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闯入中国领空的外国客机上
艾玛着急地:
“是啊,我们还等什么呢?我们还等那两个灭绝人性的家伙回心转意吗?莱克机长。”
莱克耸了耸肩:
“问题要比你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我估计油箱里的燃料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架飞机有随时坠毁的可能。”
一直在一边瑟瑟发抖的莉娜焦急万分地催促道:
“那我们还迟疑什么呢?”
“跳下去,存活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莱克犹豫不决地说:
“特别是身重的人。再说今天的风又这样猛,跳下去同样存在极大的危险。”
一位老人手里还一边翻看着一份报纸一边说,看上去一副超脱的神情:
“年轻人跳吧,我们是不跳了,要死也是死在机上吧。”。
还有几位老人和妇女胆怯地朝下遥望着,也一齐附和说。
斯姆用洪亮的声音向大家喊道:
“大家平静一下,如果不跳下去的话,在机上肯定是必死无疑,若跳下去也许运气好还可以活下来。”
一个身强力壮的长胡子年轻人急不可待地撕开了原封的救生衣包装袋:
“我们现在就穿救生衣,反正是个死,宁愿跳下去死了,图个痛快。”
“别急。”
此时的莱克一扫刚才的失望表情对机组人员说:
“大家都分头到每节机舱内,分别向大伙细心讲解一下救生衣的穿着方法和打开使用方法,特别是那些行动有障碍的老年人。”
几个乘务员神情庄重地点了点头:
“嗯,好。”
莱克现在就像一个作战指挥员一样直盯盯地瞅着下面沟壑纵横的山脉:
“都穿上后等我的吩咐,现在还不是时候,下面都是些大山,不适宜跳机。”
“好的,我们这就分头行动吧。”斯姆说着拍了拍莱克的肩膀以示互相鼓励。
莱克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乘务员们都会意地分头走向各个机舱。
飞机仍然在发疯地向前猛窜。
但终因一个发动机的动力有限而无力象刚才那样仰头上行了。
只有力不从心地拖着疲累的庞大身体嘶哑地喘着气。
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突然,飞机又剧烈颠簸了一下。
舱内似乎听不到了任何杂音,舱内显得异常的安静。
莱克的心脏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这异常的安静预示着什么?
对于一个有着多年驾机生涯的副驾驶来说,这种出奇的安静和孤寂是自己最怕听到的。
这说明现在唯一工作的发动机也已经停止了工作!
是油料供给不足?
还是超负荷工作使它已彻底崩溃?
还是驾驶员故意暂停了它的运转?
还是它彻底停止工作前的其他异常征兆?
以他现在肉眼目测的高度估计要在25000米之上。
如果真的失去动力的话,估计在十分钟到二十分钟之内就会坠毁。
即使是在顺风和气候状况好的条件下,这么庞大而沉重的飞机要想凭滑翔坚持到半个小时都难。
于是他步履瞒姗地走到机舱乘务播音机边义无反顾地按下了机内的播音按钮。
然后用他那浓重的男低音低沉地对机上所有乘客故作镇定地说:
“各位乘客,首先我要向大家说的是,我们有缘能一起坐在这架非常糟糕的飞机上。
想必大家都已获悉,我们现在的处境异常危险。
这次航班的机长和另一名副机长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大家。
他们正把我们所有人带向死亡的边缘。
我作为一名副机长,心情和大家一样沉重。
我和我们的乘务组的人员正在试图做着挽救大家生命的努力。
现在对大伙首先的要求是:
为了大家的生命,为了你们自己的生命,请你们务必听从我们乘务人员的指挥,尽快按每节机舱内的乘务人员的讲解和要求,在十分钟内把自己的救生衣穿戴好。
听着,留给我们大家穿救生衣的时间最多就有十分钟。
并希望你们在这十分钟内必须学会掌握如何在空中彻底打开降落伞的基本要领。
各位女士先生们,我们每个人的性命就都完全交到这件新式的救生衣上了。
但愿上帝能救助我们这些可怜无助的人。
让我们虔诚地向至高无上的上帝祈祷吧,阿门。”
机上的每个车厢没有一丝骚动和吵闹。
大家忧心忡忡地听完喇叭里传来的莱克低沉的话语,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凄切无助的双目,瑟瑟发抖地把双手合十捧到脸前,就像是真的向上帝呼唤一样。
也是无奈的心灵在苦难来临之前的一次唯一的求助。
多位妇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恐惧的抽泣。
眷眷之心涕洒泣下,此场面感人肺腑,让人惨不忍睹!
这些人里面有信徒,也有不是信徒,但没有一个人不祈求上苍的恩典和垂顾,不祈求神灵的救赎,不向上帝虔诚膜拜的。
此时此刻机舱内的所有的人都一样。
没有了高贵和低贱,没有了聪明和愚笨,没有了强大和弱小,没有了善良和奸恶,只有对生命唯一的眷顾和留恋!
每个人的唯一愿望就是能感动上帝,求上帝让他们侥幸活下来。
哪怕活到改天,哪怕和世界上所有人一样在地球和星星相撞的灾难中死去,那也比这样死去踏实。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蹉跎”,飞机在一跛一颠地飘摇,死神在一步一趋地迫近。
对讲机里斯姆传来对莱克急促的声音:
“莱克,大家都准备好了。您下命令吧,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莱克仍然不放心地:
“好,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谁还没有完成?”
机组人员齐声回答:
“准备好了。”
“好吧,斯姆,请你立刻到二号舱的舱门跟前来。”
“好的。”
斯姆回答了一声,没有几秒钟就箭也似地冲了过来。
莱克深情脉脉地看着斯姆:
“斯姆,你准备好了吗?”
也许这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合作。
他看着斯姆就像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好了,莱克,来吧。”
斯姆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情不自禁地快速地跨前一步,紧紧地,紧紧地与莱克抱在一起。
他们用他们无言的拥抱诠释了一个在生死线上相依为命的最单纯,最悲壮,最真切的兄弟战友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