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之身?”
一听这话,孙有为脸红了。
紧接着,秦垣和任羽幽也脸红了。
狐殊则解释道:“王凡看似与星君仙尸相融,达成一种阴阳交泰,实则并未交泰。否则不会出现身影不相随的情况。这,叫做水火未济,阴阳不容。”
“可是,又和童子之身有什么关系?”孙有为继续问道。
狐殊沉思片刻,说道:“我游历之时,曾在古书中看过一句话,叫,夫阴阳而未交泰,水火而未济者,其影为元神。欲斩之,以童子之精血为佳。”
意思就是说,凡是介于阴阳之间的怪异,其真元不入肉身,会藏在影子中。
想要杀他,最好是用童子的精血,去攻击他的影子。
“原来如此!”
孙有为了然的点点头,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一惊。
更是险些破坏掉任羽幽对他好不容易凝聚出的好感。
“可惜我帮不上忙了,因为在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已经不是了。”
“靠!”
秦垣竖起中指。
从他破坏宋玉堂术法不近时,所说出的词汇中,秦垣就断定这老小子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已经不是童子之身。
是,野茅山属于玄一道士,而且玄一道派的道士,不似元真道派的戒律那般严苛,不能结婚生子。
相反,还有些支派提倡结成道侣,留下子嗣,以作弘道传承。
只是……这未免也太早了吧?
孙有为看着也就三十岁出头,不到四十。
二十年前他才多大?恐怕才十几岁吧?
“咳咳!”
孙有为一阵干咳,试图缓解尴尬。
他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始乱终弃的人渣。我们那结婚较早,而我虽然是自幼诡异道门,在十八岁那年,不得不秉承父母之命,与人成婚,只是最后丧偶,未在续弦,也未能留下子嗣罢了。”
听孙有为说完,任羽幽的表情这才有所舒缓。
不错,在那个年代,多数人很早就已经成家立业了。
“还是我来吧,我要怎么做?”秦垣红着脸问道。
处男……此刻多么神圣。
“我会教你一道符咒,然后我要你咬破剑指,以童子之血,不断书符,将王凡封禁。但是你一个人不够,我还需要一个人以童子之血杀敌!”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了任羽幽。
“我……”
任羽幽被狐殊焦灼的目光看的脸上发热,俏脸通红。
难道任羽幽也不是童子了?
秦垣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对狐殊问道:“为啥你不囚禁伥鬼?”
这一次,轮到狐殊尴尬无比。
他咬着牙,破天荒的说起了脏话:“因为,因为我他娘的也不是童子之身!”
“咳!”
秦垣差点一口口水呛死。
奶奶的,这狐殊看似风度翩翩,霁月清风,原来和孙有为一样,也是个不安分的老小子。
“我他娘的活了八百多岁,怎么可能没有伴侣!不过也是早早断弦,后无再续,且无子嗣留世罢了!”
“我,我是童子之身。我要怎么做?”
到底是女孩子,而且说的还是如此私密之事。
所以任羽幽脸上通红,声若蚊蝇。
狐殊说道:“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同样咬破剑指,然后找一些相对来说较圆的石块,以童子之血在上面书讳,最后口中念咒,砸到王凡的影子上。”
“好!”任羽幽点头应下。
孙有为却忽然问道:“既然是以童子之血破敌,为何不将其书在法器之上?”
法器书讳,和石块书讳,论威力,可是有本质性的差别。
倒是秦垣颇有阅历,沉声说道:“我懂了,莫不是要书写石敢当的讳字,借石将军之力?”
“石敢当石将军?”孙有为略微皱眉,终于了然。
石敢当,又称泰山石敢当,或泰山石将军。以勇猛屠鬼而闻名。
传闻此神是东岳泰山麾下之神将,与温琼同源,但却非道门仙神,而是源于民间信仰。
相比较敕招温琼,道士不仅需要懂敕招秘术,还需要传承。
而石敢当则相反,哪怕是凡夫俗子,只要诚信念咒,即可获取其神威相助。
在齐鲁大地,夜行遇鬼时,稚子都会拾起石子,口中念:“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而后将手中石子掷出,换得平安。
至于孙有为问的,为何不把童子精血写在法器上,而写在石子上。
那是因为,石敢当只与天下之石结契,非石不可借其神力。
且只听天下布衣之招,僧道等正统修士召请,反而不灵。
这个说法,其实和姜太公有关。
传闻姜太公曾借石敢当之力,震慑妖邪。
更是在其身上书“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或是“姜太公在此,妖邪退散”等词汇,保一方平安。
可惜姜太公册封诸神时,神位有限,就没把石敢当封进去。于是石敢当一怒之下,再不听从道士调遣,只有平民百姓或是阴阳先生可以敕招。
当然,这只是传闻。当不得真。
不过道士派遣不动石敢当,却是实打实的事实。
心念及此,秦垣也心中忽然了然。
难怪狐殊让他去囚禁伥鬼,原来是因为自己是道士。
“秦垣,我现在传法与你,切勿分心。”
说罢,也不待秦垣反应,已然一边吃力的维持结界不散,一边将口诀手诀等内秘,传与秦垣。
不得不承认,秦垣属于天赋极好的那种人。
或许比不上宁元子或者是宋玉堂,但狐殊这边说完,他那边已经开始施法。
“浑沌无象,一气化生。玄阳罩顶,护佑长生。”
咒语念罢,秦垣咬破剑指,点在自己额头。
秦垣直觉脏腑燥热,好似气血逆流。随后由内至外涌出无尽阳气,将他完全覆盖。
他脚下步伐不断腾挪,离坎等位不断变化。
最后在巽位停止。
这时,秦垣剑指指向伥鬼,口中再念咒:“天阙掌关,童血圣纯,一如敕令,火急奉行!”
咒罢,围绕秦垣的纯阳罡气忽然抽出一缕,而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伥鬼。
“不错!”狐殊赞赏的点点头。
秦垣比他预料中,要学的快。
随后他唤来任羽幽,再次授法。
“嗯?这是什么?”
正发狂轰击结界的伥鬼,只觉飞来的这缕阳气至纯无比。当下不敢大意,连忙调取澎湃道炁以及妖鬼之气来挡。
可惜他显然低估了这门术法。
因为先前一缕,只是开胃菜。
随后秦垣周身阳气爆发,成井喷状,化作千丝万缕,冲向伥鬼。
“该死!”
伥鬼一时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他挡得住一道,两道,三道,却挡不住呼啸而来的上千道。
而且道炁并不排斥这些气体,任由他前进。
妖鬼而二气虽然抵挡,却根本招架不住。
最后,他们穿过层层抵抗,于半空中化作金色锁链,将伥鬼牢牢囚禁住。
“黔驴技穷了?这可伤不到我。”
预料中的痛楚没有出现,只是将他封禁住而已。
所以伥鬼的表情很是讥讽。
“我只是配角!”
秦垣剑指竖起,控制童子精血所化的锁链不散。
同时让出了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