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当黑疙瘩被收好后,任劫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不消半刻钟,他身上的诡异伤痕也不见了。
扬鼎天点点头说:“原来,他是引器啊。传说中,有一种人,他们可以感受到天书的力量,但是,他们会因为天书能量的影响,而陷入痛苦之中。不过,天书能量制造的伤痕是暂时的,只要他们离开天书能量,伤痕就会消失。丁昊,你将任劫引入这个局,就是为了利用他引器的身份吧。”
任劫虽然刚从痛苦中摆脱出来,不过,扬鼎天的话,他也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心中暗想:看来,丁昊果然是在利用我。不过,话说回来,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
许诗妧的惊呼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天啊,你们看,这树上有好多金斑喙凤蝶。”
“那是雄性的金斑喙凤蝶,它们喜欢在树梢上休息,而雌性的,则喜欢蛰伏起来。没想到,它们竟然和这棵千年古树在一起。”扬鼎天叹息了一声。
任劫此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白色的棋子。那棋子在他的指尖闪转腾挪,仿佛活了一样,手指竟然出现幻影,仿佛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花。
老奶奶的拐杖、精致的伞、笑起来没有皱纹的脸庞。
蛮横的城管工作者,桌子上的可疑粉末,住院的母亲。
3D打印的小庙,神秘的地下通道,骨肉相残的疯狂兄弟。
被蝴蝶吸引的内向少年,消失在厕所里的身影,藏在雕塑里的尸体。
傀儡衣鱼线上的血迹……
所有的一切,在任劫的大脑里迅速组合排列。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那么,剩下的就是唯一的、正确的答案。
半晌,棋子停了下来。任劫瞪大了眼睛:“逻辑之书开启!谜题,解开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后脑勺就被许诗妧敲打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中二啊。你是柯南还是金田一啊,台词还挺多啊。”
任劫却并没有在意,转身对陈队说:“陈队,有一些事情,麻烦你去调查一下。首先,你要去城管那边交涉一下……最好抓住这个人,因为这就是凶手。”
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一个身材矮小、面容枯槁的女子坐在审讯椅上,不停地搓着手指,似乎正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陈队走到那女子面前,冷冷地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将你请过来吗?”
女子害怕地低下头,加快了搓揉手指的速度:“我,我不知道,我病了,我得回医院。”
“你低下头,是为了掩藏下巴上的伤吗?”
女子的下巴上的确有一条细细的伤痕,如同线割开的一样。
“这是你在操纵傀儡衣时留下的吧。那时候,有人突然用筷子攻击你,绕住了鱼线,你想将其摘下来,但是鱼线的甩劲很大,将你的下巴割伤了。你不用狡辩,只要化验一下DNA,就能知道这是谁的血。”
陈队说着叹息一口气:“你的老公和儿子,在城管面前唯唯诺诺,他们恐怕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的好老婆、好妈妈,竟然是一个如此强悍的杀人凶手。杀死胡三金的鱼线,和傀儡衣裳的鱼线,是同一种。同时,胡三金手指甲里发现了皮屑组织,验一下,也能知道是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话可说吗?江凌波女士。”
是的,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店老板的老婆,也是那个被城管收走桌子的可怜男孩的母亲。同时,她也是杀死胡三金的凶手。
此时,只见她换了一副模样,傲然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如剑般射了出去:“你们怎么发现我的破绽的?”
陈队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孩子,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和陈队的强大气势相比,他太弱小了,但是,他一开口,就将江凌波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如果太多的偶然凑在一起,那么就成了必然,不是吗?”任劫微微一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是一个卖伞的老太太。当时,我就觉得这个老太太不太寻常。因为,你笑的时候,眼角没有皱纹。哪怕你鹤发童颜,这也不太可能。于是,我怀疑,你可能贴了显老态的假皮肤,所以,导致你的面部表情,不太正常。”
“就因为这个,你就怀疑我?”江凌波不可思议地说。
“没有,我只是多了一个心眼,让我女朋友买了你做的伞。如此而已。后来,我们来到山上,破解了用山石堆积起来的障眼法。我不知道是你留下的,还是宣闯或宣荡留下的。总之,这种阵法很像是你们鲁班后人的手笔。这时候,傀儡衣出现了,我们寻根探索,发现,地上除了脚印以外,还有一个奇怪的痕迹。圆形,但是有一点破损。那是你拐杖的痕迹。”
“原来如此,看来,太节省,并不是好事。”
“你是一直都扮演老太太吗?如果只是今天扮演的话,拐杖上不会有如此厉害的磨损。”
江凌波点头说:“是的,我在山里有一处小房子。我的东西,都放在那里。我行动的时候,就会伪装成老太太,江湖人称,玩偶夫人。因为我不想让我的老公、孩子知道我的身份。我觉得,如果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缺一门的诅咒,就不会落在他们的身上。对了,那你又怎么知道,那个老太太,就是我呢?”
“因为一张照片。”任劫将丁昊拍摄的照片放在江凌波面前,指着桌子上的印记说:“这是蝴蝶鳞片吧。这么罕见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家的桌子上呢?也就是在这个瞬间,我想到,老奶奶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女主人装病,躲进了医院,不见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江凌波苦笑了一声:“我哪里是装病啊,我是真病。这个月,突然就病了。”
“你为什么要杀胡三金?宣闯和宣荡是你杀的吗?”陈队突然严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