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将神力聚集在脚下加快赶路速度?”白子放问道。
“你想去吗?”
“嗯?”
“我是问你真的想去做这些所谓的任务吗?”
“当然了!多跑跑,多看看,不然怎么打得过你!”
“好小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放心吧,就算你练习两年半也打不过我的!不是我小看你。”
白子放没有反驳,只是对着青木做了一个十分友好的手势。
“走了走了,不跟你扯了,我们是不是要快去快回?”
“不必!前往风之巨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道路崎岖,异兽横行。我们慢慢走就可以了,反正我们接的任务也是支线任务,不是很急。”
“哦。那既然如此,我们吃点饭吧!”
“正有此意!肘,跟我来,我们去猎杀山崩子。”
“山崩子是啥?哈哈。”
“是一种龙和兔子的结合体,不过很弱,最多引起山崩,所以叫山崩子。虽然弱,但是肉质细嫩,无味自鲜!好吃。”
“咦,你别表现出一脸满足的样子,不习惯。”
“那是因为你没吃过山崩子,你若吃过,便是满足。你若不吃,便是不吃。”
青木拽着白子放就往西面跑去,直到跑到一座大山前。不过与其说是一座大山,倒不如说是巨大的乱石堆,看来这座山上应该有不少山崩子,难道说这里是山崩山吗?
“哈!这里就是山崩山了,山崩子的一个聚集地。”
“这…这山就在你家附近?你们不害怕有朝一日山崩子把你家给崩了吗?”
“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啊!”青木后仰。“我们的家其实是可拆卸的,我们就是哪有山崩子就在哪安家,知道吗。”
“我要吐槽两点,首先你那么大个家你告诉我是可以拆的?其次,你们全家上辈子跟山崩子有仇吧,就不怕把它们吃灭绝喽。”
“所以我妈正在尝试看看能不能人工养殖山崩子,不过目前看来收效甚微。”
“欸别管了,快来,我们去逮山崩子。”青木迫不及待了。
“怎么抓?不会是徒手吧?”
“不,是徒人!”话音刚落,白子放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青木给甩了出去,顿时刚才还死寂无音的乱石堆突然之前就出现了一窝白色的山崩子,只见那些山崩子全都一跃而起向着白子放扑去,然后一张大网从天降下,将山崩子连同白子放一并捕获。
“发,发生甚么事了?”大网被青木收回之后,将白子放放了出来。“这,这就是你说的徒人?”
“当然,这些山崩子对于完整的事物有着强烈的感觉,总是趋向于破坏它。所以只能用你来引出它们了,放心吧,以前我也这样被我妹甩过。”
“那为什么不用剑,或其它的东西?”
“会坏的!”
“那你就不怕我被它们杀了?”
“没事,你被杀了,我就连你那份也一起吃了就完了。”
“啊?合着我在你心里比不上一只兔子?”子放十分震惊。
“当然,民以食为天!”
“岂可修!青木老贼,既然没吃,那就吃我一剑!”
然后白子放就和青木打成一片。“好啦好啦,别打了,我跟你开玩笑呢。”
“哼!”
青木见小白好像真的有点不高兴,也没管他,自顾自的杀了一只山崩子之后就去烤肉了。不一会儿,烤肉的气味就散布开来,原本躁动的山崩子闻到味道瞬间变得安静,原本安静的白子放闻到味道瞬间变得躁动。
“给我烤肉,我就原谅你。”白子放忍不住了,走向青木。
“给。”
“啊,哦……”(吃烤肉)
“看吧,你不也是一脸满足的样子吗。”
“嗯,值那一死!原谅你了。”
“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把你扔出去的。换做其他异兽,我会自己去的。”
白子放并没有理睬青木,自顾自的吃烤肉。
“喂!”
“安了安了,吃肉,不是说饭不语吗。”
“行吧。”
青木和白子放一起将这只山崩子蚕食之后,便将剩下的处理好,打包带走了。
“给,包你背着。”
“好。”
“不许偷吃!”
“好。”
“还有,你从哪学来的‘老贼’称呼?”
“四队啊,之前四队叫你青木老贼我听到了,一开始我还疑惑,不过我现在觉得是真的很生动形象。”
“你要是再这么叫我我就砍了你。”青木十分严肃的说道。
“好的,老贼。”还没说完,白子放就呲牙咧嘴大笑不止的向前方跑去。
玩笑归玩笑,继续赶路才是正事不过赶路的时候也不差这一会儿去开玩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收拾完小白后,青木哼着轻松的小曲儿。不用自己背包真是太棒了,身后的白子放却一脸嫌弃。“看看周围,别因为这一点事错过了世界,虽然这句话不应该是我来说。”
清风拂尘沙,白水涤沉渣,天上鸟雀叽叽喳喳,地上人们嘻嘻哈哈。本应该因为战争而表现出来的恐慌与焦躁在这里却根本看不到,这里的人根本不愿意相信有战争的事实,他们只当是肉食者的游戏!当浪花冲过礁石,当狂风淘尽黄沙,人们总是会发现生活依然继续,没有世界末日,没有神明审判,有的只是过好当下的知与文明进步的行。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弥漫在白水之上,跟原来一样,和小时候那个秋天一样。那个时候这里还奔跑着青孔雀,飞舞着青云巧,游弋着青玉鳄…它们之间似乎没有敌意,不像现在。那时的人坐在白水河边,徒然的写写画画,画出他们习以为常的世界,是巧是雀亦是鳄,是日是云亦是天。如果今天画不完,那就明天接着画,如果明天画不完,那就后天,如果……
可惜现在这都没有了,根本画不完它们,并且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画什么,它们非人非兽亦非神,非谷非山亦非土!不知道是它们自己走的还是别人教它们走的,反正现在这里是没有它们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
“山海不是说有很多异兽奇怪吗,没什么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小白从出发的时候就在期待遇到大怪兽,这样他才能够将自己的力量应用于实战中。
“别急啊,这里还是我家的范围,它们不敢的。”
“!那我就很是疑惑了,从开始我就不明白如果人类有你说的那么强的话,怎么会有‘神’这个字的出现?”
“我也不知道。这些字是永恒的,是随着世界创生而创生的。我们很强,但是是‘我们’,人类只有聚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压制那些大能之猛兽。”
“你又不知道了,你怎么啥都不知道!”
“怪我喽?世界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想知道吗?”小白突然之间想充满了力量一般,两只眼睛里洋溢着期待。
“不想!”他说的十分果断,十分无感。
“我星星你个大星星!你这无志之徒!”
“随你怎么说,你说的再高大尚,不还是逃不过为我背包的命运吗?哈哈哈哈!”
“可恶!”
“你无话可说了吧,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去到风之国,向孔明先生献计才是当下的正事。”
“哼。”小白不打一处出气。四面漏风!
【中午】
“啊,还要走多久啊?”
“这才半天就不行啦?远足可是考验与锻炼一个人耐力的最好方法,这样看起来你很虚呀。”某人做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住口!我一点不累。我只想知道还有多久的路,做好筹划而已。”
“半个月。”
“半,半…半个月?合理,这很合理!”小白一听还有半个月的路要走就瞬间将原先的热情收好,折叠放背包里了。“那不急,不急。”
“对吧,我早就说不急了。”
“起开,我要做饭了,不走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见蛛蛛姐在做饭,我向她偷学了两手又讨教了两手又讨论了两手又对弈了两手,一共八手。”
“蜘蛛?她没有跟你说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说啦,她说想知道秘密吗?想的话就去静水城找一个千年王八。她还说你是个无志之徒!”
“啊~可恶。该死的蜘蛛,看我回去不剁了她。别信她的,她骗你的!”
“好的,老贼。”
“你…”
“安了安了,我要吃饭!想打我的话,吃完饭再讲。”
小白已经把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做饭上了,现在谁要是阻止他吃饭,必有好果汁吃。只见白子放将青木向一边推开,然后将背包往地上一摊开,取出流云切取一部分山崩子肉将其浮在空中,然后手指在刀刃上一摩擦,引出一道火舌将浮在空中的肉包围,犹如炽烈的舌吻伴随着通达全身的刺激,不过这是山崩子肉味引起的。又见小白一瞥,将流云掷出,只听‘嗖’的一声,流云便刺中一条白水里经过的三椒鱼,白子放走到鱼面前不一会儿就将其处理好了,一并投入飞火之中。接着他又从身上摸出了一瓶调料,一挥,将调料均匀的洒在这道山崩子与三椒鱼套餐上。空中炽烈的灼烧与当午的阳光交相辉映,那调料在火光和日光的共同作用下散发着若隐若现,移游不定的虹光,晶莹剔透的感觉,就像逃出水面的水珠一样,尽情的吸收着火的地气与日的天气。这就是‘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山崩子与三椒鱼套餐’!
“给!尝尝。”
青木接过肉块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很好,为了发挥你自己的优势,以后伙食交给你了,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不可辜负。”
“感觉哪里怪怪的。”
“啊,一点都不奇怪,开吃开吃。”
于是他们过了一个愉快的中午。
【下午】
“我们用跑的吧,总觉得这样太慢了。”小白无聊的说。
“可以啊,你来摸我,要是摸到了,我就帮你背包。”
“好。”
几乎就在小白说完的一瞬间,青木就如离弦之箭一样一头扎了出去,速度很快,很快。白子放想说他作弊,但是也待追上再讲,于是小白也开始跑起来了。刚开始还有点不熟悉,毕竟将神力聚集到脚下再高速运动起来并不简单,但很快他就能应着节奏跑起来了,虽然不能自由改变。
“不错啊,挺快的吗。”青木有意识的不断加快与放慢自己的节奏,就是想让小白熟练运用神力。
“你别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白子放有些喘气。
“你管我!”
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情况下一般就要出意外了。果然不出所料,青木突然之间停下来了,白子放由于刹不住车一下子撞到了青木背上,把青木撞了个趔趄,但随后青木就依靠神力消减了撞击,差一点就飞出去了。
“哎呦,你干嘛…干嘛突然间停下来。”
“我们不能走这条道了,看到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树枝了吗?都腐烂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等会儿再跟你说。”青木很是严肃,看来是遇到了麻烦事。他抽出佩剑往旁边的树里一刺,突然之间那树就变成大蝴蝶飞走了。
“卧槽!扎错了,扎错了!这该死的枯树蝶。”随后青木就将剑刺向另一棵树。
“啊这…”白子放有些震惊。
这次不是动物伪装的树了,于是那树上突然之间就长出了许多叶子,然后又落入土中腐烂了。
“你做了什么?”白子放有些不解。
“向我妈传递信息,告诉她‘山鬼’来了。”
“‘山鬼’?”
“是的。走,你跟着我,我们绕路走,路上跟你说。”说罢,青木就转身飞走了。
“‘山鬼’是什么?”白子放跟上了青木,问到。
“首先说明,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所知道的是山鬼是一个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见过她的人都用‘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来形容她。从我妈的情报里,我知道她是‘巫医团’的一员,拥有能使万物腐烂的力量!”
“‘巫医团’又是什么?”
“白门一族中流传的传说,传说中白门一族的医术就是来自‘巫医团’。但是最早的九位巫医理论上应该全部死亡了,可是现在有传言又有人看到她们了,而且最近根据哨站的观测看来这件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死而复生?”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跟你说说九位巫医的能力,如果我们遇到了也不至于打一个无准备之仗。她们其一是东皇,她能使人瞬间化为白骨;其二是云中君,她能掀起风暴;其三是湘君,她能使水固化;其四是湘夫人,她能使水汽化;其五是大司命,她能操纵植物生长;其六是少司命,她能控制植物延续;其七是东君,她能降下炎阳;其八是河伯,她能操控水运;其九则是山鬼,她能使万物腐烂。这九位女神全都不好对付,我们现在遇到的话最好是跑。”
“女神?但是像‘东皇’,‘湘君’,‘河伯’听名字都像是男神啊。”
“这个啊,其实东皇、湘君、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应该都是男神,但是由于他们形貌昳丽,所以均以女性容之。”
“嗯?这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你忘啦,我妈就是白门的掌门,这是她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
“还有,你是怎么判断山鬼来了?”
“你没看到地上一大堆腐化的树枝吗?自然情况下怎么会出现腐化分布不均的树枝,肯定是山鬼喽。”
“那可不一定,万一是某个战士哥丢在那里的呢?”
“什么意思?”
“啊哈哈,我说着玩呢,不必在意。”
“莫名其妙。”
他俩跑一段时间后。
“喂,青木,我想见见巫医团。”
青木没说话。
“青木,我想见见巫医团。”
青木还是没说话。
“我想见见巫医团。”
青木依然没有说话。
“老贼!我要见巫医团!”
青木忍不住了,一下子骑到白子放背上朝他头上来了几个冲击钻。于是白子放摔倒了,他俩就停在这里斗起嘴来了。
“你想见就见啊,打得过吗?这九个巫医十分的邪恶狠毒,杀人不眨眼的。还有,你再敢骂我就等死吧!”
“那你早告诉我不就行了,这不是找骂吗。”
“你!”
小白虽然有怨念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继续问下去。
“如果白门的医术来自巫医团,那为什么巫医团是邪恶的呢?医术欸,救死扶伤的东西啊!”
“我怎么知道!你问来问去烦不烦呐。”
“不烦。哼!蛛蛛姐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无志之徒,就是个工具人!等到战争结束后我就要去静水城找千年王八,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分开吧。”小白撅着嘴说到。
“不会有那个时刻出现的,你就等着瞧吧。”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我也会让那个时刻出现的。既然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么在战争结束之前你我就以上下级关系相处好了。”白子放有些生气了。笨蛋青木,没有听出小白的意思。
“好啊,我现在命令你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好。”
小白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如溪水冲击磐石般的声音袭来。没错!是山鬼,山鬼来了。
“青木,我们又见面了!”
“嗯?”
“嗯?我见过你吗?”青木扭头看向这个窈窕之女,记忆告诉他自己不曾见过这人。
“这么快就忘了我啦。我是山鬼啊。”
这句话吓得青木一哆嗦,但旋即他又冷静下来向后跳了几步。但是过了两三秒后又觉得不妥,于是又从现在的位置跳到白子放面前,做出保护状。
“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还很小。那时候跟在你身边的家伙还不是人类!”
“你,难道说?”
“没错,我就是旧日的怨念,我就是被尘封的历史中的一员!”
“尘封的历史?”白子放完全听不懂这俩家伙在说什么。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漫长的岁月没有将你碾碎?没有将你磨成碎屑吗?”青木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或许是想到了曾经自己身边的那个为了承诺呕心沥血的朋友。
“哈哈哈哈。”山鬼的声音突然之间大幅度改变,原先清澈的声音变得浑浊,白色的流水生出血色,仿佛是跨越千载的遗恨!却被神明无情的安置在这柔弱的女子身上。“旧日的悲恨将我完整无缺的带到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杀人!”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废话无有,取汝狗头!话音落,强风起,入阵两面三刀!傩面煞人掩悲咽,利爪护主抛热血。顿时寒光闪闪,是利刃之台风,夹杂着诸多悲愤。只一瞬间,青木身上就突兀的多了数道寒芒,随即肉体开始腐烂。
“啊!”青木叫的撕心裂肺。
“青,青木哥!”小白见状吓得完全不敢动,还是箕居而坐,双手后撑,仿佛一尊石像一般。
这是绝对的实力压制,毕竟山鬼生于神与战争之手,是神与战争的产物。
“再来一下。”山鬼又挥了一爪子,只不过这次目标是白子放。一会儿就听到了白子放的惨叫,这一爪直接抓向白子放的脖子,立刻在上面划出了一个巨大的爪痕,很明显山鬼是对准了大动脉去的,生理反应带来的惨叫也加速了血液的涌出,白子放宣告死亡!
“子……”
“呵~这感觉怎么样,当年我的主人也死在了我的面前。”
“混蛋!”青木变得异常愤怒,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自己的朋友就这样被杀了。他不理解山鬼的狗屁言论,把自己的苦难等同的施加到别人身上,甚至是完全的陌生人身上,怎么想都是一种畸形的心理。
“山鬼,你又在滥杀无辜了!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的指导思想已经变了。”从天上降下一道亮光,逐渐化为实体,阻止了山鬼悬在青木面前的利刃。看来她就是东君了,是能操纵天火的巫医。
“是。”山鬼显得有些扫兴,但还是随着东君一块走了。
“喂!我朋友怎么办?”
“喂!”
……
没有人理睬青木,只留下他自己在原地独自悲鸣。
[鸿鴈长飞光不度,半声喑哑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