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针对鱼洁呢?我知道你和她的恩怨,可能就是这样让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那又如何?我是很想让鱼洁死啊,我恨不得亲手杀死她。所以这些被吸干血的尸体是不是鱼洁干的,我无所谓,鱼洁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恶人,我就是要她死!”程青竹突然激动地叫喊了起来。
苏靖康一把按住程青竹的肩膀道:“你冷静一下,你是神医门的人,你忘记了你发过的誓言吗,你不能运用医术杀人的!”
程青竹一把推开了苏靖康的手道:“没错,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我加入神医门是为了研究鱼洁的手指甲上为什么会有见血封喉的毒药,我的目的就是不要让更多的人被她害死!”
说着他又愤愤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用神医门的医术去杀她的。”他说着凝视着自己的拳头道:“我会用我的拳头,用我修炼了二十多年的铁拳,一拳将她的心脏打爆掉!”
他猛地一拳击打在一棵梧桐树上,碗口粗细的树干发出了一声脆响,倒了下来,断裂处宛如刀削一般。
“苏靖康,我问你,你这样,到底快活吗?人家打你,你忍着;人家给你下毒,你忍着;是不是人家杀你,你也要忍着?你这样做究竟好吗?”程青竹愤然离去,只留下苏靖康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样?好吗?”自从加入了神医门,苏靖康就发誓,他的双手只用来救人。
他这样做是为了赎罪,苏靖康很清楚这一点。
苏靖康的名字,是他的师姐取的,他的名字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都叫做“苏靖康”!
苏蓉之所以让他叫这个名字,是为了让他永远都不要忘记,他是苏靖康的儿子。
苏靖康是谁?
苏靖康是那个曾经发誓和襄阳城共存亡,抵挡蒙古人入侵,但是却在关键的时候出卖了襄阳城,也出卖了苏蓉的男人。
苏蓉说,大宋之所以会亡国,就是因为苏靖康一人!
所以她让他的儿子也改名叫“苏靖康”,为的就是让他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卖国贼的儿子。
苏靖康!“靖康耻”的“靖康”!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苏靖康就发誓,要做一个好人,他的手永远都不会用来杀人的。
苏靖康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林子里走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他思索着程青竹的话,他这样一直忍着究竟好不好啊!
落叶西风,让人心中愁苦,竹溪空翠,但见疏帘淡月,梧桐雨让人感觉到了秋天的意味,更让人感到了落魄江湖的酸楚。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喧哗,苏靖康蹒跚着向前走去。
他看见了苏蓉,她正在和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缠斗,苏靖康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个女子,不过她手指尖上的一抹黑色却让苏靖康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鱼洁。
苏蓉的眼里带着一丝冷漠的笑意:“你躲!你又能够躲到什么地方,你又能够躲多长时间呢?你迟早还是会被我找到的。”
鱼洁捂住胸口,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她的血竟然是黑色的,她的身子摇晃着,却还强自支撑着没有倒下去。
“师姐!不要啊,她不是那个吸血的妖人!”苏靖康惊叫了一声,冲了出去。
“你?”苏蓉的眼中闪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的眉头一挑,旋即露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道:“就算不是,她也该死!”
说着她一个滑步,身子地面拖出一道幻影,转瞬间就来到了鱼洁的面前,一掌向着鱼洁的心口再次击打了过去。
“不要!”苏靖康这个时候竟然一闪身,挡在了鱼洁的身前,他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鱼洁的怀里。
“你?为什么?”苏蓉和鱼洁都同时惊问。
“我,我是一个医师,不要,不要在我的面前,杀人,好吗?这,是我,我唯一的要求!”苏靖康说到这里就昏厥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在原来的那片林子里了,鱼洁将他带到了一个山洞中。看来到头来还是鱼洁救了他。
苏靖康四下打量,山洞里装饰了很多的藤萝,还放了一些色彩鲜艳的石头,石头上点着蜡烛,蜡烛的流光反射在五彩石上,将整个山洞照得神秘莫测。
“这里是?”苏靖康吃惊地说道。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鱼洁淡淡地一笑:“我还从来都没有让其他人进过我的家呢。”
原来她竟然是住在山洞中的,难怪那么多人找她,都没有找到呢。看这山洞之中的摆设,原来魔女鱼洁也和普通的女人一样,喜欢漂亮的摆设啊。
“你在想,原来大魔头也有小孩子气,是吗?”鱼洁的脸上淡淡地笑着,竟然全然没有了白天的那种凶戾之色。“你在想,原来我也有柔弱的一面,是吗?”
苏靖康叹息了一口气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你是说谁?那些被吸血的人吗?”
“不,我是说其他人,那些被吸血的蒙古人,不是你干的,这我知道。”苏靖康坚定地说道。
“还是我先问你吧,你为什么要救我呢?”鱼洁突然说道。
“神医门门规规定的,我不能见死不救。”
“哪怕那个人是曾经杀死你爹娘、残害你朋友的蒙古人,你也不会见死不救吗?”
“是的,人皆有善念,或许有一天他会改变的,会成为一个好人,如果你现在就杀死他,那么他到死都只是一个恶人,永远都不会变。”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杀他的话,他就会残害更多你身边的人。”鱼洁叹息道:“就好像是我,你有没有想过,你救了我,我却可能杀了你的师姐?”
“你?”苏靖康紧张了起来。
“放心吧,她那么厉害,我能够死里逃生就是运气了,我怎么杀得了她呢?”鱼洁看见苏靖康着急的样子,淡淡地笑了:“你真是一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