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却并没有进一步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而是拆开了面粉,让面粉飞扬在半间房间中。她偷偷搬动水泥包,挡在了自己面前,给自己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然后又将炮仗分散放在面粉堆里。
做完了这一切,她举着碎镜面,对准了天上的太阳,将阳光反射到随手捡来的废旧报纸上。
章贵美老师说过,炮竹是一种很容易自燃的东西,如果长期处于50度高温的环境下,又或者被阳光直接照射,就有可能自燃。但是,这间小屋子的窗口不大,很难让炮竹自燃,所以,她要另想办法。老师还说过,将平行光线,如阳光,平行于主光轴,也就是凸透镜两个球面的球心连线处,让光线射入凸透镜中。光在透镜的两面经过两次折射后,集中在轴上的一点上,这个点叫做凸透镜的焦点。当焦点的温度高于被照射的可燃物时,就会燃烧。野炊的时候,她看到过老师表演怎么生篝火,她相信,今天的阳光足以将报纸点燃。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皮鞋拖地的声音,一个小喽啰抽着烟打开了门。
千钧一发之际,报纸被点燃了。金玉卡如同一个战士般,快速点燃了爆竹的引线,将它们推了出去。
“死女人,你在做什么?怎么把面粉包都拆开了!”烟灰带着点点明火,落在地面上,配合着爆竹,瞬间点燃了房间里的面粉。
爆炸声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将屋顶都冲开了。金玉卡躲藏在水泥掩体后面,缩成了一团。
一个男人怒吼着说:“赶快给我灭火,快点,不要把消防队招来。快给我找那死丫头,抓住了,我要她好看。”
难道,我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是救不了自己吗?金玉卡的心凉了半截。
在金玉卡陷入死境的时候,王招娣家,却在办喜事。只是,王招娣却似乎一点都不开心。
闹过洞房后,宾客退去,屋子里只剩下了王招娣和小马。
小马嘿嘿地笑着,粗暴地扯掉了王招娣的盖头。
“我告诉你,你还真得要谢谢我,要不是我的话,你早就跟金玉卡她们一个下场了。”
王招娣心中一动,问道:“金玉卡,她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她被诚哥抓走了,让她做那种买卖,你懂的。这姑娘,也真是傻,她是为了救大壮才自投罗网的。你说,这是不是傻子?和她相比,你说,你是不是幸运多了。要不是我一眼就看上你这张脸,你们家能拿到那么多彩礼钱吗?我跟你说……”他喝多了酒,说话舌头都硬了:“我们约法三章。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内,你必须给我生下一个儿子来。当然,多多益善。多生一个,我再多给你们家十万块钱。怎么样?合算吧。”
“你,你把我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了?”
“你瞧你说的,女孩子,不生娃,还能做什么?那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吗?你不要听你那老师,叫什么来着?章贵美。对了,不要听她胡说,什么权利、自由什么的,都是扯淡。我可是听说,她老公生癌死的,她自己那生小孩的玩意儿也长了个大瘤子,被割掉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她不尊重我们男人的报应。你可不能学她啊!”
王招娣气得身体发抖:“那,那如果我生不了男孩,怎么办?”
“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这三年,你要是伺候我舒舒服服的,我或许还可以宽限到五年。再长我就不能等了,我也是要传宗接代的。五年后,我们就离婚,我会把你卖给诚哥,然后,娶一个年轻的,能生孩子的女娃子,再耍她三年。”
王招娣气鲠在喉,许久说不出话来。终于缓过气后,她冷静下来,想起了章贵美老师说过的话:“表达,是一种艺术。同样一段话,如果表达得当,就会让人对你掏心掏肺,这是心理学的诀窍。比如警察在审讯犯人的时候,也会使用这样的技巧。”
她想起了容美对自己说的话,淡淡地一笑,给小马又倒了一杯酒:“既然我嫁了你,自然就是你的女人了。放心吧,我妈给我算过命的,说我是个好生养的人,命中有儿子,你啊,就放心吧。对了,为啥,你就看上我啊,我看你前两天一直都往容美家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哎,她平常总是板着脸,一副本姑娘学问最大的样子,谁稀罕她啊。我告诉你吧。是我们眼镜王哥,让我故意接近她家老爷子,将渣土,送到他们的地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那老家伙。”
“是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老容家的果园,为什么种不好,你知道吗?是因为地下有古墓。但是,这块地老容头不肯放弃,死活不卖。我们眼镜王哥,只好从后山,就是靠近黑森林那个地方,挖过去,这就很费事情啊。所以,他就打算将老容头弄进去,那样的话,那果园不就荒废了吗?不过,容美这丫头,似乎不好对付。喂,你可不能像她一样啊。”
“我怎么会像她呢?我从小就不喜欢她。她自以为自己聪明,从来都看不起我们的。我啊,巴不得看她笑话呢。到时候,我抱着你的儿子,我们俩住在她那大果园里,不把她活活气死啊。”她说着又给小马灌了很多酒。
小马嘿嘿笑着:“等我们眼镜王取代了诚哥,当上一把手,我自然也跟着吃香喝辣,你要是听话,好东西,少不了你的。”
小马很快就喝不动了,趴在地上睡了起来。
王招娣摇晃了他几下,见他不动了,就开始四处寻找起来。根据小马刚刚的说法,他是眼镜王的人,眼镜王和诚哥貌合神离。那么,有没有可能,在小马的家中,藏有不少证据,能证明诚哥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