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气沾染着和风的清爽,不冷不热正是开学的好日子,课业表早在昨日就已被送至曹媛四人的手中,上面标清了各门课业的上课时间以及轮假、寒暑假的安排。
衣食住行方面,四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阁斋外院三等间
末等间
一个束发少女举着课业表,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一脸餍足的笑着。
“真的是…真的是…太棒了!
“一天…一天一节课”,她激动的颤抖着身体,“噗,哈哈…哈哈哈哈,一天一节课,一轮休一天哈哈哈哈,亲爱的师尊大人们,我准备好了嘿嘿…”
于归有些无奈的看床上兴奋的人儿。
“阿蒜”,她扶着额道,“注意形象。”
曹媛十分顺从的答应了。
“嗯嗯,注意形象诶嘿嘿,嘿嘿嘿嘿……”
于归:“……”
完了,这孩子傻了。
她看了看时间,道,
“阿蒜,不早了,该去上课了。”
“奥奥,来了来了。”
两人结伴往学堂走去,因为男女宿舍分开,她们并没有和白虹、祁素一起上路。
曹媛正一脸开心的想着课业的事,突然注意到上面的时间,垮起了小脸。
一轮六节课开始的时间分别是,辰时四刻,辰时四刻,辰时四刻,辰时四刻,辰时四刻,辰时四刻……
怎么都是早八啊!!!(╥﹏╥)
于归一双眼睛基本是粘在曹媛身上的,此时注意到曹媛脸上的苦恼,不禁问道,
“阿蒜,你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曹媛撇着嘴,忧郁道,“早八早八,怎么都是早八,师傅们都不困的吗?”
“诶?”
于归愣了愣,
“早八?”
想起课业单上那一排排的辰时四刻,于归也明白了早八的意思。
“真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曹媛叹了口气,“我还想一觉睡到十二…咳咳正中午呢!”
曹媛突然觉得自己飘了,跟于归一起待久了,说话都开始放松了,尤其刚刚那个早八,她完全没注意用词,还好阿虞没有在意。
“阿蒜,最近总说些奇怪的话”,
于归察觉到曹媛心虚的表情,故意逗她道。
然后就看见曹媛果然身体僵了一下。
“呃…那个哈哈……”
曹媛有些尴尬的食指刮着鼻子。
“早八?倒是没见本地人这样说过。”
继续补刀。
“嗯……偏远之地的俗语,没什么可在意的哈哈……”
于归觉得心情好的有些微妙,心里莫名觉得这样的阿蒜可爱极了,但还是正色道,“不过起太晚是不行的,就算轮假那天也不行,朝食不能不吃啊。”
“啊?不要啊!”
曹媛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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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
刚到门口,曹媛就看到了熟人。
“阿虞你看,是白虹和祁素他们”。
于归朝着曹媛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两个亲密的身影结伴而行,谈笑风生。
“还真是”,于归回道。
不远处的两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了过来。
祁素拉着白虹小跑过来,招手道,“曹媛,于归。”
祁素笑的很开,看起来热情极了。
“真巧,你们也在。”
一向冷着脸的白虹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有些没头没脑地嗫嚅道,“真巧,嗯,昨日刚见,今日又见了。”
“噗,白兄你……”,祁素有些惊奇的看着他。
曹媛有些意味深长,道,
“哇,我们白公子今天开窍了呀!”
于归牵着曹媛的手,道,“好了好了,要迟到了,咱们快些进去吧,外边儿站着做什么?”
…………
学堂的风格还是很雅致庄重的,就像鱼修仙人的胡须一样带着厚重的历史感,虽然大部分学堂也盖是绕不出这股风骚,但曹媛觉得这是她自有生以来见过最有格调的,它的出众不在于装饰,而在我本身的底蕴与与生俱来的儒雅之气,想来全天下文人雅士的学堂都无出其右吧。
宋潮生坐在台上看着四个娃娃站在下面,齐刷刷的喊着,“师傅好”
说道,“好好好,都坐下吧。”
四人声音很齐,曹媛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曾和他们商量好,排练过,竟然就这么自然的喊出来了。
宋潮生扶着胡须,道,
“今日本该由月石来教导你们灵力方面的课业,不过他近日有要务在身,就由我代劳了。
“……知悉灵力的起源……,元力化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为鬼人两族分化为灵、诡二气加以运用,以供各自修行,……天地生元朔与花阴二神分掌阴阳二气,然鬼界缺失,诡气逗留,魑魅魍魉肆虐人间,二神设神使于人间界立正灵殿,护人族安康……
“……这便是吸纳灵力之法的诀窍,切忌直接吸纳四周阳气,要将其同化为自身灵力,方可吸纳运用……”
“最后,下课前我叮嘱一下你们令牌的事…”
一个半时辰后
“今日就到这里吧,课下你等自行修炼即可。”
“鱼修师傅再见”。*4
宋潮生离开学堂,本来安静的室内就添了点儿嘈杂之声,但并不吵。
坐的久了,曹媛忍不住舒了个懒腰,想缓解身上的僵硬与疲惫。
“嗯~,抻抻筋骨真舒坦”。
也不知是否是身体的缘故,曹媛觉得自己变得随性了,虽然思绪海事清醒的,但在小事上内心并未偏向于自己已是成人。
不论是从本心还是原身的年龄设定上都是如此。
于归看着曹媛明媚的笑眼,竟也觉得心情舒畅起来,她整理着背包,将自己与曹媛的书本收进去放好。
祁素与白虹讨论课上的内容,相互讨论还交换了笔记。
四人在学堂门口挥手告别,分两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秋天有风,午日有光,如今和在一处竟有股淡淡的萧瑟与朦胧,让于归有一种回到旧时光的错觉。
曹媛的发有些乱了,于归帮她扒了扒。
路上看着远去的两人,曹媛忽然想到白虹之前问她和于归关于屠司察与赵司士二人的事。
因为空闲时于归已经将自己的猜测与规划告诉了曹媛,再加上赵司士小妹石头的事牵涉到了庄府,曹媛觉得不能再这样凭空等下去了,虽然想想也知道此事不可急于一时,但也总要做点什么应对才好,免得到时候事情临门了才抓瞎。
“阿虞,我们现如今已经入了正灵堂,要不先商量一下解除印记和去庄府的事吧,我想着耽误了这么久,是否也该早日为这些事提上日程了。”
于归也有些赞同,
“正有此意,不过庄府的事还要再推迟一番,我们要先取得下山历练的名额才好,鱼修师傅刚才也说了,以我们目前的权限,只能在山头做一些小任务,令牌不会将我们传送到这山以外的地方,这段时间我们先巩固基础。”
曹媛叹了口气,有些苦恼。
“这确实是该顾虑的事,但…就不能卡一下b…,啊不是,就不能自己从山头走下去吗?他总不能一直在我们头上盯着我们吧。”
于归整理了一下思绪,最后道,“那倒不会,但你再怎么走,以我们现如今的知名度想要从庄府要人,况且还是白要(毕竟在乡野流落了几年财力不同于早前了),那还是有些难度的,目前还是先处理印记的事为妙,交给我吧,你不用忧心这个的,我不想立于险境。”
“我怎么能不忧心呢?你只说了大致的规划,却没告诉我具体应当怎么做,如今又同我说什么印记的事交给你,阿虞,你是否是想丢下我,独自承担这一切”,
曹媛有些急,这是遇到危险和困境要把我撇开吗?她不想把什么都推给于归,说好要还她救命之恩,怎么能总要她出力,自己却躲藏与人后,
“你说不想我立于险境,莫非我能眼睁睁看你立于险境而不顾吗?况且我们也曾并肩作战,你应当也知悉了我的战力,就如今的情况而言,我如何没有自保之力呢。你不愿告知我困难所在,可是将我当做了外人?”
于归没料到曹媛会这么说,忙道,
“我……不,因为一些事情,我只是…怕有什么隔阂,与你生了嫌隙”,于归挥手否定着。
“虽然我们只有几天的记忆,但经历了那么多,我们…是朋友了吧”,
曹媛缓缓道,
“之前一直没有问你,我们击败那只诡尚且吃力,你又有何种方法可以解开她设下的咒印呢?但你这么笃定自己能承担,我想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至于你所说的隔阂…,还记得在白间时的那几天晚上吗?或许你惊讶于我如何知晓此事,但即便你未曾告知于我,我也并不觉得这算什么隔阂与戒备。我本就不想多问,之后也不会深究原因,说这些不是为问你原由,而是想告诉你,我想在自己力所能及不添乱的情况下帮助你。
“还有不管是咒印还是庄府,这都不是你造成的,甚至庄府的事还是因我个人情绪而起,怎么能就这么把问题推给你呢,所以,阿虞,不要再避开我了。”
于归怔住了,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呆呆道,
“嗯。”
一片微黄的叶落在于归头上,曹媛顺手给她扒了下来,“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跟白虹一样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