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景图接到消息,城郊的一条偏僻小路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头部炸裂开,严重怀疑和武林门特大凶杀案有关,所以让他去看看。
他走后没有多久,唐韦兴那边就有了消息,他竟然决定放弃要求,直接公开情报。
“为什么选择和我们合作呢,宗主?你不是很有自信的吗?”丁昊讽刺地说。
“我的人,出事了。早上你们发现的那具尸体,是我的人。”唐韦兴的脸色不好看,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别难受,冷静点,慢慢讲清楚。”丁昊给他倒了一杯水,还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我也知道,你们在跟踪我,所以,我自然不会直接去见他。我也不会用手机直接联系他。我谎称自己丢了手机,借了一个路人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电话。我很担心,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是,我就去找他,发现了他的尸体。”
“你找到他的地方,就是那个气球人的落脚地吗?”任劫问道。
“不错,就在那附近。但是,气球人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唐韦兴说。
“凡是有人呆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痕迹。”任劫拉上了许诗妧,说:“走,联系陈队,我们要去那个气球人住过的房间找线索。”
那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棚户区,居住者大多都是租客,不少人从事搬运等体力劳动,房租按天结算。所以,这里的人口流动量非常大。
气球人租住的其实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房间中的一张床。十几个平米的房间中,放着几张上下铺,混住着七八个人,居住条件相当恶劣。
气球人昨天发现了唐韦兴的手下,将他杀死,然后就立刻退租。
房主不知道这件事,很快就将他的床铺租给了另一个人。所以,现在床上留下的是两个人的生物检材,当然,也可能还留下了此前其他人的。
检验条件相当恶劣。
陈队找来了租客和房东,向他们询问气球人的信息。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气球人,长相竟然和视频录像中截然不同,似乎是另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还是许诗妧先发现了端倪。
“我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本来面目。他的脸上套了硅胶面具。”
“你是怎么发现的?”任劫问。
“你看,下巴这里是不是有点高出来呢?还有皮肤的颜色,两侧是不一样的。”
丁昊说:“墨家擅长生物学,他们一定是生产制作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和人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相似。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啊。谁知道他租房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换了一张其他的面具呢?”
任劫却微微地露出了笑容,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我们就用他在出租屋的这张面孔,去地铁站、火车站等需要人体扫描的地方,调出当天的扫描记录。然后,看看他的骨骼是什么样子的。”
“对啊。”丁昊也不由得赞叹:“有道理。面具能改变容貌,但是却不能改变骨骼的形态。如果我们得到了他的骨相,就可以让画像师试着还原他的真实相貌。只是,这也是大海捞针的工程啊,他有可能刻意避开需要扫描的地方,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没事,我们不是还有这个床可以搜查吗?将所有生物检材收集起来,去除掉新房客的,剩下的材料中,量最多且最新鲜的,应该就是这个人留下的。”他说着又问陈队:“有没有曾经和气球人一起住过的房客,将他们找来,我要问他们一些问题。”
“一共有三个人曾经见过气球人,我这就将他们找来,让你询问。”
那三个人中,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名叫王海。据说,他有钱,但是出奇地吝啬,觉得来这里办事只有一天的时间,没有必要住旅店,所以就租了这里的房子。
还有一个是骨瘦如柴的小伙子,名叫马荣。任劫判断和气球人的身高、体型都比较相似。
第三个人是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比第二个小伙子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他叫周康。
听到警察招呼,他们端着盒饭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任劫还听见周康对马荣说:“你昨天不是还说不吃辣椒的吗,我今天看你吃得挺香啊。”
马荣嘿嘿一笑说:“没菜啊,只能将就吃了。”说着又皱着眉头将一枚辣椒送到了嘴里。
“你这都换了一身新衣服了,还说没钱?”
“我就是因为花钱买衣服了,所以才只能将就啊。”马荣又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王海说:“小心点,警察查的那个家伙,昨天就是吃了这家盒饭,他可是喜欢嚼辣椒啊,结果拉肚子了。你猜怎么着,他拉得痔疮都犯了,回来的时候啊,我看他手上还有血呢?”
任劫听到这里,悠悠地说:“我有一个脑洞。”
他分别在陈队和丁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笑呵呵地向着三个人迎了上去。
“几位,辛苦啊,耽误你们一天工作,真是对不住啊。”他指着丁昊说:“这位是大老板,待会完事之后,去他那里,每人领五百块钱。”
几人一听还有钱拿,自然高兴,一个个拍着胸脯发誓,说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劫不疾不徐地问:“王海,你说,昨天那个人拉肚子,手上还都是血?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晚上十点二十左右吧。”王海说。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我正好去谈生意回来。”
“哦?那其他人呢,有没有看到?”
马荣和周康都摇摇头。
陈队走了过来,在任劫的耳边说:“十点二十左右,正好是死者遇害的时间。”他这话说得不轻也不响,刚好让这三人都听得见。
任劫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痔疮血,应该是他杀人后,将死者的血沾染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