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竹揉着手腕,冷笑着说:“你从不打人的,没想到你第一次打人,居然是打我?好,我就陪你玩玩。”程青竹捏紧了拳头,发疯似地向他击打了过来,目标俨然就是他手中的那个水晶瓶。
苏靖康却不敢回手,怕伤着了程青竹,只是左躲右闪。就在这时候苏靖注意到在那个大官的指挥下,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向鱼洁靠近了。
苏靖康知道,如果他们出手,鱼洁必然反抗,那么,那几个人必死无疑,他想要阻拦,可是程青竹却死死地纠缠着他不放。
苏靖康无奈,一根赤金针出现在他的手中,倏地向着程青竹的腰眼里扎了过去。程青竹的半边身子顿时酸麻,手也无法动弹了。
苏靖康却趁着这个机会足尖点地,一跃进了包围圈,挡在鱼洁身前道:“住手。吸血的事情真的不是鱼洁做的。”
“你是不是傻啊,我们要杀她,和那几个人是不是她杀的,根本无关,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她本就该死!”
“就不能给她一个洗心自新的机会?”
“给机会?怎么给?她的指甲有毒,就仗着这个为非作歹。她杀人的时候有没有给被杀的人机会啊。”
苏靖康高举着水晶瓶道:“你们看,这是桃花岛上珍珠泉,能够治百病,用它一定能够解除鱼洁指甲上的毒。”
此时一个幕僚样子的人在那个大官的耳朵旁说了几句,那个大官微微一愣,旋即淡淡一笑,对苏靖康说道:“也罢,如果这女魔头真的原意改过自新,那么本官也不是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苏靖康闻言大喜,回头对鱼洁道:“怎么样,是不是愿意重新当一个正常人,就等你一句话,你说声要,我就给你,你说声不要,我就倒掉它。”
“苏靖康!”程青竹的半边身子歪斜着,却还是挣扎着向着苏靖康走去,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金错刀:“苏靖康,那年你刚来杭州的那年,饿昏在寒剑堂前,是我救了你的命,还把你介绍进寒剑堂。你我一见如故,决定结拜金兰,那时候你把这把刀送给了我,你说我送了你一条命,你没什么可送我的,就只有一把药刀,你就把这把药刀送给了我。”他说着在苏靖康的面前一晃那把药刀,沉声道:“还记得这把刀吗?”
苏靖康的手颤抖了一下,水晶瓶中的液体差点漏了出来。
程青竹却又继续说道:“苏靖康,我送了你一条命,今天我问你讨一条命,不知道你肯不肯给我啊。”
苏靖康道:“你,你要谁的命?”
“她的。”程青竹一指鱼洁道:“我要她的命。弑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不需要做别的,我只要你让开,假装看不见,让我来对付她!”
苏靖康痛苦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是个恶人!”程青竹怒吼道。
“神医门门规规定,不能见死不救,不管对方是谁。”
程青竹苦笑一声道:“好,看来你真是铁了心了。也罢……”他一把割下自己衣服的下摆道:“割袍断义。”他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竟然学着管宁割席,任凭碎裂的布条随风飘散开去,他又把药刀用力往地下一摔,猛地一转身,大步而去。
苏靖康愣愣地看着药刀刺在地上,药刀锋利的刀刃接触到地面,居然闪出了一道火光。
苏靖康的心碎了,手一松,水晶瓶快速向地面坠落,就在这水晶瓶马上落到地上之时,鱼洁突然一闪身,抢过了水晶瓶,一仰头把珍珠泉水喝了个精光。
此时就看见鱼洁的身上缓缓地呈现出了一种桃红色,如一团雾气将她的身子包裹住了,当雾气散去之后,鱼洁脸上的狂暴之气消失无踪,她的手指甲也恢复了正常的肉色。
“你,终于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苏靖康激动地说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大官却突然一挥手道:“这个女人手上已经没毒了,大家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给宰了!”
苏靖康看见这样的变故心中一紧,想要阻拦,可是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拦得住那么多的人呢?而鱼洁,她的指甲没有了毒性,很快就被人打伤。
看着鱼洁倒在血泊中,苏靖康顿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单腿跪地,痛苦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她已经打算放过你们了啊!”
“苏靖康,你看见了,这就是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世界!”鱼洁用最后的力气对苏靖康喊道:“我其实早就想到了,不过我愿意陪你赌一把!”
杀疯了的人将鱼洁剁成了肉泥,他们将苏靖康推倒在地上,又在他的背上踩踏而过。
他们,赌输了。
月影婆娑,苏靖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看见程青竹满脸血污地坐在自己面前。
“你?”苏靖康惊愕地指着程青竹。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程青竹冷笑道:“鱼洁必须死!因为大人的上头还有大人,他被下了死命令,杭州城最近死了那么多达官贵人,而且都是蒙古人,所以必须要找到凶手交差!”
“就用鱼洁当这个替罪羔羊?”苏靖康冷冷地说道。
“哼,我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程青竹道:“不光是鱼洁,他们还打算将你也交出去,因为你竟然为鱼洁说话。如果不是我奋力将你救出来,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你身上的伤,原来就是……”苏靖康有些不忍地看着程青竹。
“为了你,寒剑堂或许都保不住了。”程青竹叹息道:“我也有家不能回了,不过,没关系,谁让我们是兄弟呢。”他说着又看看被撕碎的衣服下摆,无奈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苏靖康突然微微一愣道:“等等,你看,这刀!”
他说的是地上的金错刀,原本银灰色的刀身竟然缓缓地变得透明了起来,苏靖康吃惊地说道:“这刀,怎么变得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