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风云再起
书名:抗战之西北尘梦 作者:苏对月 本章字数:8578字 发布时间:2023-02-22

曹大帅电召,李志行不得不去,他便将军队交于玉琨,和乔修远一同前往。

路上两人讨论会议议题,乔修远说“正之,你这一段实在太忙,不太关注局势,我看搞不好就是一场大战!”

李志行一愣,就问为何?

乔修远苦笑一声,便讲了最近的局势变化。

原来自去年起,张作霖与吴佩孚便开始互相攻讦,根本的原因自然是直奉两系一直在争夺中央的权利。

皖系战败后,中央便由直奉两系把持,这种争斗一直就没停止过。

个人原因是,张作霖和吴佩孚两人一直互相没有好感。张作霖觉得吴佩孚之前不过是个打仗好点的兵头,吴则觉得张就是个土匪。

直接导火索,则是中央财政部长梁士诒的免职。

梁士诒外号“梁财神”,民国“央行”之一的交通银行,就是他在清末创立的。袁世凯当政时,他就任过财政部长,算是袁的“钱袋子”。之后始终把控着交通银行,是著名的“交通系”的掌门人。

1921年,蒙张作霖保举,梁士诒被大总统徐世昌任命为总理组阁。然后,此届内阁就被奉系把控,对直系打压很厉害,时不时就克扣直系军费。老吴对梁士诒十分讨厌。

恰好去年华盛顿会议,涉及中国山东问题,山东问题的关键是胶济铁路,谈判十分艰难,中国代表竭力相争,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日本人觉得在华盛顿谈判对自己不利,不好肆无忌惮地收拾中国,就秘密说通梁士诒,要后续单独与中国接着谈。

据说梁便发了密令,让中国代表让步。

中国国力羸弱,现在全凭日本与英美之间的矛盾收回一些利益,如何敢单独与日本谈判?况且山东问题全国瞩目,怎敢让步?

于是三代表之一的蒋梦麟说:得罪了政府,不过是做不成官。得罪了民众,则连人都没法做!三代表坚不从命。

此事传到国内,吴佩孚借机大做文章,攻击梁士诒。

大家群情激奋:梁士诒这货!现在不但搞不来钱了,还是个大卖国贼!于是群起而攻之。再于是,梁士诒就干不下去了。

这下不仅是张作霖脸面的问题,而且牵涉到奉系的切身利益!张对吴佩孚恨的牙根发痒,又加上觉得自己实力雄厚,准备收拾吴佩孚,自然也就是收拾直系。

不过按军阀之间的惯例,大家先打电报战,一边骂仗一边做两手准备。

张作霖以前只是个胡子,而吴佩孚却是秀才出身,这次又被老吴抓住了把柄,自然骂也不过,所以恼羞之下开始磨刀霍霍。

吴佩孚开始也摄于张作霖的实力,提出让张的亲戚鲍贵卿组阁,可张还是不同意。老吴百战名将,会怕你一个张胡子?不行咱就干!所以事情愈演愈烈。

对于打这种仗,李志行一百个不愿意!现在外蒙初定,他有好多想法才刚开始实施,还有“汉堂甲字一号”工程才刚有点眉目,他太需要时间发展了!于是就问“那老帅是什么态度?”

“我觉得老帅有些举棋不定,一者奉系实力太强,张作霖经营东北三省有方,关内也有人马,据说总兵力已经达到35万!军队之多,国内无人能出其右。二者,张作霖打的旗号是“清君侧”,他一直只说要打吴大帅,而这几年吴大帅风头太健,老帅心里有想法也未可知。曹七爷就觉得打不过,据说还跑去东北去,给张作霖叩头求饶。”

乔修远说的这位曹七爷,就是曹锟的七弟曹瑛,现任第26师师长,因为喜欢混迹于妓院,人称“茶壶将军”,是曹锟手下三大系中“津派”的重要台柱。“津派”的首领就是他四哥曹锐,现任直隶省长。

“唉!那我们怎么办?”李志行愁眉苦脸。

“到保定看情况吧,但愿打不起来!”乔修远也是一声叹息。

两人唉声叹气来到保定。

却说关于直奉争端这事,曹锐一心害怕奉系强大,一直充当“和平使者”,他不仅请张作霖在京津增加驻兵,不久前又去求张作霖不要打。

不料老张动这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联络过广州的孙中山、浙江督军卢永祥、安徽督军张文生以及河南督军赵倜。策略是孙中山、卢永祥、张文生与他一起,对吴秀才南北夹击,赵倜则在河南来个中心开花!

还派儿子张学良与卢永祥的公子卢小嘉、孙中山的公子孙科在一起开会,时称“三公子会议”。

其中卢永祥乃是直皖大战后皖系硕果仅存的一个督军,张文生则是张作霖的好亲家----“大招魂师”张勋的老部下。

所以,曹四爷的和平呼吁根本不管用,但为了照顾面子,老张提出四点条件:第一,梁士诒复职;第二,吴氏免职;第三,段芝贵督直;第四,京、津地方完全划归奉军屯驻。

这是什么条件?明摆着就是骑在曹锟脖子上拉屎!结果曹锐满口答应,跑到保定去给曹三爷说。

曹三爷一听很不高兴,说“我现做着直鲁豫巡阅使,直督应当由我支配,京、津是我的地盘,怎的让他屯兵,倒不许我干涉?这不仅是倒子玉,简直是和我下不去了。”

不料曹锐又说“我开始一听也很气愤!但后来想了想,雨亭也未必不是替你着想!你想呀,现在直系的兵权,差不多都在吴子玉手里,他要起兵反对你咋办?我让雨亭在京津增兵,就是这个道理!吴子玉一旦敢不听你的,我们正好借奉军动手!”

曹锟闻言极其郁闷!可眼前的正是自己的亲弟弟!于是曹三爷只说了一句“这事我再想想。”

曹三爷又不是傻子!

此时他已彻底明白,这老张根本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所以立即给吴佩孚发电,电文中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亲戚虽亲,不如自己亲。你要怎样办,我就怎样办”,曹的参谋长觉得稍显粗俗,应该润色一下,曹说不必,就这么发!

结果,吴佩孚收到电报的当天就从洛阳赶到了保定,召集直系众将领开会,讨论战和问题,要替曹三爷出这一口恶气。

等李志行和乔修远赶到光园,曹锟手下吴佩孚、曹锐、曹锳、张福来、王承斌、冯玉祥、张之江等重要高级将领早就到了。李志行一到,就立刻开会。

曹锟大概介绍了情况,就请大家谈看法。

吴佩孚、张福来坚决主战,曹锐和曹锳都主张议和。李志行和乔修远很自觉的没有发言。

大家争争吵吵,讨论了许久,还没有定论。

张福来愤然说道:“老帅愿意仍作直系领袖,不受他人节制呢?还是愿作别人的附庸?如其愿做直系领袖,不受他人节制,除却努力作战,更有何法?如其愿作奉派附庸,也不必更说什么和不和,我们立刻投降了他们,岂不省事?”,真是话糙理不糙。

众人听了这几句话,都不禁失色。

曹锐、曹锳大怒,一起站起来说“你是什么人,敢说这反叛的话?难道不怕枪毙吗?”说着,都拔出手枪来。

李志行动也不动:张福来也不过说了几句真话,就要枪毙?你俩倒是三爷的亲兄弟,却一味主张投降!他算看出来了,曹锐与吴佩孚矛盾很深,联张根本就是为了倒吴。

王承斌慌忙将曹氏兄弟劝住。

这时冯玉祥站起来说“张作霖通日卖国,举国痛恨,我们如果不战而和,恐怕全国痛恨之心,将转移到我们身上来了。到了那时,老帅身败名裂,恐怕悔之晚矣。”

冯玉祥这话,从大义出发,说得好!

曹锟意稍动,回头看张国熔、吴新田、张锡元等诸将时,只见他们也一齐起立道“非一战不足以尽守土之责,非驱张不足以安国家,谢天下!请老帅下令,我们情愿率领部曲,决一死战。”

吴佩孚这时也说道“将士们慷慨激昂,请老帅不要再犹豫!”

曹锐、曹锳还气势汹汹,好像要跟这些“断送曹家基业”的将领们拼命!却被曹锟呵斥了出去。

曹锟这时将头转向李志行。

李、乔二人这才发现自己还没表态!事已至此,不表态绝对不行!李志行马上站起来说“谁敢反对老帅和大帅,我就带兵打狗日的!管他什么张胡子和王胡子的!”

乔修远忙说“边防军一兵一卒,都听老帅和大帅的!”

曹锟点点头,扫视了大家一眼,厉声说道“他张雨亭欺人太甚!我决定对奉系开战!一切军事行动,由子玉指挥,子玉就是我,我就是子玉!请你们一定服从!”

众人立刻起立喊道“是!”

曹三爷是下了决心,会后又将七弟曹瑛的师长免职,命张国熔代替。

这场会议,李志行是最后表态的,而在原第三师中资历仅次于吴佩孚的王承斌,压根就没表态。

保定会议开完,众将领也不必回去,因为吴大帅寿诞将至,他邀请大家一起去洛阳参加寿宴。

李志行让人紧急准备寿礼,与大家一起赶赴洛阳。

寿诞当晚,参加保定会议的将领们,一个个被人叫入后院。只留下李、乔二人,还有一个王承斌,在前厅喝茶。

李志行和乔修远相视苦笑,还有一个王承斌一脸尴尬,一句话不说,只是闷头喝茶。

时间过了许久,众将一起出来,拱拱手各自去了。

一会,张其锽走了出来,对二人说“正之、瑶圃,大帅想见你们。”,二人便跟着张其锽走了进去。

来到一个屋子,只见吴佩孚背着手,正在一张大桌子前踱步,桌上堆着几个很大的卷纸,估计是作战地图,吴的参谋长李济臣正伏在案上看地图。

两人急忙敬礼,口呼“大帅!参谋长!”

吴佩孚和李济臣都点点头,吴佩孚笑着让二人坐下。然后开口问道“正之,外蒙最近怎么样?”

李志行忙说“报告大帅!一切还好。”

“嗯”,吴佩孚又点点头,问道“最近俄国人有没有异动?”

“目前俄国人在唐努以北的明努辛斯克,驻有一个骑兵师和一个步兵师。在贝加尔湖以西的伊尔库茨克,驻有一个骑兵师和一个步兵师。在贝加尔湖以东的乌兰乌达,驻有一个步兵师。其他大部兵力主要驻扎在远东,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李济臣听后皱了皱眉头说“俄国人竟然在西线布置了5个师的兵力?”

“是的,参谋长!”

李济臣看了看地图问道“那与奉系大战若起,你能抽调多少兵力出来?”

这次李志行来了个立正,干脆地说“若大战发生,志行愿将边防军全部调出,打狗日张胡子个落花流水!”

吴佩孚一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拍了拍李志行的肩膀说“你与其他将领不同,你还担负着守卫国境的重任,这也是我单独见你的原因。”

李济臣此时也笑着说“正之,不用抽调全部兵力。但你必须抽调三至四个旅,对察哈尔展开攻击,否则外蒙的生命线将被奉军切断,届时你们就成了孤军!”

然后,拿出一张地图给李志行和乔修远看。并在地图上指出张家口的位置,说“你们看,必须拿下张家口!否则张库大道就会被封锁。”

李志行和乔修远认真地看着地图,都点点头。

李志行问道“参谋长,您说张作霖会不会率先向我发动攻击?毕竟外蒙与东北之间有着漫长的边界。”

吴佩孚闻言说道“正之,这点不必担心,一定不会!张作霖必定沿铁路线南下,重演段祺瑞旧事!”

吴佩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作霖要的是北京,他费劲巴拉打外蒙干什么?莫非他想去戍边?

李志行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大帅,那岂不是要您再大展神威?这次大帅率大军攻于前,我率军队扰于后,张胡子这次肯定会输的只剩裤衩!”

众人闻言,一起大笑。

这时,吴佩孚走到地图边,指着一个名叫萨达贝子府的地方,说“正之你看,你在进攻察哈尔的同时,若能派一旅之师,从这里攻入奉天,张作霖必定大乱!”

李志行和乔修远一起仔细看了地图,发现自上而下绵延千里的大兴安岭,在这里有个出现了一个缺口,其间有一条大河,自西向东一直流入奉天省腹地。

应该说,吴佩孚的军事眼光非常独到!

原本,外蒙与东三省之间隔有大兴安岭,大兴安岭南北长度上千里,东西窄处也有近百里,十分难以翻越,偏此处有个缺口,出了缺口便是东北平原。是一条外蒙进攻东北的捷径。

但库伦距此也有上千里路程,中间还有戈壁、沙漠,很不好走!况且辽宁是奉系的老窝,张作霖岂能不防?若被人在山谷设伏,简直是死路一条!

于是李志行思索着说“行军难度太大,容我想一想。”

吴佩孚见状,就笑着说“你军作战的首要任务,就是攻破张家口,至于是不是分兵这里?由你斟酌。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完成?”

李志行闻此,就大声说“有!”

吴佩孚笑笑,说“很好!你若达成目标,就记你大功一件!另外,我今天过寿,你们既然来了,不妨多待两天,喝上几场好酒。”说完,便微笑不语。

李、乔二人心中大骇,马上要打仗,还有时间喝酒?这莫不是要扣了自己?不过也不对呀,既然要扣押,还谈什么作战计划?

李志行强自镇静,不解地看着吴佩孚说道“大帅,军情紧急,我们还是快准备的好!”

此时一旁的张其锽却笑着说“喝几场酒也无妨,大帅的寿诞虽比不得你的婚礼那么热闹,但各省督军,除了各送了几十万银票之外,倒也送来不少稀奇的礼物,可以看看。”

李志行闻言立刻脸红。此次他是仓促办的礼物,自然没什么出众,但听张其锽的意思,是让自己掏钱。

吴佩孚并非贪财之人,能让张其锽开口说这话,说明吴大帅已经非常缺钱了!不会有别的原因,肯定是为大战准备军费。

想明白这点,李志行马上就说“大帅寿诞这样的大事,岂是在下婚礼能比的!不瞒您说,志行治下虽然贫瘠,却也为大帅另备了50万大洋的寿礼!只是此来仓促,没带在身上,我这马上就去拿来,否则与其他将领坐在一起喝酒,我都脸红!”

吴佩孚听完哈哈大笑道“看你说的!纵你空手而来,我还请不起你一顿酒喝吗?不要想别的,你们快去喝酒!”

然后就让张其锽将二人拉了出去喝酒。

李、乔二人出去时,王承斌还坐在那里喝茶。

……

张其锽倒给面子,一直陪着二人。

可这酒喝得让人如坐针毡,李志行便设法联系了边防军洛阳办事处的人,让他赶快去弄50万大洋的支票来。

但汉堂在洛阳并无银行,桂萌生又在国外,50万这样的大资金不容易搞到。办事的人就又回到大帅府,找李志行要了亲笔借据,到当地的一家大银行抵押,才搞来了50万的支票。

李志行忙前忙后,这些张其锽都看在眼里,却只是假装不知,一直与乔修远聊天。

直待银票交到他手里,张其锽才笑着说“正之,大帅的为人你也知道,这钱其实是给军队用的,事非得已,你也莫要见怪!”

李志行忙说“岂敢!岂敢!应当!应当!”

然后张其锽便给了二人联络密码本,命李志行赶快回去准备。

张其锽此次,也是故意为之。

前番与奉系电报战中,直系将领都上阵帮腔,就是不见李志行发声,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不过张其锽也没冤枉他,李志行当然知道,乔修远就对他提过此事,但李志行不想理,就选择了装不知道,这就是后遗症!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十分沉默。

一会,乔修远说道“仗不能这么打,敌军部署我们不清楚,友军动向我们也一无所知,吴大帅的两条指令,都是让我们吸引奉军火力,边防军虽然战力不俗,但这么打下去,只怕也损失惨重。”

李志行也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们毕竟不是亲生的,可这仗一定不能败!若张作霖胜了,我们就真的危险了!至于具体的作战计划,我们回去再仔细商议吧。”

途中,李志行下了一道命令,令郗月三部高贵滋团1200人以换防名义进入张家口。

张家口本驻有李福成部约1000人马,是当初外蒙战役时保护交通线的,此时再加上高团,已经2200人,已经不能再多了!张家口毕竟是张景惠的地盘,原本的1000人马就很扎眼。

这是李志行想趁大家还没明目张胆的布阵,先放点人马进去,为之后李福成旅沿京张铁路东进赢得一点时间。

等回到库伦,李志行立刻先找来郑玉琨商量此事。

玉琨一听情况,就说“打就打!这次最好把张作霖给收拾了!否则早晚对咱们是威胁。”

的确,现在的情况是不打不行!这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乔修远说道“既然意见一致,那我们就看怎么来打。”,三人便讨论起来。

首先,三人分析,直奉交战,主战场必在京津一线,因为这里铁路汇集,便于双方大规模运兵,而保定是直系的老巢,占据这里对张作霖有重大的政治意义。

所以,双方大战若起,李志行在察哈尔遇到的,一定不会是奉军主力,这就好打的多。

那么,张作霖会不会先集中精锐解决了李志行,再挥师南下?

乔修远认为不会!原因是边防军对外的番号是1师6旅,就按北洋的编制习惯,人也不少,是根硬骨头!张作霖纵然军力雄厚,也有可能被边防军拖住,到时局面将非常不利,相信张作霖不会做此选择。

至于张会不会从黑龙江或吉林奇袭蒙东?可能性也不大,因为既然消灭不了边防军,奇袭就失去了意义。

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还是如张其锽分析的那样,在察哈尔切断张库大道,然后死守,待正面战场结束后,再慢慢收拾边防军。

这么来讲,边防军的命运,其实取决于正面战场的胜负!那吴大帅能打过张胡子吗?这个谁也不好说。

单凭双方军事力量对比,奉军远胜直军,据说奉军总兵力高达35万,能直接用于战场的约有20万人,而曹锟手下除了边防军外,也大约有20万大军,能直接用于战场的约有10万。

从火力对比来讲,奉军也是略高于直军,张作霖这些年花了大价钱装备部队,因为他比吴佩孚有钱的多。

但论士兵的作战能力,则直军强于奉军。因为直军这几年一直在打仗,南北战争、直皖战争,这些都是大仗。而张作霖总是在战后捡便宜,所以奉军没打过什么大仗。

论统帅的指挥能力,吴大帅更是百战名将,这些都是奉军比不了的。

胜负难料?那怎么办?

如此一分析,李志行不忧反喜。

为什么?因为以上分析,并没有考虑边防军的力量。

外界都不清楚,其实边防军如今在外蒙、绥西已有超过7万兵力,而且这几年几乎无日不战,都是精兵!操作得当,大可以影响天平的倒向!

这么一讲,大家都信心倍增!

不过先得算一算,到底能抽调多少兵力参战?必须留下守备地方和保卫国境的兵力!别看俄国人现在对李志行频频示好,但若地区军事力量对比过于悬殊,难保不会引起俄国的觊觎之心。

于是大家又开始讨论对俄防守问题。

最后决定,还是按既定战略,若发生意外,留守军事力量便以攻为守,放弃国境守卫,切断西伯利亚大铁路,然后参加直奉大战的部队回师,在外蒙与西伯利亚地区迂回作战,歼灭敌有生力量。

按照这个思路,将巴特尔的第2旅仍留在唐努地区;苏日格小王爷率领的外蒙骑兵旅,从唐努往西沿边境展开,作战目的也是越界切断铁路线;韩其武旅进驻恰克图附近,加强一个防空炮团;郗月三旅驻守库伦,105重炮营放在库伦城边的山上。

以上各旅番号暂时都升为师,以虚张声势。

这是预防意外的最低军事配置了。至于东蒙,李志行根本就没力量考虑,先将俄国的亚洲和欧洲部分分开再说。

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与俄发生战争,张作霖趁机包抄怎么办?

那的确将是边防军的灭顶之灾!

不过,李志行的打算是:到时候就带队伍回陕北,外蒙我也不要了,就由你张胡子去守!

什么?为什不以死相博,寸土不让!

你看李志行像那种人吗?他信奉的是“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得”!

所以,榆林对李志行来说才最重要!

那榆林会不会受到别的威胁?例如阎锡山。

李志行在榆林有3个加强团超过1万兵力,沿黄部队及地方守备力量还有超过3000人,相信在直奉胜败未分之前,精明人阎锡山是不会犯险的。

现在,李志行能用于作战的部队有1师3旅:边防军第一师大部(韩其武第3旅已调走)、王冠军的骑兵第1旅、高双成的骑兵第3旅、包头的李福成第2混成旅,还有吴克仁和王冠英两个炮团,然后就是秦校长的航空队,总兵力约4万。

张作霖想要挡住这4万边防军,不下大本钱是不可能的!李志行和乔修远都很乐观。

但郑玉琨却紧锁眉头,盯着地图说“我们能不能把马福祥也拉进来?”

拉马福祥进来助阵?

李志行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虽然他每次经过归绥都去拜访马福祥,态度也很恭歉。但马福祥主力只有3000多人,虽说后续又召了几百人,但因为身边的李志行实力强劲,马福祥一心想自保,让他的看家队伍去帮自己打仗?可能性不大!

乔修远想了想也摇摇头。

郑玉琨见状又说“如今我们在张家口放了约2000人,战事一起,如果我们不能快速攻占张家口,这2000人就会被敌方包了饺子!不如趁现在赶快撤出来。”

不过李志行刚刚调了高贵滋团入驻张家口,为什么?因为现在李志行的车队,正在抓紧向外蒙转运弹药物资,每天高达20多吨!没有队伍在那里维护,这些东西根本就运不过来!不说被张景惠一口吞了,就是阻挠你你也受不了。而囤积物资弹药,是为万一外蒙被孤立后周旋的本钱!

这个选择不好做!

针对这个问题,三人议来议去,也比较无奈,最后只好维持现状。补救办法就是战事一起,包头的李福成旅立刻乘火车赶到张家口,与原驻扎人马汇合,形成一颗钉子,最后与外蒙大军一起攻破奉军。

李福成的第2混成旅高达8000多人,即使留部分守家,也能抽五六千人,是一支不小的力量,没那么容易被击破!

郑玉琨却仍紧着眉头,盯着地图看。

一会,他开口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仗不能这么打!张作霖不是傻子,他一定会派重兵在张家口堵截我们!到时候就变成了一场恶战。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说着用手点向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李志行和乔修远上去一看,原来是黑龙江省的满洲里(时称鲈滨)。

“你们看,这里是黑龙江的西北部与俄国交界处,此处也与我们外蒙接壤,又恰好是东清铁路(西伯利亚大铁路进入中国段的称呼)进入东北的起点,若能拿下此处,则可沿东清铁路直下,半天就能到海拉尔,两天之内就能到黑龙江首府齐齐哈尔(龙江)!张作霖在关内用兵,奉天、吉林或有防备,但黑龙江必然空虚!届时,在黑龙江得手后再南下吉林,张作霖不攻自乱,届时大事可定!”

短时间内,郑玉琨已经想出了一套出奇制胜的思路,他的思路和吴佩孚有点像,但吴的思路是想利用边防军去捅马蜂窝,吸引奉系力量,为正面战场减轻压力,玉琨的思路则是避实就虚,让边防军发挥更大的作用。

李、乔二人仔细看着地图,乔修远提出疑问“可满洲里距离库伦上千里,行军十分困难,况且敌后作战,弹药得不到补充,伤员得不到安置,此途只怕异常凶险。”

但玉琨说到“攻敌不备才是上策,此举虽然凶险,但打好了可以一举定乾坤!再说就算正面交锋,伤亡未必就比这个少。”

李志行仍在踌躇,郑玉琨却说“哥,你俩听我说……”,接着郑玉琨将自己的兵力规划、行军部署、进入东北后的战法要点一一讲给两人听。

不得不说,郑玉琨这家伙是个天生的大将!短时间内,已将奇袭作战的要点讲的一清二楚。

李志行思考后痛下决心,拨了200辆卡车给玉琨,并叫来王冠军和王冠英兄弟俩,说明情况。让玉琨带了他的第2旅、王冠军的骑兵第1旅和王冠英的“意大利炮团”,即日出发。

最后,李志行对玉琨几人说“此去万一失利,视情况,尽可退入俄国,我到时会设法营救你们。”

王冠军大声嚷道“老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这么强的力量,还需要你营救?你就看我们怎么将张胡子的后院搅个天翻地覆吧!”

李志行闻言笑着大声说“好!我等着喝你们的庆功酒!”

当夜,以上队伍悄悄从原分散的各驻地出发,按计划在东蒙汇合后,悄悄赶往满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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