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已经不认识我了,所以,待会儿,先不要说破,我想先试探一下,看他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依禅小声对阿玉说着。
阿玉点了点头,两人很快走到了凉亭前,原来,这两个人正在下围棋呢,对于围棋,那是阿玉的挚爱,他学别的东西,全都不上心,唯独对于棋道,甚是钻研,他甚至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是一个棋师。不过,眼前这两个人的棋,可是下得与众不同呢,因为他们并不是用手直接接触棋子,而是使用内力凌空出子,这足以让阿玉看得目瞪口呆了。
依禅偷偷指着那中年人告诉阿玉,这就是他的曾经的好友,名唤段寿辉。说实话,对于段寿辉这三个字,阿玉觉得很耳熟,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了。不过,自己姓“段”,他也姓“段”,也算八百年前是一家吧。阿玉的娘亲说过,他们是祖籍山西太原的,所以,应该和这里的段氏,扯不上什么关系。虽然如此,毕竟是同姓之人,阿玉还是感到颇为亲切。于是,他便和依禅一起凑上去,假装看热闹。
段寿辉抬起头来,看见了两人,他的目光凝聚在阿玉胸前露出一角的玉佩上,微微一愣,旋即说道:“两位,有没有兴趣来两局啊。”
依禅笑着摆手道:“我可玩不来这些。”
段寿辉又笑着问阿玉道:“小兄弟,你呢?”
阿玉心想:彩云之南的人,还真是好客,随便路上遇见个人,就能够拉上一起下棋啊,还真是不错,便说:“会是会一点,只是,要我像诸位一样玩,我是玩不来的。”
那旁边的老者哈哈大笑,起身把阿玉拉到自己的座位上说:“好好好,会下棋就好,我这个师侄啊,棋力可是非同寻常呢,只可惜,老朽不行,所以,也没有棋逢对手的人,能陪他解闷啊,小兄弟,不如,你来试试吧。”
阿玉的棋艺,那自然是非同凡响的,曾有好事之人将他和棋坛怪杰慕容霜并称,说他们是“南慕容,北阿玉”,所以,他竟然一连赢了两局。下棋是很费时间的,不知不觉间,不觉夕阳半落了,那老者笑道:“掌门师侄,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阿玉这才抬起头环顾四周,但见千山拱翠,水满萍风,站在亭子的危栏前远眺,能看见亭下春波,点点归鸦,时间真是不早了啊,一下棋,他就忘记了时间。
段寿辉起身道:“小兄弟,谢谢你陪我下棋啊。我在这苍山没遇见过对手,今日能与你弈棋,真是有幸啊。杨师叔,给这位小兄弟结帐。”
杨师叔自然就是那个老者,他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五根金条,递给阿玉道:“小兄弟,给,这是你的。”
阿玉惊呆了,忙推辞说:“不,我不知道你们下棋还有赌注啊,而且,还这么大。这钱,我万万不能要。”
段寿辉道:“小兄弟,莫要客气了,这是你应得的啊。”
阿玉坚持道:“不,先前我不知道你们赌注这么大,才玩的。要是事先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玩的。因为要是输了,我绝拿不出那么多钱赔啊。”
依禅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们下棋,此时忍不住赞道:“好样的,光明磊落。”
那杨师叔说:“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杨白葛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了。既然如此,掌门师侄,还是莫要坏了这位小兄弟的清誉啊。这位小兄弟,说他是君子,可真是当之无愧的。”
段寿辉想了一下点头道:“师叔说得有道理,就不勉强了。不过,既然大家志同道合,都是爱棋之人,小兄弟,不如到我们点苍派小住两天,怎么样?”
杨白葛道:“妙极妙极。小兄弟,你可愿赏脸啊。”
阿玉心说,还没有帮依禅道长解决问题,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刚才自己只顾着下棋,一句话都没有说,险些将依禅道长的事情忘记了,真是不应该啊,既然这样,不如就去那什么点苍派,住上几日,慢慢说清楚。想罢,便道:“在下求之不得,只是,这位道长是我的朋友,他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段寿辉道:“当然可以,两位都是我们点苍派的贵客啊。”
就这样,阿玉和依禅便跟着这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山坳里,原来,所谓的点苍派,就住在这个山坳之中。好别致的庭院啊,窗中远岫,舍后长松,庭前落尽梧桐树,水边开彻芙蓉花。虽然阿玉看很多书中都说了,彩云之南是一个四季鸟语花香的地方,可是,这里也太美了吧,简直不是人间,胜似天庭啊。
奇怪的是,段寿辉将依禅安排在一个安静的别院中休息,却把阿玉单独引进了内堂,并让自己的妻子出来和他见面。
阿玉有些茫然,在中原,这样可是不合礼数的啊,所以,他只能再次以民风淳朴来解释了。更让阿玉惊讶的是,那段寿辉虽然生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可是,他的妻子却真是一个娇小可人的美娇娘啊。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却依然红透肌香,冰霜态度,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而且,和普通小女子不一样的是,这位段夫人,是一个洞悉世事,而又尚未迟暮的美人,或许应该算是大浪淘沙过后留下来的金子吧。说实话,阿玉真的是有点不敢直视她,她真是太美了,她的风情足以叫人遥想起她当年少年游侠的风流情韵。
段寿辉道:“这是我的内人,钟天音。她最擅长的就是抚琴了,只可惜,我对于琴道不甚了解。今天有幸遇见小兄弟,不如,就让内人抚上一曲,聊以解闷吧。
钟天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阿玉看,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便坐在案前,举手抚琴。
“阿玉兄弟,说实话,我们夫妻两个,应该算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人,她出身名门,而我呢,虽说是一派的掌门,可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粗人吧,你大概会奇怪为什么我们这两个看上去完全不相干的人会结合在一起吧。现在我就告诉你,这个故事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