全部威力……”
什么?!
被误吸了一丝至善之魂?
这……是真的吗?
此魂有何用处?
失去了,又会怎么样?
丁贵乍听此言,当即慌乱,最为关心的意念小手,随即凝聚。
直到再次凝出了二十来丈高,半丈粗的意念巨树,他才确信,意念小手应当无恙。
现在的状态,可比天魂归位后的情形,还要稍胜一筹!
至于神魂亏损与否,倒不用试了。
双腿虚乏不堪,恐怕飞行都成问题,又如何试举重物呢?
这便是,失去至善之魂的后果吗?
为何自己无法感知到,有过损伤?
关键,这能恢复吗?
实在心忧,丁贵只能勉强露出笑脸。
刚想问出,便听奶音解释道:
“你放心啦,你的虚乏都是暂时的,双腿也终会恢复……只是,还需要点时间,具体多久,我也说不清楚。因为这……这便是我犯的,第二个错误哦。”
第二个错误?
怪不得腿脚乏力,连自己也感觉不到,只能站起来才明白。
自己又不是修炼菜鸟,岂能不知,此种表现,根本不符合神魂小亏的表现。
果然,另有原因。
眼见幻郎儿主动认错,自己还能怎么样?
当然只有原谅一途了。
但其中始末,得弄明白。
“第二个错识是什么?放心吧,事情都发生了,我怎会怪你。再说了,你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我好,对吧?”
丁贵小心翼翼道,可不想加重幻郎儿的自责之感。
“恩,我就是好意……只不过,办了坏事……当时,你已昏睡七天,却迟迟不醒。我守在你身边,心急如焚。眼见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醒转,我没有它法,一狠心之下,便将腹中尚来不及吸收的黑果,吐了出来……我想着,尝试一下也无妨。因为此果,我服用之后,确实有些滋补用处。对你,不求同我一样,但一点点用处总该有吧……不承想,你才服用此果,连原本一直存有的气息,也都断了。柔软的肢体,更是变得僵硬。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十四天,直到昨天,才有好转……所以你现在反应迟缓,甚至可能出现感应不灵,记事不清,便是此果造成的……”
这……
自己居然被误喂毒果!
反应迟缓,感应不灵,记事不清?
这回对得上了,就说想不明白呢。
神魂小亏,可不会这样,原来是黑果的原因。
这熊孩子!
不是才答应过,不会再私自吞食任何可吞食之物吗?
呃,这倒是给自己喂食的……
那更不应该了,自己单薄的身体,哪能扛得住试验!
本来可能只要再睡几天便能恢复的,一下子,又是十五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