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都埋了,就在北城门外。我没能回来告诉你,可让容肥、桃李张、何九带消息给你了。他们找到你没有?”
“你一说这个,我就火大。那容肥找到我时,后边一群追兵。我和他奋力杀敌,他没能逃脱死了,我跳进河里才逃脱。”
“桃李张呢?”
“一样,死了。”
“何九那么厉害,总不至于也死了?”
“何九找到我时没死,可骑马走的时候中了埋伏。马摔断了腿,他也被活捉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他没死的话,我会去救他。你既然知道了,为何看到我还是一脸愤恨!”
“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在苍府好吃好喝好住,你还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我答应乌痕待在苍府,他才肯葬了你的人。”
“那人葬了,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要见奚寿一面,确认是他。”
“你见到了?”
“见到了。”
“见到他为何不杀他?擒贼先擒王,你不是不知道!”
“先礼后兵。”
“一个毁了明安城,杀了那么多人的暴君。你为什么要和他论先礼后兵?”
“我们不是恶人,要讲道义。”
“你和他讲道义?你不早点杀了他,他一个命令得害死多少人,你有没有想过?”鲁修鸿气得抓耳挠腮,满脸通红,焦躁地跳了起来。
“阿姊,兄长说得对。我们得赶快把奚寿杀了。”
“青姑,别听他的话。杀奚寿可不是说几句话这么简单。我们走了。”
“你走,反正我们也指望不上你。”
“你们俩如今怎么成了这样子?有话不能好好说?这时候要一致对敌,别的什么都不要想。”许转蓬终于看不下去,走到了两人的中间劝解道。
“许统帅,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先去告知公主。她等着呢。”
“好。林姑娘,修鸿他的话肯定不是故意针对你。你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有希望杀掉奚寿的人,可别被他气走了。”
“他影响不了我。我先走了。”林啸玉看了一眼鲁修鸿,叫上虎子,往西去了。
路上,她一直寻思着一件事:在苍府,她之所以无法离开,是因为仆人、丫鬟等人的性命掌控在奚寿的手里;她一离开,这些人都可能会被处死。
这样一环扣一环的威胁和惩罚让她不得不选择留下来。这就是做一个良善之人的难处。她不能像奚寿那样无所顾忌。
鲁修鸿只想着让她杀人、杀人、杀人,不顾一切地杀人。这是她很难做到的。
“青姑,你为什么觉得鲁修鸿说的对?”
“因为奚寿是个大坏蛋。我们不杀他,他可不会放过我们。”
“噢,我不见得就能杀得了他。我要是出手像以前那样快,他有了神钺,我都能杀了他,现在我就得一刀一刀拼。”
“那我们就拼。阿姊,我都忘了带我的扇子。我练了那么久的飞针,真该用上。”
“你抱紧我就好了,别的事不用做。”林啸玉跑回了峡谷口。
“许统帅在后边。”林啸玉看了看公孙夜戎,“你兄长我没看到。”
“我哥可能去找连弩了。连弩出箭快、威力大、射程远。”
“之前,攻击我们的安天闾的人就是用的弩。那些弩箭应该还在河边。”
“那我派几个人去捡,能用就用。我们就埋伏在河岸这边,奚寿到了就发起攻击。”
“我去那条笔直的路上拦截他。”
林啸玉叫上虎子走了,回到了积雪有一寸多厚的路面上。
因为兵卒人数众多,路面又变宽了些。刺客仍旧在进攻,可是死伤很多,进攻越来越无力。
林啸玉走在这条路面上时,兵卒很少攻击她。可之前上千的兵卒不由分说就攻击她和家人。宋鸾还因为那些人的攻击死了。这让她很困惑,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她走到半路时,奚寿的轿子从西边过来了。城门口堆积如山的碎石、碎砖也没能拦住它。七个护卫仍旧走在最前边。他们看都不看路两边的拼杀场面,好像那些战斗与他们无关。
“奚寿,出来受死!”
林啸玉冲了上去。七个护卫和她打了起来。
云楚良说得没错,这七个人的武艺太高了,最顶级的刺客恐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联合起来,就像铁板一块儿。
林啸玉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他们都能及时抵住她的刀。唯一不足的一点是,他们单个人的力量不足。
林啸玉便利用这一点,一有机会就攻击单个人。很快,一个人被林啸玉打倒了。其他人都来解救他。
林啸玉横刀扫过去,将六个人和倒地的人分开了。又一刀砍过去,这个守卫便死了。
正在这时,林啸玉突然听到一阵骚动,回头一看,奚寿赫然站在河岸上。
她急忙甩开剩下的六个守卫朝河岸跑去。刺客们疯狂地攻击着,却始终无法突破兵卒架起的两道墙。
“林姑娘,你以为我那么傻等着你杀我!”
奚寿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对岸奚煜带着人已经放起了箭。可船上穿着甲胄的人用盾牌挡着,没有一支箭穿过盾牌射中奚寿。
“拿命来!”
林啸玉跑到了河岸上,可为时已晚,奚寿已经将神钺攥到了手里。说也奇怪,这神钺到了他手里像黏在他手上一样,既没发出声响,也没带着他跑。
“看到没,这就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抢不走。”刺客看到奚寿拿了神钺,都不进攻了,纷纷逃跑。
“你不要以为拿了神钺就可以随意杀人!”
“我就杀了,你也拿我没办法!”
奚寿拿着神钺随手一挥,路北边成百上千的刺客瞬间化为了焦土,不少兵卒也跟着死了。
“刺客你要杀,兵卒是你的手下,你也不顾?”
“我有神钺,我还需要他们?”奚寿又大手一挥,将路左边护路的几百个兵卒杀死了。
“你……”
“你能奈我何?差点忘了告诉你,林姑娘。你那心上人云楚良正在地牢里受苦呢。你不去救他,他恐怕很快就死了。”
“我杀了你再去。”
“我有神钺,你杀得了我?”奚寿又是一挥,虎子被从中间劈开了。
“虎子,虎子!”
沈青姑哭喊了起来。林啸玉愤怒到了极点,正伤心时,天虎朝她跑了过来,跑进了包袱里。
转瞬间,包袱里的虎神像发起了光。林啸玉打开包袱,虎神像完好无损地摆在她眼前。
“奚寿,不要太得意!这虎神像和神钺是一对,你的神钺,虎神像就能克制。”
“我不信,传说而已。”奚寿朝林啸玉劈了过来。
“阿姊快躲!”
“躲什么!”林啸玉拿着虎神像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