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间仇恨爱念间(二)
书名:天意 作者:一曲雨霖铃 本章字数:2435字 发布时间:2023-02-20

今日事,昨日非,可昨日的时光又总是十分美好,让人忘记忧愁,不愿意去想明日事非。


回想昨日的清晨,怜星在一阵《秦王破阵乐》的乐声中醒来。没有了宫廷伶人伴奏的琵琶,也没有了震天的声响,只是那份奏起的旋律也是热情似火,与这静谧的林间小屋显得格外新奇。


怜星走出屋外,阳光拂过脸颊,温暖而又满足。怜星仔细一看,不出所料,正是母亲正在弹奏此曲。怜星缓缓走上前来,看向母亲那满是皱纹的双手正拨动怀中破旧的琵琶,心不由神伤。


怜星道:“阿娘怎又奏起此曲?”与怜星不同,母亲脸上不见忧愁,反是满脸慈祥。母亲笑道:“人老了,有些恋旧,瞧见此物,虽是旧了些,倒是与你阿耶初送我时的甚像,睹物思人,便不自觉的奏了起来。”怜星道:“阿娘这般思念阿耶,怜星阿耶虽在远方,却也会感受到。就像儿时在东宫的时候,阿娘殿中为阿耶弹奏此曲,阿耶也常说朝堂可听。”母亲听此,脸上也是现了惆怅,叹道:“是啊,若不是乱臣贼子作乱,星儿又怎会落得个如此无家可归,以致一家人散落天涯,阿耶妹妹不相见!”


怜星见母亲情绪将起,连忙安慰道:“阿娘放心,有朝一日,乱臣贼子定会伏法,大唐,也会迎回它真正的主人。”说罢,怜星折了一旁细柳作剑,一招一式舞了起来。母亲见状叹道:“真是苦了星儿。”叹罢,母亲不愿怜星看见自己落泪模样,于是便先回屋去。


怜星自是知晓,只不愿母亲违母亲心思,于是假意不见,继续练剑。谁知怜星方才练了几式,便听见屋里母亲的惨叫声传来。怜星来不及多想,遂即冲进屋去。


怜星定定睛一看,正瞧见母亲躺在血泊之中,怜星惊了,大喊道:“阿娘!”


一声尖叫,怜星随之醒来,惶恐之间,双手颤颤巍巍,左右寻剑。怜星持了长剑,回神一二,才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仔细想来,阿娘确实是不在了。


醒时目已见泪,往事几多惊心。怜星轻轻地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缓过神来,却不觉身子疼痛,竟觉十分温暖,心中暗道:“奇怪,明明身受重伤,怎是不觉疼痛,也不见伤痕,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怜星环顾四周,瞧见金角正在添材煎药,而金角见怜星已醒,说道:“醒了,就把身旁的药吃了。”怜星看过身旁,果真有一碗药。怜星端起药令思索一二问道:“你我不熟,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救我?”金角看向怜星道:“我本不想救你,任你自生自灭,只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看见过去的自己。”


怜星听此不觉有些泪目,回想这么多年已来,除了阿娘与儿时邀月,再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怜星道:“我是否应该感动,然后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样告诉你染净在哪里?” 金角听此先是尴尬的一笑,然后反问怜星道:“难道在你心里这世间所有的人皆是唯利是图之辈?”怜星听此知是自己不是,于是连忙喝了碗中药物。


这药物乃是神界仙丹所化,怜星吃过,自是身上伤痕好去,内伤全无。怜星谢道:“怜星谢过恩公,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日后若有恩公有需要,怜星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可不必。”金角道:“我乃离恨天上,兜率宫中,太上道主坐下金角童子。”


怜星听此追问道:“既是祖上童子,为何眼见大唐日渐式微却置之不理?”金角道:“日升自会日落,自古以来以来都不曾有全盛却又不会衰落的朝代。加上朝代更替,自有其定数,天意如此,非人意所能移,我怎能逆天意而行。”


怜星又道:“可你们是神,神意不就是天意?”金角闻言摇头苦笑,叹道:“神意也非天意!”怜星听罢不由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神又如何护得天下百姓安宁?”金角又道:“你心里神就应该保护天下凡人吗?”怜星听此不敢相信这是天上神仙之言,于是反问道:“不能保护凡人的神还算是神吗?这样的神对得起凡人日日夜夜的香火供奉吗?”


金角回道:“所谓凡人日日夜的供奉,还不是欲望的贪婪。自己想要却无能为力的事情就寄托于神灵的恩赐,总想着不劳而获,却不愿意去多想自身是否出了问题,将要如何解决,人间的这一百年我见得太多了。说到底这一切终究是凡人的一厢情愿,怎怨得神灵!”怜星见他回答得这般快,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便也不再开口询问,只得话锋一转道:“染净不在我身边。儿时我随阿娘离开昆仑之时,染净便被一金翅鲲头,星睛豹眼之徒盗走。昆仑一心想除去我阿娘,便假意不知此事。”金角听此甚是惊讶,心中暗道:“金翅大鹏,原来你早就拿到了染净,只是你不回天涯海角,是作什么想法?”


怜星言罢便取走自己佩剑,踏门将走,金角见状连忙叫住怜星道:“金翅大鹏已将染净送回天涯海角。神欲封重封人间天子,届时天子借助染净神力,自会重改天地气运。”怜星听此道:“谢了。”


此番言语,四周探子纷纷听见。一时探子纷纷离去,各自回禀情况。而众人散去,金角看过怜星背影,渐生怜悯。


少倾,仙气而来,现了银角。银角道:“哥哥怎同凡人一般惆怅?”金角道:“她终是太上后人,如此对她,的确人于心不忍。”银角笑道:“既是太上后人,自是会有舍小我而成就大我之心。哥哥又何必多想。”金角听此心解出来,说道:“兄弟所言极是,想必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银角道:“确是听到。”金角道:“如此,你速回天涯海角,告诉青牛,染净数年前便在被金翅大鹏手上,他一直不回天涯海角,应该是有了其他想法。”银角道:“哥哥放心,我这就回去。”说罢,银角便施法离去。


而怜星走后,三刻光阴,何仙姑终是寻到怜星。何仙姑见过不觉涕泣,连忙冲了过来,行礼道:“臣护护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众人见状,也是纷纷请罪,怜星连忙说道:“众爱卿速速免礼。”众人见状,遂即起身。


这罢,怜星又与何仙姑道:“姐姐勿要自责,怜星这不是毫发无伤吗?”何仙姑听此仔细看过怜星确实是毫发无伤这才安心一二。


此时,众人已是控了四周高地,明哨暗哨各自相占。何仙姑知是安全,这才与怜星谈些家常。


此先且按下,回说长安水云之间,驿站房前,藤原恵子轻轻的推开柳生千叶的房门说道:“柳生老师,寿王来信,我们该出发了,目的地,天涯海角。”


柳生千叶抬头一看,见阳光散向藤原恵子,身旁点点光过,甚有意境。


柳生千叶整顿双刀,起身道:“既然如此,惠子小姐,我们出发吧。”藤原恵子笑道:“一路上就麻烦柳生老师了。”柳生千叶道:“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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