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后夹击的状态下,俞公卿在努力地保持自己的冷静,这次是他轻敌带来的这么多麻烦!
在枪林弹雨中俞公卿趁着火光隐约看见对面的行头,对面一身黑料紫边儿布鞋,头戴黑巾。明明无晦当时还专门告诉自己他们很有可能会有危险,自己没有将无晦的话放到心上,反而是只派了几个人去盯着他们,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在自己的地盘动手,也没有认真对待,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俞公卿虽被前后夹击,但是俞家远没有那么弱,双方就打的有来有回,俞公卿命令就地掩护,找土坡、树木等作掩体,前后对向由外向里逐渐紧缩形成圈形防守,将负伤者围在里层紧紧挨住,同时又不许外层过于紧密。
俞公卿想到当初自己结果俞晨明给他看的资料不禁的后悔,思绪不免地回到两天前。俞公卿坐在房里看着俞晨明留下的资料,这城东的并非热河本地人,行头比较神秘,听口音觉得是南方的,这行人来了就直接找上俞家说有批货要俞家帮忙走到京城,开了定金,俞将晚看对方给的报酬厚便擅自接下了,后来被俞家另外两位知道了把俞将晚狠揍了一顿,但是单子已经接了、合同也签了,俞家也懒得反悔,便由俞晨明全程接手,再者才交予俞公卿。
俞公卿承认,他是自负了,正在俞公卿追悔莫及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他耳边爆发,俞公卿被直接炸的脑子隆隆,炸弹的碎片钻嵌进他大腿肉里,俞公卿脸上五官拧成一团,痛苦之意难藏心中,伴着炮火声惨叫起来。
对面竟然还带了手榴弹?对面是不要命了吗,不怕伤到他们自己人吗?因为是树林地带所以俞公卿将带有手榴弹的派到了去看城东的手里了,俞公卿看着后面也在夹击的人,心中大致也已经知道留在后面的下场了。
炮火喧天,泥土四溅,粗壮的树躯上留下一个有一个弹孔流下树脂,有脱了壳的子弹甚至卡在树脂之中,细小的树身甚至被直接拦腰炸断,一些树上留下的是烧焦后的黑,树枝熏染成碳色彷佛一碰就要折了。鲜血溶进土里、溅到树上,干黄的大地披上暗紫色鲜血的的点缀。激烈的炮火声要将天打破,众人彷佛身处白天。
俞公卿看着逐渐收紧的圈子,地上流的越来越多的鲜红,四周增加的一具具尸体,俞公卿快速撤下身上的粗布条抄起身旁的木棍就固定在大腿上,俞公卿倒吸一股凉气双手颤抖的给自己猛地系上,俞公卿发现与自己火并的那一伙人并没有想要歼灭自己的意思,虽说一直在战斗但是却没有往前进,俞家这回装备的不如对面齐全,被对面火力压制着,对方似乎是在有意的拖住自己,让自己难以动弹,还是说,他们是想活捉?
俞公卿找不到身边人的踪影,他头靠在树后,时不时向前开几枪,他呼呼地喘着气向左一扭头,顷刻间眼泪顺着脸颊猛然滑落,是裴管家的尸体……裴管家嘴角残余着鲜血,额头上还能看出根根青筋暴起的痕迹,裴管家双目瞪圆,额头正中间有一个深深的弹孔,正有血顺流而下,与俞公卿喘息时四目相对。
周围的战斗生彷佛更激烈了。俞公卿哭了,不仅仅是一个打小陪自己长大的人没了,更多是因为自己的自大和傲慢才导致今天的这场结局,俞公卿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顾周围人对他的喊叫,不顾战场上仍在奋力反抗的厮杀,他只是静静的靠在树上,揣摩着自己手上的手枪,自嘲着笑着:想不到他会死在自己家里,这难道就是他的结局吗?自己以前也是如此的傲慢吗?是因为这是他自己家所以他就如此的放松了吗?
俞公卿仿佛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被人活捉或死在这片树林里,白骨成土。
正在这时,俞公卿在枪林弹雨中听见身边人向他狂喊道:“大少爷,起来呀,您听!周围的声音变小了!”
俞公卿回过神来,发现炮火声的确在逐渐变小,再到后面枪响声几乎听不见了,原本高度紧张的士兵一个个彷佛被泄了气,从俞公卿的前后左右慢慢汇上来,俞公卿像是认了命自嘲地笑着,等那些人更近的凑上来,人人手上都拿着火把,再看一行人身穿黑衣,脚底布鞋嵌紫边,是俞府的行头!!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左手腕被挖掉一条肉,还在不停的渗血。
俞公卿撑着腿伤攀着树挣扎的站起来,看着对面的来人仔细一看,那伙人中传来声音:“俞文呢?俞文死哪去了?让他来见老子!”
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这个声音俞公卿一辈子都不会忘,他妈的是他亲弟弟!俞将晚!!
俞公卿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赶忙上来一个士兵架住俞公卿,走的路上树林里安静的可怕,安静的彷佛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还不赶紧来见你救命恩人!?”俞将晚还是那样的一脸专横的走到俞公卿面前,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贱兮兮的说:“狼狈成这个样子?”
俞公卿看像俞将晚,又瞥了瞥他的手:“你怎么出来的?”
俞将晚从士兵手里接过俞公卿,掸了掸俞公卿领子上的土,一脸贱样的说道:“你猜啊?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我怎么出来的?”
“走吧,俞文,让我们去看看前面揍你的那伙人吧!”俞将晚把胳膊撑到俞公卿的下面架着俞公卿,两个人都变得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俞将晚向周围的士兵说到已经停下了,收拾收拾,列队整装!兄弟俩向前走的时候俞将晚的嘴也不停:
“你出去的时候我就猜着得有点儿啥事儿,看,幸亏我来得及。”
“刚才身后传来的炮竹声是你在打?”
“自然!你的是两拨人,一拨人想包你,那我就绕大圈把他们也包了,三打二。我刚才去后面的时候看见那会儿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前面跟你们打的后面有一波人,你没发现刚才打斗声更狠了吗,一群王八蛋疯狂用手榴弹,那我就更狠,炸死他们!”
“你不会把钢炮都搬来了吧?”
“对呀,这些弹留着不炸,等着过期吗?”
“我后面的留人都怎么样了?”
“死了,你不早想嘛!回头厚葬他们。”
…………………………………………
话说俞将晚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俞将晚被俞公卿上的枷,锁在了檀屋。俞公卿半夜出发的时候声响大,俞将晚的这家伙狠呀,把屋的花瓷碰碎,两只手颤颤咧咧的跪到地上捡起碎片,心一横喇了下去,生生喇掉了自己手上的一块肉,在血的润滑加持下左手就出来了,这一只手出来了就开始找房里能用的东西,就这样把枷给卸下来了!
一出去就发现守在房门口的人更多了,房门口的人奉命要守住俞将晚,可看到俞将晚受的那些伤又害怕被俞公卿怪罪,俞将晚不理那些,带上俞府剩下的人便冲出去找俞公卿,结果正正好遇见俞公卿火并。俞将晚没吭声,又悄摸的回到城里,快马加鞭去最近的俞家营调来更多的兵,还拉出了六门小钢炮,悄悄的分两队人马将前后再夹击起来,紧接着就是之后的“无差别轰炸”和“火力覆盖”。
俞将晚也是心大,想必定有俞家人惨死在他的轰炸之下。但是他从不会顾及这么多。那埋伏的人看大势已去,便纷纷放下枪投降,这也正是俞将晚阴差阳错救了俞公卿。这件事情之后也给俞公卿长了一个极大的教训,只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俞将晚架着俞公卿来到被活抓的那群人,有一个见到俞家领头的人来了,开口就要求饶,俞将晚不等他反应,便掏出手枪打断了那人的腿,嘴里不停的骂着:“妈的什么时候问过你?”
俞将晚向右瞥了一眼俞公卿的脸,铁青惨白都说不上,反而是红润是愤怒,是想将对方活埋的那种失态!俞将晚也不笑了,对着俞公卿点了点头,俞公卿开口说:“你们是什么底细?”
“……”底下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
见没有人回话,俞将晚直接开枪崩了地上一个人的脑袋,冷冷的说:“吭声!”跪地的俘虏埋头不抬,有的在瑟瑟发抖。
见仍没人说话,俞将晚又开枪崩了一个。
这时有人颤颤巍巍的开口了:“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留在这里堵截你们!”
“堵截我们,是围剿我们,还是堵截我们?”
“不……不……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有人雇我们的……”
没等那个人说完,俞公卿抬起手枪向那人打去,砰砰两枪,那人便倒在血泊中。俞将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俞公卿,俞公卿缓缓的开口道:“裴伯死了……”
俞将晚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俞将晚不管别的,但是他明白俞文恐怕要极端化了:“明白了。”
俞将晚迅速的抬起右手,两根手指竖起向下摆了摆,俞家人会意:不留活口。
俞将晚架着俞公卿转身便走了,不顾后面的惨叫声和枪声。
“接下来去哪儿?回府?”
“不,去城东!我让那的一伙人现在还没有回来,恐吓怕是凶多吉少,通知各地,封锁关卡,一定要抓到那伙人!”
“怎么抓?”
“盘查过路的人,凡不是热河本地人的都要细细的盘问,抓住一切机会。”
“行,听你的。”
俞公卿心中的石头是没有办法落地了,今天失败全是他一人造成的,倘若俞将晚没有挣脱出来,自己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俞将晚命人拉来一个木车,将俞公卿防止上面,俞家兄弟骑着马刚进城就撞到了一伙人,正是俞公卿先前派那会去城东的人,不等那群人向俞公卿汇报情况。就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枪炮声,俞公卿瞬间警戒起来,晃然大悟。惨了!便让俞将晚带着他赶忙回俞府,怕要出事!!
俞将晚不解,俞公卿向他说的,方才那伙人就是为了拖住我,什么钱什么枪他们都不在乎,为的就是把我引出成再浪费时间为他们做争取,我受难俞府的人必定要来支援,所以相当于把俞府的兵力削弱了,打我们是假,弄咱家才是真!!
讲到这儿两人都坐不住了,骑着马飞奔而去,等他们跨马加鞭的赶到俞府,眼前的一幕让他们血脉喷张、目瞪口呆,俞府的门匾被人打了下来,六具士兵尸体整整齐齐的吊在大门口,俞将晚发了疯似的冲进俞府的每一个房里,都找不见人,每个房间都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大堂里到处都是打砸抢过的样子,俞府可谓是一片狼藉,每过两步便能看见一个俞家士兵横死的尸体,家被人劫了!!
钱、枪都没少,但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