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见过那位令狐二郎么?”
牛一方摇了摇头,兔一会愈发疑惑,师父誓死不愿将铁马腿交给曾经的师兄,竟愿意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后生?好奇自心底生出,兔一会睡意全无,更添了三分求知欲,问道:“师父,太白门小圣令狐二郎是什么样的人?”
牛一方道:“为师虽从未见过这位年轻的门主,但他名声在外,响彻江湖,他的英雄事迹,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兔一会的催促下,牛一方便将令狐小圣的事迹娓娓道来:“这位小圣,本名令狐峥,家住秦岭太白门,排行老二,故唤做二郎,他上有一兄长,早夭,其父母双亲,早逝,他自幼由祖父抚养长大。”
兔一会心中暗暗说道:“原来跟我一样,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嗯,我有师父疼爱,他有祖父抚养,我和他同病相怜!”
“老门主令狐赞最是看中幼孙,为培养幼孙成才,颇费心思,武功兵法,都是亲自教导的。令狐小圣也不负祖父厚望,他武穴造诣极高,又比常人勤奋刻苦,能吃练武之苦,如今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已身怀三大绝世武功——云阳内功、大鹏八裔掌、八臂哪吒手,武功之高,在江湖上已罕有敌手。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小圣武功高强,外有大将风范,内修仁德宽厚之心,为人侠肝义胆、重情重义,行事慷慨磊落,你我师徒二人如今遭遇大难,前去投奔他,可保平安。”
兔一会眼里亮光闪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欢喜雀跃一阵,又生疑惑,问道:“师父,为什么叫他为小圣,是他武功厉害么?”
牛一方笑问:“你可听过二郎显圣真君杨戬的故事?”兔一会兴奋地点了点头,牛一方又道:“昔有二郎显圣真君劈山救母的佳话,今有太白门小圣令狐二郎单刀进山、营救祖父的嘉迹。四年前,大漠四魔擒走太白门老门主令狐赞,逃到阴山,要求令狐二郎携铁马来换。太白门并没有铁马,令狐二郎便一人一马,携一刀一斧,远赴阴山。他进山之时,有大石拦路,令狐二郎使云阳功,挥大斧、劈巨石,开出一条道路。”
“这位小圣当真厉害!”兔一会听得津津有味。牛一方继续说道:“令狐小圣在阴山上,追了大漠四魔七天七夜,终于截住四人。年仅十八岁的令狐小圣以一敌四,力战四魔,以大鹏八裔掌打死两人,以八臂哪吒手重伤两人,救回祖父。阴山一行,令狐小圣一战成名,其救祖一事,与灌江口显圣二郎真君华山救母的行径颇为相似,因此得了一个`太白门令狐小圣´的称号。”
兔一会挨着师父,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牛一方瞧徒弟听得开心,又道:“可惜啊,小圣虽救回祖父,但令狐老门主年迈重伤,一入家门便即逝去。治丧当日,江湖各派上门吊唁,青海门白茶老翁也去了,他欺小圣年幼,竟大闹灵堂,当面逼迫。除了湘水门门主熊九言仗义执言,维护几句,其他几派掌门皆作壁上观,不愿施以援手,任由白茶老翁带着青海门弟子欺负小圣。小圣仁厚,本想大事化了,但白茶老翁口出狂言,步步紧逼,竟砸了太白门的匾额,还要踢老门主的棺木。小圣怒极,跪在棺木前,当着江湖众掌门的面宣布,接掌太白门门主之位,且以门主的身份,驱逐外敌白茶老翁。灵堂之上,小圣使出大鹏八裔掌对战白茶老翁的十二颗骊龙珠,听说啊,当日太白门灵堂大战,一老一少,打得昏天暗地,白茶老翁使出毕生绝学,仍不敌小圣的大鹏八裔掌,四颗大珠被小圣一掌震碎,青海门落荒而逃。”
兔一会两眼冒光,一脸神往,赞道:“好厉害的一个小圣啊,竟能打败白茶老王。师父,我们去投靠他,就不怕白茶老翁了,哈哈哈!”
牛一方道:“这位太白门小圣,确实是当今江湖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年,他接下太白门门主之位,不过百日,路过汉水时,遭遇四个混世小魔王的偷袭,小圣仁厚,不忍伤他们,自己受伤后仍放他四人离去。不过半月,四小魔遭难,小圣竟以德报怨,施以援手,救了几人性命,四小魔王被小圣的慷慨仁义折服,心甘情愿拜小圣为师,从此改邪归正,当年的四小魔王变成了今日的太白门四小鸽,为小圣驱使!”
兔一会听了一番,已被太白门小圣令狐二郎【阴山救祖】【灵堂驱敌】【汉水收徒】的事迹深深折服,他满心钦佩,道:“师父,我今日才知,江湖上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我迫不及待要去太白门见他一见!”
牛一方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小圣此刻在不在太白门!”兔一会大惊,问道:“小圣不在太白门,他在哪里?”
牛一方道:“太白门这位小圣,年幼时由祖父做主,与湘水门门主熊九言的外甥女朱鹮衣订下婚约。小圣为祖父守孝,早已过了那三年孝期,因忙于派中事务,又要教导四小鸽,婚期又拖了一年,听说这些时日,他要去往湘水门,商量与朱鹮衣姑娘的婚事。”
兔一会顿时失落,牛一方笑道:“小圣与朱鹮衣姑娘成婚,便是太白门与湘水门联姻,南北联合,于两派而言,都是极好的事。假以时日,江湖上就会传来太白门小圣大婚的消息,江湖好久没热闹了。眼下他虽去了湘水门,但太白门应还有四小鸽,我师徒二人到了太白门,就不必再怕白茶老翁了。”
兔一会觉得有十分有道理,欢欢喜喜地睡了。
次日,师徒二人欢欢喜喜往北而去,赶路三四日,来到彭城,却在彭城看到了白茶老翁,但师徒二人机警,避了过去。往后一连三日,司马茬都守在彭城,他似乎猜透了牛一方的心思,专门在此拦堵,以防师徒二人北上,投靠太白门。
“白茶老翁在彭城拦截,他徒弟鱼子非肯定去了寒山寺,这师徒二人真是铁了心要得到铁马腿。”牛一方无奈,只能带着兔一会向西折去。夜里,师徒二人对着篝火,牛一方眉头紧锁,兔一会道:“师父,我在彭城问了人,我们往西走,入荆州,过枣山,经汉水,再往北,也可到秦岭太白门!”
牛一方大为惊骇,惶恐而道:“不能去荆州!我师徒二人去太白门投靠小圣是为了保命,若取道荆州,只怕连小命都没了!”
兔一会不解,问道:“听主持说过,荆州有山,山里住着猛兽么?为何不能去?”牛一方道:“荆州没有猛兽,却有比老虎猛兽还厉害的魔女!”
兔一会愈发好奇了,问道:“是什么魔女,竟比老虎猛兽还厉害?”牛一方便又细细道来:“荆州有魔教,名为倚天,倚天有魔女,江湖人称鹿南风!”
兔一会忽然插嘴,问道:“南风,我曾听人念过一句诗,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啊!”
“非也,非也!”牛一方纠正道,“此南风并非农家所盼的南风,而是晋惠帝的皇后,那人人憎恨的贾南风。”
兔一会不解,又问:“皇后贾南风是谁,为何人人憎恨,她与鹿南风有什么关系?”
牛一方道:“皇后贾南风,貌丑而善妒,因惠帝懦弱而专权,手段诡诈残忍,迫害忠臣,霍乱朝纲,引发八王之乱!倚天的魔女,本名鹿骄嵘,容貌性情与贾南风相似,故也被称作南风!”
“那魔女鹿南风也是容貌丑陋么?”兔一会右手在脑袋上上下挠动。
牛一方哈哈一笑,答道:“鹿南风幼时被大火烧伤了脸面,容貌极丑,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见过她的江湖人士并不多,他们都说,那魔女面带三层寒纱,手持青龙任月鞭,脚踏方天叠云丝。心肠恶毒,手段狠辣,行事刚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女!”
兔一会身子微微一颤,惊问:“那魔女杀了很多人么?”
“那魔女可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牛一方答道,“她十七岁接掌倚天教,任教主之职。彼时的倚天教不过是个小小的魔教,但鹿南风颇有谋略,在她步步筹谋之下,仅用三年时间,就收服了荆州境内六座山头,每山设一堂,由她座下的三鹰三雁掌管。当初,她收服九宫山时,寨主苏青狡先臣服,而后又率众反抗,以至倚天教伤七十余人,亡三十多人。”
“鹿南风大怒,以九宫山苏青水出尔反尔,不守信义为由,下令三鹰屠了九宫山四百余人,临了只说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如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如此狠辣残酷的手段,吓坏众人,其余五个山头的寨主从此不敢再多出一声,未被收服的龟峰山、凤凰山、鹤屏山三个寨主,在鹿南风强压之下,摒弃了旧仇恩怨,通力合作,又向青海门门主白茶老翁求助,才能勉强与鹿南风抗衡,如今的荆州境内,鹿南风风头最盛。”
兔一会吓得微微发抖:“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必会度化冤枉死之人,早日超生!”牛一方道:“这个魔女鹿南风可谓厉害至极,她若出荆州,江湖必定风云色变。一会,日后你行走江湖,这样的女子,能避则避,若遇见她,一定要跑得远远的!”
兔一会认认真真地点头答应,又生疑问,道:“师父,你常在佛主面前念经,怎知晓这么多江湖之事?”牛一方笑道:“我虽隐身佛门,但仍身处江湖,怎能不知江湖之事?”
如今,摆在师徒二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北上,则遇白茶老翁;二是取到荆州,入鹿南风的地盘。
牛一方思虑一夜,最终择了一!
兔一会叹道:“师父,你以前说过一句话,苛政猛于虎,如今,这鹿南风猛于白茶老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