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我信，三十年前的你也会相信的。”
是的，我也曾今相信，也曾以为那个字是世间最美的。
“你，知道我是谁？”黑头巾盯着她问到。
“我还能听出你的声音，剑。”妇人转向黑头巾。
长长的沉默后，剑轻声道：“你怎么活下来的？”
“当那几个带着面具的人要杀我的时候，竹子救了我并将我藏在了金秋酒馆。两天后酒馆老板将我偷偷送出了城，又给了我一点钱，让我自己离开王都。”
“你离开了？”
“是的。殿下死了，被我毒死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我本应该也去死的，但那时我还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肚子里有了殿下的骨血。”
“你说什么！？”黑头巾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就连一直靠着门没有出声的云铁也一下站直起来。
“那时我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织墨的头低了下去，声音慢慢飘忽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我的心情多么的忐忑啊，我肚子里有了一位小王子，是殿下的！他会长什么样？像我还是像殿下？又或者是一位小公主，长着一头黑色卷发……可是殿下和奥菲丽公主的感情越来越好，他已经两个月没有来过我的房间了，这让我无比的慌张起来，如果殿下什么都忘记了，那，那孩子怎么办……”
“所以阿尔瓦尼爵士看出了你的心思，当他给你所谓情药的时候你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是的，没有任何的怀疑，每次回想起来就觉得那时的我真是蠢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的心总是被自己所蒙蔽。”织墨的脸上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苦楚。“你也知道阿尔瓦尼爵士是公主的表弟，他能自由的出入王宫。他看出了我的焦虑，我没有给他说过我的爱人是殿下，可他猜到了我的心事，他给了我一瓶粉色的药剂，他说只要让对方喝下这药剂，那个人就会爱上我，其实我只要殿下一点点……一点点的爱就够了，我没有奢望殿下只爱我一个人，真的，他爱公主殿下、爱自己的妻子是很好的，只要他也爱我和我为他生的孩子就好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药剂是毒药的？”这次提问的是云铁，他看出黑头巾的情绪已经被带入了当年的回忆，便主动出声打断了偏离主题的织墨。
“就是殿下去世那一天的傍晚，来了几个侍卫说奥菲丽公主召见我，但我在半路就被侍卫转交给了几个带着面具的人，这些带面具的人将我带出了王宫，在路上其中一个带着乌鸦面具的人告诉了我情药的真相。我虽然当时被吓到了，但还是听得出来，他就是阿尔瓦尼爵士。”
“他告诉你真相，那是已经打算杀你灭口了，然后竹子就来了？”
“差不多吧，几个面具人抽出刀子的时候，竹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刺伤了两个面具人，拖着我逃了出来。”
“你离开王都去了哪里，竹子和你在一起？还有，孩子呢？”
“竹子把我送到金秋酒馆就返回王宫了，说是要告诉其他亲卫队员真相，大家商量怎么办。你不知道这些事，那，他没有回来？”
云铁和剑都摇了摇头，随后云铁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便回答道：“是的，他没有回王宫”。
“可他离开后也没有再回到酒馆，那，竹子可能在返回王宫寻找你们的路上遇上什么事了吧。”妇人的脸上一无表情，似乎对于当年救过自己的同伴的结局并不挂心，“离开王都后我一直流浪躲藏，害怕被人找到，几个月后我不得已在一个叫格恩的小镇住了下来，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方便行走了，手里的钱也用光了，但我的运气不坏，格恩镇的镇长先生帮助了我，他安排我在镇上的公所做一点简单的针线活，还给找了个最便宜的租房。”
“你流浪了几个月还在格恩镇？那里离王都并不算太远啊，难道你是打算还要回去？”剑轻轻问到，他的声调像是害怕打碎了什么，惊醒了什么。
“是的，我并没有远离王都，确实是想着还要回去。我本来以为竹子回去找你们后殿下被谋害的事就会被揭露出来，但待在酒馆两天后却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又不敢一个人再回王宫，所以不得不听从酒馆老板的安排离开王都。过了几天，我开始在流浪到的城镇街头巷尾听到殿下得急症去世的流言，我知道自己不能这么逃走了，我得立即返回王都。然而事情正如我想的一样不容易，我遭到了通缉，每个城门都贴了我的画像，还有很多探子在到处游荡。这还只是城门，想要进入王宫找你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决定先躲一段时间把孩子生下来，至少保住殿下的血脉。”
“之后我便流浪到了格恩，几个月后生下了孩子。孩子快一岁的时候，我回了一次普莱茵，我在王城待了五天，在金秋酒馆和以前殿下亲卫们常去的地方等了五天，却一个都没等到，后来才听说殿下的亲卫们都返回东古了。”
“并不是全部，我和云铁留了下来，但那个时候我们在埋骨荒原。”
“原来如此，我就说不会没有人怀疑。那么，你们一定是被公主派去边城的吧。”
云铁和剑对望了一眼，迟疑了片刻道：“你是说，阿尔瓦尼爵士的所作所为是女王陛下指使的？”
“不错，她是女王了，她早就是女王了。”织墨喃喃念叨着：“可结局不应该就是这样。”
云铁走了过来，定定看着织墨没有神采的双眼，沉声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你又怎么知道是她做的？”
“因为，她和阿尔瓦尼爵士有私情。”
即便今日超乎想象的信息太多，云铁仍然觉得不可置信，无论是三十年前那个清纯可爱的女孩还是现在雍容华贵的女王，他都无法将之和无耻淫荡一词联系到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