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王天晨冷喝一声,手中扇子闪现,向着张玉青的后背点去,但是张玉青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当扇子快要击中张玉青背部的时候,王天晨却停住了手,他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复杂的光,收回了扇子,转身向着院子里走去。
王天晨来到了伯颜的面前,躬身说道:“主人,她果然来了,但是经过我刚刚的一番试探,她似乎根本就不上当。我告诉她说我也想杀主人,但是她却丝毫不为所动,最后我又试探她的武功,我发现她根本就不会武功,所以我怀疑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伯颜微微皱眉道:“是吗?是真的吗?”
王天晨点头道:“是真的,我觉得这个张玉青真的不是混进来的杀手。因为,我才是。”
说到这里就看见王天晨的眼睛里寒光闪烁,手中折扇向着伯颜的脖子刺了过去,伯颜心中一惊,他情急之下双脚在地上一点,倒跃而回,空中落下了一缕白发,却是他鬓角已经被王天晨的锋刃削去了一小片头发。
“天晨,你疯了吗?”伯颜怒道。
王天晨的脸上闪过一丝忧郁,他缓缓说道:“对不起,主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按理说我真的不该这么对你,但是你和我也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也犹豫再三,不知道是不是该下手,但是今天我不得不出手了。”
“你打不赢我的。”伯颜淡然道:“你不要忘记了,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
“是啊,但是主人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王天晨说到这里折扇一探,已经来到了伯颜的面前,扇子一挥,锁住了伯颜半边身子的大穴,左手则向着伯颜的脉门扣了过来。“主人,若是我有幸能够为父报仇,我必然自刎于你的坟前,以死谢罪,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伯颜怒道:“天晨,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他的身形闪动,一下子向后退出了十几步,王天晨刚想要追赶过去,却突然觉得身后恶风不善。
那是一股如同毒蛇般的气息,在身后毫无征兆地腾起,向着他的脊背处刺了过去。那是剑,那是一把犹如毒蛇之芯一样的剑,王天晨来不及躲闪,只是将扇子向背后一点。
没有剑刃刺入肌肉的摩擦声,只有清脆的一声,剑刃被弹开了。王天晨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身后的人:“冥蛇暗卫?主人,你还真是谨慎啊,竟然连冥蛇暗卫都出动了?”
“冥蛇暗卫才是真正的蒙古人,是我信任的人。”伯颜冷冷一笑,从容地坐回到自己的那张白老虎皮上:“我纵横沙场那么多年,看惯了各种计谋,也领教过南人的狡诈,你以为我真的那么信任你吗?”
冥蛇暗卫紧紧地盯着王天晨,没有说一句话,突然身子动了起来,刷的一剑向着王天晨刺了过来,王天晨将扇子横过来一挡,冥蛇暗卫剑尖颤动,方向已改,只是片刻之间就已经刺出了十几剑,而且每一招都直接刺向王天晨的心脏,他的剑刃运转之间闪烁着一道道寒光,敏捷到了极点。
王天晨只感觉眼前有寒星闪烁,阻碍了他的视线,让他疲于奔命,根本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而冥蛇暗卫则不一样了,他从不招架,完全都是进攻,他在进攻中躲闪,在进攻中防御,他随手挥出的一片剑芒就是他身上最好的甲衣。
片刻间王天晨就落了下风,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剑刃如同毒蛇一样刺入了他的手臂,让他疼痛不已。
伯颜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吗?当年我抓住你父亲的时候,他的左臂也受伤了,位置几乎和你一模一样,你说这天下间的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呢?”
王天晨的眼中闪出一道暗淡的灰色,一股愤怒和屈辱的感觉伴随着伤痛出现在王天晨的心中,这些年来他忍辱负重,委身投靠自己的仇人,为的不就是最后能够一剑刺入他的心脏吗?可是他苦心经营了那么长的时间,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或许伯颜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他只是将他当成一只狼崽子来养,他想要驯服他,想要将他骨头里最后的一丝傲骨都抽离掉,他只是伯颜用来显示自己宽厚仁义的一个物件,如此而已,连个人都不算。
“啊!”王天晨怒吼了一声,举起扇子向着伯颜冲了过去,将自己的后背完全留给了冥蛇暗卫,他要赌一把,赌一赌是他的扇子快,还是冥蛇暗卫的剑更快,虽然他知道答案其实再简单不过。
王天晨半边衣服都被鲜血染得绯红,但他完全不管这个,他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他口中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呼呼地喘着粗气,将自己的恨意和杀气都凝结在扇子上,一扇向着伯颜的喉咙刺去。
伯颜并没有躲闪,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然而王天晨还是根本没有机会,冥蛇暗卫飞一样来到了他的身后,手一划,又是连环几剑,刺中了王天晨的后背,王天晨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强自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向前爬行,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血路。
“你这又是何必呢?”伯颜长叹了一口气道:“王天晨,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你隐忍那么多年,就是要等一次必杀的机会,今天应该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吧,你明知道我怀疑张玉青,所以会有防备的,但是你却依然还是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匆匆动手,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王天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的扇子落在了地上,昏厥了过去。
张玉青独自坐在床上,玩弄着自己的衣摆,她一早上起来就感到实在是太无聊了,可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钟磬的声音,有侍女肃然来报:“是老爷召集大家去大殿呢,小姐,你也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