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镝的身体依旧很疲惫,但是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再去思考别的事情。
秦脍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锤法,在夜镝的面前不断上演。重锤的攻击范围,速度,力量,气势,每一条都近乎完美。
如此完美的进攻方式,破绽,到底在哪里呢?
在接下来几个极端的间隔内,夜镝不仅要准备好下一次的跳跃,又不得不回想一下整个作战流程。
那么首先,姑且将这个锤法称之为连环锤法。
在使出连环锤法之前,貌似用的是普通的落地锤法。
那么在落地锤之前,同样也就是战斗之前,夜镝跟秦脍扯了一车的废话。
在这一车废话中,夜镝貌似问了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在当时夜镝其实并不能完全保证一定有用,可到现在,就算是用处很小,说不能也会有大的改变。
仔细回想,秦脍想要用锤子进攻的话,自己貌似是保证过,必须用双手加以支持。
双手加以支持。
双手!
突然,夜镝眼前一亮,他将目光转回到秦脍的身上。
没错,虽然秦脍的连环锤法看似无敌,但是在使用如此无敌的连环锤法的同时,两只手却是恰恰被限制住了。
既然两只手被限制住了,那直接就放下重锤,释放两只手开始防御不就行了。
可这个调件,紧紧是对普通的落地锤法而言,现在的秦脍已经无法做到这一点了。
在重锤巨大的惯性面前,秦脍一旦脱手,要么出去的是人,要么就是锤子和人以相反的方向双双飞出。
夜镝此时内心的想法终于是初步建构。
说实话,夜镝所想真的很正确。
之前见过秦脍用重锤的人,比如说刀疤,还有旁边的长棍男,都会了解到,每次秦脍的连环锤法用至巅峰的时想要撤除时,都必须要再额外用几次连环锤法,渐渐的将速度降下来,才可能彻底的解除掉。
否则强迫解除,那就相当于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冲击力大部分反过来作用到自身,对自己的伤害会特别的大。
双手支撑,又不能迅速的放开锤子,变相的说明,秦脍的双手被自己的锤子给限制死了。
既然秦脍的双手已经被锁死,那么如果是脱离他的攻击范围,就可以进行反击,而且反击时秦脍是如何也不会还手的,因为他做不到。
那么接下来的重要问题,就是如何能够脱离他的攻击范围,夜镝心里想。
目前来开,脱离攻击范围其实是有两条路,一种是立刻掉头撒丫子就跑,什么都不管。
但是别忘了,跟在身后的可是重锤,如果没有特定的身法的话,还没等着起步,就已经成为了锤下的肉馅儿了。
另一种则是近身,因为锤身再怎么无敌威猛,可是还是连接在锤柄上的。
到了锤柄附近,其实就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了,毕竟它只是起到一个支撑与握把的作用,至少被打在身上一下也打不死。
所以对比二者,还是后者的可操作性比较大,那么,怎么才能够成功近身,而且必须要给他一记暴击呢?
战斗依旧在继续,砖块爆裂的声音依旧是在不断地响起。
此时二人的推进距离,已经快有普通的直跑道那么长了。
重锤所经之处,无不是大坑一个一个,附近尘土刚刚落地,给这个刚刚产生不久的大坑铺了一层薄薄的灰霾。
夜镝动作变化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早就已经累得前胸贴后背了。
那本是比较蓬松的头发,也因为汗水浸润呈现出一整一撮一撮的样子,看上去着实有点儿奇怪。
秦脍虽然也有些气喘,但是使用了自己最拿手的技能,还是游刃有余的,并没有向夜镝一样即将就要透支。
不远处的慕容雪此时看到夜镝深处困境,用手擦了擦眼睛中亮晶晶的东西,一咬银牙,迅速的用笔在图画本上画着什么。
众人正以为夜镝马上就要支撑不住儿惨死在锤下时,夜镝却是做了一个令人不解的动作。
夜镝一边躲避着,一边将背后的剑鞘拆下,瞬间套在依旧牢牢握在手里的木剑上,并将剑鞘锁在木剑上,让木剑无法轻易地滑落。
左手将已经套了剑鞘的木剑交还到右手,而又有些不同的是,用手我的并不是剑柄,而是剑身。
这个时候居然要收剑?有啥用,该躲的还是要躲,该被砸还是要被砸,并不能改变的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幕,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只见夜镝在改装完自己手上的木剑后,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向后撤,而是用了自己仅余的一部分力气,双手同时握住剑身向下剁,借助剑给自己的反作用力,双腿一弹,迅速起跳。
这里的起跳,并不是向后撤,而是原地起跳。
因为是夜镝的放手一搏,所以几乎有的力气都快用尽了。
此时脚离地面的高度,差不多就是重锤立起来三分之二的高度那么高,这已经做到了应有的极限。
秦脍当然也看到了夜镝作战方式的变化,可是眼下却是什么都没法改变,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连环锤法用老。
轰的一声巨响,重锤再一次狠狠地落地,砸的地面瞬间开花。
下一刻,那已经跃起的夜镝,好巧不巧,却整整好好地落在锤身之上。
这对时间的把握是多么的恐怖。
夜镝也是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因为自己也并不是很确定是否能够真的落在人家的锤子上,因为毕竟秦脍此时占的主导,要是一弄不好,是自己先着地,那开花的,不就是自己了么。
嘿,秦脍轻喝一声,用了重锤砸地的惯性,同样来了前空翻。
之后的情景,其实也不难想到,一旦夜镝要是站在锤子上一动不动,那仅仅的凭借秦脍的身子,就可以将自己压扁。
被秦脍的身子砸,要比被锤子砸,还要难受。
夜镝有自己的选择。
当下眼神一凝,在众目睽睽之下,脚一点锤,居然想秦脍的右边掠去。
如果成功的向右跃起,的确会脱离秦脍的攻击范围,那么这是想逃跑么?
可是就算是要逃跑,以夜镝身体的状况,没几步就一定会扑街的,根本没有机会再跑远,只要秦脍优哉游哉的走回来,随便跺一脚,夜镝就见不到爹娘了。
夜镝是不会逃跑的。
当自己从秦脍的锤子上跃开的时候,秦脍此时的状态,正好是在前空翻的制高点。
脚底朝天,这之前就明白,那头可是朝地的呀,换句话说,就是头部离着地面最近。
同样也是离着夜镝最近。
头部离着夜镝最近,机会近在眼前。
夜镝右手瞬间抓着剑身,将剑柄一端朝着前方刺去。
对于夜镝木剑,最锋利的地方是剑刃,而最坚硬的的地方,就是剑柄的一端了。
“砰”一个低沉的响声响起。
剑柄狠狠地触碰在了秦脍的头部……
头部的太阳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