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那时候确实是想着赶紧让它把力量给我,我就可以尽快醒来,好处理一下总部其他人的问题,不过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或许也是对我的考验?
当然这时候我的思维也是被世界之树看穿的,它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没错,明月,如果你就这样接受了我的馈赠,我就不得不以全部的力量把你永远困锁起来了。我不能将自己的力量托付给一个自私的果实,哪怕我已经等了这么久,哪怕他符合要求,我也不能犯下此等错误。”
“那……你会给我多少,又给这里我的伙伴们多少你的力量呢?”
但是问题是,它的回答很让我绷不住,据说给我的力量有百分之九十九,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会平分给眼下在场的一起被它打败的人们。
我不理解:“所以这和全都给我有什么很明显的区别吗?他们加起来也只有百分之一啊,这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啊?”
“这是对你的考验啊,既然你通过了考验,那你理应获得我绝大部分的力量。至于其他人,虽然每个人获得的力量非常低微,我想也足够他们每个人在任何情况下用来自保了。”
“是吗……好吧,总之现在没问题了吧,你可以把大部分力量托付给我了。”
由于目前我可能只存在一点点意识了,获得力量的过程平淡无奇,只是我“看到”的那棵它用来演示的白树变得璀璨夺目,而我只是全程盯着它看——当然,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刺眼的感觉了。
突然,我眼前的一切白色都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漆黑。与此同时,我感到了来自背后的明显异物感,好像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然后我才发现,我正躺在地面上,确切来说是躺在总部的广场上。而硌我的东西,就是以前高杰给我的那把枪。
“原来我还活着啊。”说完,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发现在总部的所有人眼下全都扑街了。最特殊的小红,眼下已经回到了平时的圆球形态,此时一动不动。
总部的地面建筑也确实被摧毁了。这时候我下意识地就要调用饕餮的眼睛确认一下其他人的状况,然后就成功了。
“咦?饕餮,原来你也没事啊?”
饕餮对我的话感觉很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刚刚你突然就昏过去了,一下子又醒了,我当然没事……”
“那……赤凤,你现在呢?”
赤凤的声音传来:“我当然也没事,就是你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昏过去了。”
看来,这俩都不知道世界之树的事情。但是这样我也很困惑:连他们都不知道的话,我怎么用世界之树的力量呢?
或者说……刚刚我经历的那全都是幻觉吗?可是总部确实被毁了啊?!
我倒是想起来用饕餮的眼睛检查大家了,果然,现在总部是个人——甚至不是人的,身体都出现了那种纳尔特族特有的“玻璃”样的能量反应,虽然每个人都极为稀薄。它还真没骗我,真的把百分之一的力量分给了大家。
这个时候,我再次听到了世界之树的声音:“明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欺瞒的。”
这次,赤凤和饕餮也听到了,赤凤当时就紧张了起来:“明月,怎么了?附近有敌人吗?”
“不是敌人,是……这是世界之树。”
……
这之后,我才发现,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由于世界之树本体的力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范畴,也与纳尔特的本源力量不太一样——说到底这就是分支与主干的不同了,我其实是无法直接使用的。
所谓的我得到了它的力量,是说它能够应我的要求,在这个世界进行具象化的现身而已。它现身之后,我才可以完全使用它说的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庞大力量,对被我发现的其他目标进行打击或者做些别的,简单来说就是我获得了世界之树本体绝大多数力量的控制权,但是没有直接使用权——必须得在它具象化之后才能使用。
这之后,我就可以如使用自己的本源力量一样,来使用世界之树的力量了,用法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它的说法,但是我感觉肯定没这么简单吧?
于是世界之树告诉我:“是的,并没有这么简单。仅仅是让我在这个世界现身的程度,这里所有获得我力量的人都可以,然而唯独只有你,才可以让我以完整的形态出现。”
“那么,”我对世界之树说,“来吧,世界之树,现在就在这里展现你的真实形态给我看看吧!”
几乎在我刚刚说完的一瞬间,一堆突然出现的白色藤蔓似的东西就把我整个给裹住了,我的眼前顿时成了一片单调的白色。
我当时很诧异:“你的本体还真的是……树吗这是?”
它是这么说的:“有问题吗?”
“没有……”我说完之后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了,跟刚刚遭遇世界之树时一样。
我估计我肯定又昏过去了。
我问它:“为什么我这时候感觉不到身体?”
世界之树的官方回答是:“你的意识现在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所以你自然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你可以放心,你的身体在我的完全保护之下,安全得很。”
“是吗……好吧,那给我看看你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吧。就让我看看这个宇宙,到底有多么庞大吧!”
它告诉我:“你愿意的话,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到的一切。”
于是,我眼前的白色,突然就变成了黑暗的璀璨星空。
“哇,这……”我往下看了看,看到了一个渺小的蔚蓝色星球,毫无疑问这就是目前我所在的世界。
与感知模式不同,这就如同我亲眼所见一样,相对于感知模式更加具体。
往远处看,我看到了繁星,并且可以瞬间向远方的星群拉近距离,或者就如之前调整感知模式的范围一样,瞬间让自己超脱于面前“渺小”的星空,在更大的观察视角观察宇宙。甚至我玩了没多久之后,前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已然到了传说中的宇宙的尽头。
这么来看,这片宇宙也不算很大嘛。
“我问一下啊,”我询问世界之树,“现在按你的说法,我可以使用你的力量了,所以我该怎么用?就和以前一样吗?”
它告诉我,就和以前一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把观察视角拉回自己的恒星系附近,没一会儿我就用一堆小行星,在太空中堆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图案,并且给了它一个合适的初速度与方向,让这个图案作为一个整体成为了环绕太阳的“卫星”。
怎么说呢,直观来说就是我的力量用起来更加轻松了,比之前流畅、顺滑多了。搁不久之前,我调整感知模式范围的时间估计都够我把这个图案完成了。
问题是,我对世界之树的真实意图越来越怀疑了,因为它的力量实在是太方便和强大了。或者说,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世界之树自己不亲力亲为,反而是致力于寻找所谓的值得托付力量的果实呢?
它的说辞是:“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很多事情我不想亲自解决吧,这就需要我寻找一个值得托付力量的代行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看样子以后我恐怕会很忙啊?”
世界之树宽慰我:“并不会,因为相对来说,在宇宙的广阔之下,绝大多数事情并没有什么时间紧急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有一小部分事情会比较紧急是吧?是什么呢?”
于是,接下来,我就得知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
作为从宇宙诞生之时就同时出现的,宇宙规模的超级生命体,世界之树对这个宇宙哪里存在生命,是了如指掌的。
而生命之间,充满了争斗,尤其是不同的世界之间,一旦发生争斗,后果都是灾难式的,有时候一个用了数百万年,甚至上亿年才形成的充满生命的世界,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灭亡于另一个世界的打击之下。
这就是所谓比较紧急的情况了。
但是这种事情,世界之树通常是不会管的,生命的基础就是如此,它不会,也不愿意作为第三方去介入其中。
而由于我之前引发的“奇迹”,如今我所在的世界就已经成了整个宇宙之中潜在威胁最大的目标了,所以世界之树比较快地找到我,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的:说到底这个“奇迹”就是它搞的考验引发的结果,所以它多少得为这个世界可能遭到的不幸负起责任。
事实上,在找到我之前,世界之树就违背过自己的准则,主动摧毁了一支气势汹汹地冲向这个世界的庞大星际舰队。
我按它给的位置找到了舰队的残骸所在地,其中最大的一艘战舰残骸,假设里面的那些看起来有些像蜥蜴的外星人身长与普通人近似,其长度换算过来竟然有几百千米,甚至都不需要武器,只需要全速撞过来就可以直接摧毁整个世界。
我到这里差不多懂了:“我明白了,我具有与其他生命体直接对话的能力,这个应该也和你有关吧?你不是最初的生命体吗,想来你一定可以与如今宇宙中的一切生命体进行交流,所以那时候你应该直接就已经明白,那个舰队的目标是摧毁这个世界,你才下了手。”
世界之树的回答是:“基本上就是这样。”
“行吧,那从今往后,针对宇宙的来袭预警就交给你了。”
它是这么说的:“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告诉它:“我不想成为入侵者,至少在现在,我准备先处于守势。既然知道这个宇宙有很多有生命的世界存在,我会尽力让大家和平共处的。你意下如何呢?”
它的回答是:“你会尝试相当长的时间吧?不过,明月,我问你,当你真的遇到了无法和平共处的世界……”
“真遇到那种的,我不会留情的。”