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们！”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接着扔。”
惑星，灵汐科技中心大楼某间办公室，一道巨大的光幕投影在房间中间。
光幕上，珠光宝气的富态大佬手抓着一摞摞纸币直往镜头处扔，飞扬的钞票漫天飞舞。
光幕前，一身休闲装的青年身体和脸都贴到了光幕上，双眼闭着，似乎正处在某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身正装，看去不过四十多岁，却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进门来，望见这一幕，脸色一黑。
“你在做什么？”
“我正在感受被钞票拍在脸上的感觉。”青年眼也不睁的说道。
“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有出息不如有钱。”
“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
“钱才是我亲爹。有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你，我想做什么都做不成。”青年翻了个白眼。
“混账，老子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还记得我在赢之都留学那时候的事吗？当时我遇到一个很喜欢的女生，结果我连她一个几万块的包都送不起，然后，我的初恋就没了。”
“哼，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不要也罢。”
“贪慕虚荣？她跟我交往两年，就那一次想要一个几万块的包，而且送礼还是我提出来的。几万块对你算什么啊，这就虚荣了？”
“几万块对我们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不一样，一个女人，非要惦记自己承担不起的奢侈品，那不是贪慕虚荣是什么？”
“可是她平时带的都是几十万的包，为了体贴我才勉强委屈自己只要了一个几万块的包。”
青年龇牙。
“你说，是她配不上几万的包，还是我这个穷鬼配不上她？我到今天都想不明白，我好好的初恋，怎么就因为几万块钱就没了？”
“玛德，几万块钱算什么啊？啊？”青年一声低骂。
“凌羽，我是你爹，跟我说话注意点儿。”中年厉声道。
“钱才是我亲爹，你要是跟他一样用钱砸我，我对你要多客气有多客气。”青年伸手指着光幕。
“你、你——”中年手指着名为凌羽的青年，手指直抖。
好一会儿，他终于控制了情绪。
“怎么想起回来了？以前不是说死也不回来的吗？”
“我这不没死嘛。”青年无所谓的笑笑。
“……”中年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所以，你终于想好要回来学着管理公司？”
“白痴才想要回你的公司，我脑子又没坏。”青年嘲讽道。
“公司怎么了？你这么多意见？！”
“你说怎么了？”
青年冷笑。
“我在你这里做儿子，我在外面做孙子。可是，我在外面做孙子自己捞钱，捞多少钱都是都是自己的。”
“可是我要在你这里做事呢？”
“你不是很喜欢那句话嘛，儿子要穷养，女儿要富养。你最喜欢的事，不就是卡着我的钱，让我一直穷兮兮的，离了你就活不了，只能听你的话吗？”
“我要是在你这里做事，你要是愿意给我开个万八千的工资都算你有良心。”
“到时候说着都是一家人，开什么工资，却给我安排一大堆工作，结果我累死累活一分钱拿不到，还要被你嫌弃干活不利落。”
“你要是干脆不要脸，想办法让我累死累活，到最后还让欠你千八百万都有可能。”
“你说，我脑子要坏到什么程度，才想要回你这里当儿子啊？在你这里当儿子，还不如去外面给别人当孙子呢。”
“混账，就算我那么做了，那也是为了锻炼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中年气得脸皮直抖。
“我不要锻炼，我就要钱。”青年白眼。“这次回来是跟你谈生意来的，只要你让我赚钱，要我多客气，我有多客气。怎么样，服务很划算吧。”
“你——”中年怒目而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想谈什么生意？”
“听说你们公司的《念域》挺有潜力，我想带着我的人到里面去发展。因为深知贵公司的节操，所以特意跑来就是想问一下——”
青年说着，贼兮兮的凑到中年面前。
“你们公司的《念域》外挂和脚本能不能分享给我们用一下？”
“……《念域》没有外挂和脚本。”中年面无表情。
“对，我明白，《念域》没有外挂和脚本。那你们就帮忙修改一下我们账号的数据吧，怎么样？这种事贵公司可是有着很优秀的经验。”
“《念域》运行已经完全交付给主脑，灵汐科技目前没有任何权限修改其内部数据。”
“那追加的人物属性界面和任务指引界面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追加一个可视化功能界面，不涉及对核心数据的修改。”
“唉，我说老东西，能不能别装了，灵汐科技不会动游戏数据这种鬼话，你准备骗谁呢？”
青年翻着白眼撇撇嘴。
“还记得当初，为了公司的营收，你拿着修改了数据的内部号去偷袭榜一的大佬，把大佬气得充了赢之都几套房。”
“后来大佬回过神来，发话说要买了你的公司，你还记得吗？”
“除了这个，你让公司的员工和水军在游戏里煽风点火，鼓动大佬们充钱打架，这不是常规操作吗？”
“你这满头白发，说不定就是你搞事太多的报应。”
“所以，灵汐科技突然有节操，决定不改游戏数据这种废话就别说了。”
“你还是直说吧，这笔生意想不想做，不想做我转身就走。”
“……《念域》数据无法修改。”中年道。
“好，明白了，告辞。”青年摆摆手，随手关闭投影，向门口走去。
几秒后，他与中年擦身而过，走出房间。
中年站在原地，神情纠结。
青年脚步停下，转过脸，疑惑的皱着眉头。
“你不出言挽留我一下吗？”
“反正就是修改一下游戏数据，这种事对你来说很简单，只是会掉一点节操而已。反正你又从来不在乎节操。”
“还是说，在你心里，我的重要性连你从来都没有过的节操都比不上？”
中年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青年则是心头一动。“该不会你们的公告说的是真的吧？你们真的无法修改《念域》的数据？”
“《念域》的数据我无法修改，你换个条件吧。”片刻，中年叹声道。
“……该不会，你们搞出来的《念域》，真的是元宇宙吧？”青年愣了愣，不由压低了声音。
“《念域》就是真正的元宇宙。”中年道。
“你们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念域》的研发一直是由天启在负责。”
“然后他就搞出了帝国有名的科技公司联手都没搞出的元宇宙？”
“……没错。”中年面色复杂。“也许这世上，真的有天才吧。”
“你交保护费了吗？”青年忽然问道。
“什么？”中年愣道。
“还问什么？这可是真正的元宇宙，这样的好东西，你不先交保护费把帝国的那些大爷哄好，你拿得住吗？”
青年咬牙。
“保护费你不交，他们大不了自己拿。等他们自己拿的时候，恐怕就不是只拿你的钱了。”
“吃独食是自寻死路。”
“不把保护费交足了，不先想办法把那些大爷喂饱，我担心你不但把棺材本赔进去，还得把户口本赔进去。”
“烈阳域的不易亲王已经跟天启达成了协议。”中年如此说道。
“不易亲王？这可是皇帝都会伸手的元宇宙，亲王能挡住皇帝的手吗？”
青年翻着白眼。
“你要是不想被挂上电线杆，就赶紧把《念域》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扔给谁都行，只要不留在自己手里。”
“放心，你要是没了《念域》没钱吃饭，我养你。谁让你是我爹呢。”
青年伸手拍拍中年肩膀。
“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饿着。”
“我会严格控制你的零花钱，让你除了吃饭，想买什么都没钱买，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老爹要穷养，老妈要富养。”
说着说着，青年凌羽咧开的嘴怎么也合不拢。
“没想到啊，凌山老头儿，你也有今天。”
“滚——！”中年被称为凌山的中年再也忍不住，一脚飞踹。
凌羽早有防备，往后一跃轻松，躲开中年的飞踹，然后转身就跑。
“站住，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念域》里面打金，给你赚生活费！凌老头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给我滚回来，逆子！”
“不回。在你没把《念域》交出去之前，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找死别把我牵连进去。”
话音还在走廊回荡，青年已转眼跑得没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